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窝卖了一千一百五十个大钱,蜂蜜做谢礼ึ送给申大夫了。”赵四娘见四周没人,轻声说道。说罢,先不管愣在那儿的姜氏和仨姐弟,猛摇赵永忠,央求道:“爹,好不容易赚钱了,去买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赵永忠今儿没有和往常一样去镇上打工,而是打算去村里寻块地建房子。他知道,五串钱是盖不了什么เ像样的房子的,甚至连地基的钱都不够。他只能找一块偏僻的荒地,求里正少算点钱把地给他,剩ທ下的钱就真的像姜氏所说的那ว样,只够盖间茅草屋了。
听说老赵家居然真的答应还债,一家人面面相觑,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毕竟赵乔氏这两天的表现都不像甘心替他们还债的样子。
可等赵三娘走近一看,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篮子里有一半都是些不知名的野草。看到妹妹瘦小的身影在地里忙碌的样子,倒不好跟往常一样数落她。
赵老爷子见状,只得说道:“既然饭菜来了,你们先吃着。”
至于上房剩的那ว间耳房,赵乔๒氏即便是放杂物,都不肯让宋氏母女住进去,硬是把母女俩赶到เ灶间后面搭着的小屋里住着。
“在我很小的时候,爹终日挑了一副货郎架走街串巷๕,四处奔波,有时一连几天都回不了家。娘独自一人留แ在家中ณ,料理家务,侍奉爷奶,抚养我们三兄弟。虽说那时家徒四壁,娘终日要为ฦ生计发愁,可她脸上总是挂着慈爱的笑容。
可赵乔氏母女不这么想,在她们看来公中ณ的钱都是属于她们的,花一文钱在三房身上都是浪费。
赵乔氏张大了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确实不占理啊!
姜氏忙跑过去抱起赵四娘,见赵四娘又如同昨晚一般毫无反应,登时心里慌了神,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边哭边喊着赵四娘的名字。赵永忠和孩子们也围着赵四娘痛哭不已。
程氏道:“你刚ธ嫁到咱们村,恐怕还不知道,赵永忠他娘最是心硬!我可听说昨儿赵永忠带他闺女去镇上瞧病,没钱给药钱,跪着求他爹娘出钱救人,可老两口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愣是没往外掏一个子儿!”
赵三娘不服气地撅起嘴来,道:“怎么能不操心,爷奶肯定不会帮咱们还的,咱拿啥还给人家?”
赵三娘从药铺的灶间取来一根筷子,道:“实在不行就硬灌吧!”说着,便硬是用筷子撬开了赵四娘的嘴,强行把药灌了下去。饶是这样,一碗药赵四娘也只咽下去了小半碗。
姜氏抹了抹眼泪,拉住他道:“孩子他爹,娘她……”
听到เ这段对话,赵四娘眼前一亮,低下头细细思量起来。
一旁的杨氏继续说道:“你哥虽说去码头上给人搬货,可这活计累得很,还不是每天都有。眼看这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正巧ู村里有户人家看日子难熬,打算把地卖了去投奔亲戚。他家除了朝廷分的两亩薄田à外,倒还有两ä亩中田,因急着脱手,四亩地总共只要六贯钱。你哥思量着村里人都聚在附近捕鱼,没多少鱼好捕,打鱼没什么เ进项,倒不如卖掉一条船,换几亩好地种种。于是把家里的新船卖了五贯钱……”
“啥?只卖了五贯钱?娘,那条船可是用好料子造的,至少值十贯钱呢!”姜氏惊呼道。
“唉,如今不能出海打鱼,船价已经一跌再跌了,五贯钱已๐经算是高价了。”杨氏叹道。
“娘,前日四娘病了,我看见哥拿了一块银子过来,就是卖船的钱吧?”姜氏问道。
见到เ杨氏点点头,赵永忠一家都感激得不得了,姜氏更是哭了出来,他们这才知道:那ว钱是姜家的命,姜家一家七口以后就指望它过活了。可是在赵四娘病重的时候,姜ä华还是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赵四娘捏紧ู自己的小拳头,暗下决心:这个恩情我一定要报!
“四娘病了,咱们出份力是应该的。前儿你哥回来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才凑够六贯钱,从人家手上把地买了回来。原本打算在家收拾新า买回来的田地,不再去码头上搬货的。可听说昨儿苏记会来一大批货,搬货正缺人手,你哥舍不得那ว四十个大钱的工钱,就又去了码头上,谁知……”说到这儿,杨氏哽咽了好久ื,才抽抽噎噎ດ地继续说道:“谁知船上的桅杆不知怎么เ地就断了,眼看一个孩子要被桅杆砸到,你哥看了不忍,就跑过去救那孩子,不小心把腿给砸伤了……”
“天啊!哥他怎么样了?伤得要不要紧?”姜氏惊得一把从长凳上跳了起来。赵永忠一家也纷纷围着杨氏询问姜华的伤情。
杨氏用衣角拭了拭眼泪,哽咽道:“郎中说没有性命之忧,可骨头断了,少说得躺在床上养上三个月。你哥晌午的时候服了药,好不容易才睡下了。”
赵永忠一家听了,高高提着的心稍稍往下放了些。
姜氏迟疑地问道:“那嫂子她,她咋能ม在这个时候回娘家了呢?她难道是嫌弃……”
杨氏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也不全怨你嫂子。家里本来就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如今你大哥又受了伤,倾家荡产买回来的地你爹一个人哪里种得了,眼看这日子没法过了,也只能走了。”
“可是还有小虎和梨花呀,她走了,孩子怎么办呢?”姜氏恼恨不已,又惦记着自己的哥哥,对杨氏说:“我去看一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