我结结巴巴๒地问:“你说……你看到师公在点灯?”
“等等,”我听着不对劲,“我从未见过你,你怎会认识我?”
缠斗中,我又急又怒,偏偏找不出突破法子,眼角余光似乎看见白琯一个劲地再打眼色,踌躇片刻,便停下手来。
我身上压力骤减,赶紧一手拎起月瞳,一手夹起白琯,撒腿就跑。
逃跑很顺利,过了官道是森林,过了森林是官道,过了官道还是森林,重重复复四五次,几棵同样歪脖子的松树出现眼前,我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是啊。”我也跟着点头,不确定地说,“可能是天界ศ一时半会没空找我……”
他太聪明了,我瞒不过去,只好将事情老实说出,并追问:“你昨晚睡觉时,有没有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声响?”
屋外传来包黑脸欢快的声音:“玉瑶,今天早ຉ饭有什么好吃的?我来帮你尝尝味道。”
宵朗幸灾乐祸道:“他输给我,自然要付出代价,我锁了他魂魄,如今是半句话也不能和你说了。”
我竭力克制满得快溢出的同情心,拒绝道:“妖族的事,我们不便插手。”
月瞳惨被恩公嫌弃,表情很受伤。漂亮的眼睛黯然下来,就如通彻纯净的宝石光辉被尘埃掩去。
新娘急了,一把掀开红盖头,露出美丽容颜,她双目含泪,盈盈下拜,对周韶委屈道:“我才不是妖魔,你要相信我。”
我见他手脚๐不老实,急急拍开,轻咳一声,柔声道:“你听我说……”
我暗道,定是龙王爷奉命,格外看护的。
“等等!我这就起来。”当着徒儿面睡过头,实不应当,我亡羊补牢,一边大声应道,一边迅速从床上跳起,整衣梳妆,叠被时,一片洁白梨花花瓣偷偷从床上闪出,轻飘飘滑落地面。我惊诧地拾起花瓣,却见花瓣鲜ຒ嫩,断口处极新鲜,不像落花,倒像是有人从树上摘下来的。
“你猜得一点也不对!”我迅速打断他的话头,斥道,“你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哪能乱说自己้师父好的?你师公常说‘人无完人,人贵自知’,而我天生驽钝,更应有自知之明。万万不敢与众仙争风,我对她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你不应随便说长道短。万一给别人听见,便是我轻狂无礼!”
师父最爱新曲,若我能学会《十八摸》回去,唱与他听,必定欢喜,于是虚心好学,让他给我曲谱,学习弹唱。
过了片刻๑,对面墙下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周少爷弯腰,将扇子接过展开,摆出“英俊潇洒”的风流士子姿态,行礼道:“在下家住隔壁,无意登高远眺,看见美人仙姿,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都是缘分!在下对姑娘无限爱慕,发乎情止于礼ึ……我爷爷是兵部尚书,家财万贯,官声清白,在下是他嫡孙,不知姑娘可有人家?”
乐青和包黑脸都留下来帮我整理房舍,我常年自己做活,很喜欢打扫,哪用得着他们动手?便让他们三人去扫花园里的落叶,自己拾起工ื具,极麻利ำ地将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先把白琯的被铺铺得整整齐齐,又嫌丝绸棉被粗糙肮脏,便自己้再将所有东西洗了一次,也委屈住得下人。
我笑了好久。
“痛,头好痛,”孩子抱着脑แ袋,眼泪鼻涕一块儿落了下来,继而浑身抽搐,痛苦得不能自已๐,犹在一个劲地问,“我是谁?我是谁?”
“自然。”我接口道。
我扭着身子,有点害羞、有点不安地说出内心深处的小小渴望:“我要相公。”
周韶渐渐苏醒,愣愣坐在门槛上,看着满天梨树发痴,不知在想什么。
我去师父的藏宝库里翻出珍贵的雪肌膏,很慷慨地厚厚涂在月瞳受伤的爪子上,再用天蚕丝带绕了几圈,打了个漂亮的梅花结。
月瞳好奇地四处打量,满意地说:“这就是你居住的地方?很美丽,树也多,挺适合猫居住。”
我找出个猫儿眼镶的珠冠,帮他将长长的银发束起,再拿出师父以前的旧ງ衣裳,让他们换去身上血迹斑á斑的装束,自己也重整仪容,恢复在仙界以往的打扮,然后坐在桌前,认真写了一封书信,交由引路青蜂,让它们送给藤花仙子。再把发呆的周韶敲醒,唤他入屋,正色吩咐:“我和月瞳身犯重罪,天界很快就会查明,到时候身陷牢狱,怕是照ั顾不上你,所以托付给好友藤花仙子,她是个很好的人,断不会为难你。你住在百花园,可万万不要去调戏花仙们,否则惹怒了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脾ຆ气很好,我也不知惹怒她会有什么后果,一时为难。
周韶低头看着青石地板,呆呆地说:“师父,我的心跳得好快,就好像快死了。”
我怒:“你以前对我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不能ม换点新鲜词吗?”
周韶面露惭色,低头认错。
月瞳出言劝他:“我在魔界ศ见识过苍琼女神的手段,你可万万不要起不应该的念头。”
周韶很认真地点点头:“师父,我明白,这种女人是老虎,碰不得。”
月瞳嘀咕:“老虎还没我凶,哪能和她比?”
我告诉月瞳:“咱们做错了事,理应受罚,待会便去天宫,找天帝请罪。”
月瞳耳朵抖了一下,软趴趴地垂下去,心虚问:“会怎么罚?”
我分析:“天蓬元帅调戏嫦娥,被打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