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人来围，没人来找的日子，真安静啊……
贡志英完全傻了。完全呆了。过了一会儿，她好像突然醒过来似的，直瞪瞪地看着贡志和问：“怎么证明你刚才说的那ว些事，确实是大哥牺牲前亲口告诉你的；怎么证明，这的确是大哥本人对大嫂的怀疑？怎么证明这不是你编造的？”
贡志英完全愣住了：“你……你暗中在调查嫂子？二哥，你这是为什么เ？就算她在‘伪造’病历，又怎么了？要说‘伪造’，我也伪造过。如果你愿意把这种行为叫做‘伪造’的话，我想中国至少有一千万人伪造过自己的病历。小老百姓让大夫帮着撒一点谎，不就是为ฦ了上单位领导那ว儿蒙几天病假，干点私事儿呗……中ณ国的小老百姓不就是这点能耐吗？”贡志英说着说着真有些激动了：“……你还在秘密调查谁？你是不是要我去帮你监视嫂子？让我给你当克格勃？”她大声斥ม问。
贡志和知道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容易让她真的相信他是来求助于她的，于是迟疑了一下后，拿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大拇指上狠狠地划了一刀。顷刻๑间，手指上鲜血直流。这时，根本不可能睡得着的珍珍悄悄地从自己的房间里溜出来，想找二舅玩，突见此状，一下便吓得尖叫起来。贡志英忙抱起女儿，送回儿童室，然后又赶紧ู跑来，找出药棉捂住志和鲜ຒ血直流的手指，颤颤地斥责：“犯什么浑呢？还是在社科院工ื作的大知识分子哩！”
“少跟我说这个！”
“……”马扬苦笑笑，没再往下争论。这个问题太复杂，不是这时候能ม讨论得了的。“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他抬起头，恳切地看着黄群，然后郑重地说道，“就算我这一回错了，你也让我再错这一回吧。”
“请你们容我再考虑一下。”等自己稍稍平静下来，他对组织部来的那两位同志说道。
“三车间那部选矿机出了点毛病……耽搁了一会儿……”赵长林歉疚地笑笑，一边忙脱掉脏ู了吧唧的工作服，双手往脸盆里那ว么一插，水面上立马就漂起一层蓝盈盈的油花。“今天这个ฐ记者采访，你唱主角。”另一位干事这么对他宣布。赵长林一愣，忙从那盆已๐经变得油黑油黑的洗脸水里稀里哗啦地抬起头，问：“我……我唱主ว角？矿领导呢？”“今天那ว几个ฐ老外就想采访普通工人。矿领ๆ导研究了一下，你是省级劳模，工ื人阶级的优秀代表，就把这好活儿派给你了。”“我操！这要都是好活儿，那世界ศ上还有孬活儿不？”赵长林尴尬地笑笑，继续使劲擦他那黑黢黢的脖ๆ梗。一位干事便掏出一份打印好的材料递给长林，叮嘱：“这是你的讲话稿。”先头那ว位干事则忙着从一旁的那个ฐ大柜子里取出一套廉价西服和一根颜色颇为鲜艳的领带，同时递给长林，让他赶快换上。赵长林瞟了一眼那西服说：“衣服就别换了吧。反正他们也知道我是工ื人。”“嗨，‘工人’也有个形象问题。”那干事大声笑道，“咱是中国工人阶级，代表改革开放中的中国工人形象！二五眼呢？快换！一会儿见完记者，你可得把衣服给我留下。下一回还得使哩。”“那ว是，那是。下一回还得靠它给咱中国工ื人阶级长脸哩。”赵长林擦干了手，实诚地点点头说道。另一位干事在一边叮嘱：“一会儿别管老外咋问，你都照这稿说，千万别说走了嘴。最近这段时间，中外媒体对咱们大山子特别关注，尽想来捞稻草哩……嘴上可得把着点。记住，你是在代表中国工ื人阶级说话。”
贡开宸摇了摇头：“他们怎么会管得那么เ具体？”
“不知道这个调查真实可信度到เ底有多高。如果真实可信程度较低，直接报给贡书记了，对省委领导产生重大误导，那负面作用就大了……”
“哦……”宋海峰稍稍沉吟了一下。常委分工ื，他管组织。贡书记为ฦ什么没跟他提一下此事呢？他心里不由á得掠过一丝淡淡的阴影。他接着问：“你看贡书记的意思是要起用这个马扬，还是想收拾他？”
他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他明白自己迟迟不走，其实是在等这个电å话，但又有点害怕……
“上。那就上，那就上。”“老潘”说着，眼睛又向大字本“内参”低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