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帝皇帝当了十几年,就在田太尉的手底下憋屈了十几年,他不想再忍了。一想到还得长年累月的忍下去,他就几欲疯狂。
晏蓉一开始想塞人进去当然不可能,但后来她设法和怀帝ຓ达成合作关系,怀帝ຓ当然要给她甜头的。想要马儿跑,当然得给马儿吃草。
晏蓉抚额,她现在额头还一抽一抽,嗓子颇为ฦ干疼,浑身乏力,明显是生病了。
晏蓉心绪清明,霍珩放慢速度与她并骑而行,她冲他露出一个笑脸:“劳世兄费心了。”
没有利益干系,ไ就自然淡出众人视线。
“好!非常好!”
她选了一套男式深衣,玉冠束发,ไ深青色的宽袍大袖,盈盈细腰被宽边腰带一束,少了脂粉气,多了一份说不出的轻盈潇洒。
晏蓉陪嫁有医匠,但她与霍珩同行时间虽短,但也知道他对陆礼的看重,因此不反对,只点了点头。
这是一次非常隆重的犒封,怀帝将三人抬得高高的,虽没有当场下诏留下哪位,但铺垫已经到位了。
可惜的是,霍珩表现一直都很正常,他骑着自己那匹乌云盖雪宝驹,从容不迫的走在最前面,从日升到เ黄昏,他肩背笔挺,不露半点疲态。
家,就在前方แ。
暗地里尾随,自然得藏匿身形,骑马是不行的。好在如今是初夏,植被丰茂,洛阳往东北山岭甚多,为隐身提供了大大的便利,还能抄近路节省时间。
于是,这位还活着的“怀帝”,下了一道罪己้诏,坦诚登基以来的碌碌无为,还承认了他是导致洛阳兵祸和北宫被焚的罪魁祸ຖ首。
晏庆面带喜意,甚至比以往还要和颜悦色几分,只是晏珣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作态一番๘后,竟说当今天子要迎他爱女入洛阳,正位长秋宫为ฦ中宫皇后。
她还是多考虑自己吧,情况已经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了。
霍珩这个与晏蓉携手离开洛阳,并一路关照的前未婚夫,也不可避免出现过。夫妇二人对其赞不绝口,ไ又遗憾又惋惜,恨晏庆当年逼迫,让爱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未婚夫。
没错,就是一统并州,如今的并州九郡,其七已落入西河晏庆之手。
霍珩如是道:“你不是说你兄弟来接你吗?我稍送你一送,等你姐弟汇合,我再折返。”
跟罚站似的,太失礼了,眼前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霍司马即是霍洪,派去接应晏蓉的那ว个,他久等晏蓉不出,随后发现北宫起火,忙令副将回来禀报。
“夜风凉,先生怎不多披件衣裳。”
“喏!”
“君臣和乐,喜闻乐见啊。”
“婢子等叩见殿下。”
自从入了洛阳,她便失去琢磨衣饰的兴致,加之又添了皇后这重身份,她日常穿着,便换上了深蓝玄黑或大红这类庄严厚重的颜色。
更换好了衣裳,晏蓉跪坐在妆台前,闭目让宫娥替她梳妆挽发。
从娘家带来的心腹,没有不知道她的心意的,因此也不花哨,麻利ำ将晏蓉一头柔软如绸的乌发挽了个ฐ飞仙髻,又画了淡妆配了钗ู环。
晏蓉睁眼,磨得十分光滑的黄铜镜子倒映出一个人影,不清晰,但也不模糊。
云鬓高挽,雪肤玉颜,黛眉轻扫,绛唇略点。陌生而熟悉,少了四年前的稚气,她眉眼已完全长开。
晏蓉美极,即使是厚重深衣依然驾驭得十分好,大气优雅,风韵满满。
她微挑秀眉瞥向铜镜,镜中的美人亦淡淡回视她,晏蓉并未多看,扫了眼发现并无纰漏,便收回视线。
“摆朝食。”
朝食,即是早膳。大齐人一天两餐,晏蓉入乡多年,早随了俗。
她早膳晚膳时间十分固定,四时养生亦从不落下,不管是初入洛阳时的举步维艰,还是如今的淡定从容,皆是如此。
照顾好自己,是为了走更远的路,也为了他日回归太原不让父母心疼自责。
晏蓉慢慢喝了一碗粥,吃了五六块小点心,有七分饱,便不再进食。
她刚搁下银箸,有守宫门的小黄门匆匆来报,“启禀殿下,陛下已转进御道,正往长秋宫而来。”
小黄门话音刚ธ落,殿外传来一尖利的传唱:“陛下驾到เ!”
怀帝来了。
来得真快。
平时小黄门见銮舆转进长秋宫前的内巷,奔入内禀报时,怀帝ຓ稍候片刻才至,今天挺急的。
不过晏蓉不急,她挑了挑眉,漱了口擦了手,才不疾不徐站起,领着长秋宫一众宫人往外行去。
她刚出殿门,怀帝ຓ已经跨上回廊,晏蓉微微俯身:“妾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
不等晏蓉行完礼,怀帝便已伸出手虚扶:“皇后快快请起。”
晏蓉顺势起了。
她露出一抹微笑:“陛下,可有要事?”
今日是五天一次的大朝会,怀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就直奔长秋宫,看来事情肯定不小。
怀帝也不说“没事朕不能来吗”之ใ类的废话,直截了当点头:“我有要事与皇后商议。”
“陛下,请。”
怀帝ຓ颔首,等了等晏蓉,才率先往殿内行去。
晏蓉落后一步,缓步跟着。
二人微笑相对,温言细语,看着似乎相处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