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妈妈的弟弟?容华姐没有弟弟呀,她说过,她是独生子女。
真的很好认,南方的夏天来得早,北方แ空气还带着寒意,这个小城的风已๐经有几分夏日的灼热。流苏树花正开得烂漫而美好,像朵巨大的白云停留在半空中ณ,我远远地看到那棵流苏树,却忐忑起来,踟蹰着放慢脚步,终于站定。
连笑容也异常阳光,像个ฐ正在读书的乖๔学生,我紧张地看着他,这才现,其实他长得不难看,五官尤其精神,只是我的记忆已经把他定格在那晚他的凶狠残暴,就像一个面具,无论他何种表情,我都给他戴上凶神恶煞的面具。
的东西已重重朝他头上砸下去,狠狠的,用尽所有力气砸下去。
他轻轻敲了我一下,夸张说着,想缓解紧张的气氛,我无力配合,有很多事堵在我心头,我低下头,给他
我若问他,想吃什么,他总是想了想,说窝窝头。
“欢喜,不痛。”
我天生没有音乐细胞,以前经常听容华姐哼,给记住了,我拿着话筒,手有些抖,等前奏过去,我张口“在——”,唱第0่10章都突出来还是不放,那人把他踢出去,宫薄倒在地上,弓着身子,把罐子护在怀里。
“你有没有梦到我妈?”
会找妈妈哭。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别担心,你妈这么大的人,可能早跑出来了。”
他猛然停下来,扯着我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头摇得跟拨浪鼓,努力地告诉我不会。
手心湿湿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开心或者不开心,有个人陪我也挺好的,我有点喜欢身边的这个小鬼,偏头,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圆润的弧线,弯弯的睫毛,泛着金色,他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侧脸。
从小跟着谢容华东奔西跑,什么地方都走过,除了杀人放火,坏事也没少做,在人家还是青涩小梅子时,我已经熟成红富士。
我和容华姐对视了一眼,大概也猜出什么事了。
我爱你,带着罪和你在一起,就是地狱。
小舅点点头,阿公虽然很好,但跟妈妈说的一样,他是个老古董,每天作息准得跟北京时间似的,辈分也得清清楚楚,青涯虽然和我一样大,可我就得叫他小舅,我趁阿公不在,又问:“小舅,什么เ是娃娃亲?”
“这个呀,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不用等到长大,我很快就明白了。
办了入学手续后,我们一起上学,因为户口薄年龄的关系,宫宝和我上同一个班。小舅大我一年级,一路上,我少不了教训鸡丁几句。
“叫你说谎,要是老师讲课,你听不懂,我不会帮你的。”
宫宝朝我笑了笑,笑得我一阵心虚,没记错的话,他陪我上学那一会儿,懂的可比我多,果然,老师都是喜欢会读书的学生,期中ณ考成绩一公布,他已经成功地成为ฦ老师的得意门生。再加上他漂亮的绿眼睛,又一次轰动了整个学校,一时间成了小女生巴结的对象,不过与这种喜欢成反比的就是男生的嫉妒,他们觉得所有风头都被个绿眼睛的矮冬瓜抢走了,还是个严重发育不良的冬瓜!
不出意外,我看到被堵在墙角的宫宝,几个小男ç孩歪歪斜斜地嚷嚷着什么,一看到这场面,我就明白说我怎么老爱打架,浑身充满不安分的暴力分子,原来是遗传这的。
我们这个ฐ地方是个临ภ海小镇,叫溪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多数人靠打渔为ฦ生,长年对着海,民风彪悍,粗犷惯了,没有城里人那勾心斗角的一套,看不顺眼就挽袖子,现在,鸡丁就被围着,无奈其他人摩拳擦掌,他却不动如山,眉毛都不跳一下,任他们怎么挑衅,都是——无视!
只是在这么多从小钙质就过剩的人当中ณ,他实在太瘦小了,为首的王大胖推了他一下,宫宝就被推到地上,我放下书包,随手拿起一根小竹枝,朝王大胖抽了过来,怒吼一声:“做什么呢?”
他没防备,一下子被我抽得激灵,跳了起来,我才不给他机会,拿起竹枝,朝其他人乱ກ抽,自从跟李昭扬打过一次,我就晓得,打架这种事,一定得攻其不备,失了先机,我根本斗ç不过他们。
“谢欢喜,我们和他说几句话,关你什么事!”。
“说话?这样说话,那我们多说一会儿!”
一阵鸡飞狗跳,王大胖抓起书包,其他人也敌不过我的“打狗棒法”,放下几句狠话,一起跑了,我丢了竹枝,拉起鸡丁,帮他拍拍灰尘。
他没回答,去捡掉在地上的铅笔盒,我抓抓脑袋,等他站起来,比划了一下,他整整矮我一个头,这么เ矮,难怪会被欺负,我帮他拿了书包,一肩背一个,琢磨着,是不是应当叫阿公给他定牛奶,最好是高钙的!。
小舅早在校门口等我们,我拉着鸡丁跑了过去,正是放学的高峰期,校门口都是成群结队一起放学回家的孩子,突然一阵怪笑声,整齐地叫了起来,正是王大胖他们。
“谢宫宝,没出息,管不住婆娘,做不成汉子!”
“谢欢喜,童养媳,手拉手,睡一起,生孩子!”
我一听就傻了,这喊的是什么,周围哄笑成一团,我生气地追了过去,王大胖边跑边喊:“大家快来看,洋鬼子的老婆谢欢喜要打人,母老虎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