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也是徐开慈说的，结束也是徐开慈说的，程航一只有被动和被支配。开始和结束，从来不由á他决定。
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经年之后，一只折了翼，再也飞不起来。而另一只，停了太久，都忘记了要怎么飞起来了。
真的是时间坐得长了，这次摔朝一边身体还轻微地颤抖起来，宁望都不用掀开被子就能ม知道他的两条面条腿已经缠绕在一起，这会正在被窝里没有规律地跳动着。
唯独今天，好像他一直在玩游戏，也就玩游戏的时候他的话才多一些。
徐开慈歪歪地靠坐在床上，程航一将大毛巾都盖在他的头上替他擦着头发，因为动作有点大，徐开慈本来也没多少精力，这会已经快要坐不稳。
现在小腿肚上又加了这么一大块伤口，都不用等痊愈程航一就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以后掀开裤ไ腿，这只小腿该有多难看。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着急过，好像那个ฐ椅子上都有钉子一样，屁股就没办法挨着凳子，刚坐下去又弹起来。
说来这还是程航一第一次见到เ徐开慈这么เ虚弱的时候，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徐开慈进抢救室，又被满脸苍白地推了出来。
他静静点了一支烟，打算静静抽完再回去。
也不是不想和程航一想要有什么亲密的互动，也想像刚刚那样，摸摸程航一的脸，要是更好一点，还想换成自己้揽着程航一，还想亲亲他。
他希望徐开慈还能ม像以前那样，和他一起出去疯，一起出去玩。只要徐开慈愿意，他能把徐开慈连人带轮椅抱去酒吧，像祁桐说的那样在他的酒杯里插一根吸管，两个人喝到เ天亮再回来。
程航一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每次碰到很伤心，放声大哭的时候。家里人都会这样把自己抱到怀里，抚摸，亲吻，宽慰。
车里气氛好奇怪，现在连话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เ，谁经历过这种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心情说话，程航一也不好在去打扰他，只能自己也乖乖闭嘴。
梅静还没说什么，徐开慈的外婆突然叫了起来：“不行的呀！你说好了今年在阿婆这里过节的，这会又要走了，不知道阿婆知道你要来，今天特意让你舅妈去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的。”
说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裹成一个卷垫在徐开慈的一双瘫足下，好给他的脚一个ฐ支撑。
在程航一看来，这件事不但毁了徐开慈，也同样毁了他。
特别是徐开慈，很长一段时间，包括现在，他都在帮着自己开脱和遮掩。
但也正因为是自己意识到的，这种愧疚感和自责感才会让他更加难受。
程航一非常不喜欢徐开慈一家人，不单单是梅静和徐春晔，就连徐开慈的外婆、舅舅他都非常不喜欢。
占了大半吗？不太确定，程航一总是有太多的理由和借口。
在他的认知里，能让他凑过去说话的只有三类，分别是他看上的猎物，他有所求的大人物，最后是能和他喝一杯的同类。
他还是挺害怕徐开慈又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这会低声嘀ถ咕着，语气里全是抱怨：“坏毛病，在家不穿鞋袜，洗了澡也不把头发吹干，回头又感冒。别ี乱动，给你吹头发呢。”
徐开慈看到他这么炸毛，反而笑得好开心：“不是还每天带我下来冻会吗？怎么自己้受冻就受不了了？程航一你真不是要来和我过日子的，你是要来送我一程的。你自己摸摸我的手，都冻僵了。”
饶是他从小在上海ร长大，也很少看过那么เ大的雪，上一次看到เ大雪漫天，好像还是大学的时候陪着梅静和外婆去国外旅游滑雪的时候看到เ的。
和徐开慈相处这三年，程航一觉得自己是踩在薄冰上一样。不单单是自己的原因，也有来自于徐开慈家里的原因。
更谈不上知错悔改。
在按下指纹锁前，程航一又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掉。
前几天在母亲面前，也不算撒谎，比起护工做的饭，徐开慈是真的觉得程航一做的更好吃一些。
护工低着身子，一边帮徐开慈把垫在身下的那些减压垫移开，一边回答道：“他早上走挺早ຉ的，给你做完早餐就走了，说是你睡得香就不吵醒你了。”
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竟然是因为这种幼稚的理由á生气，但想想无非就是吃醋，自己作为徐开慈的男朋友，吃醋就吃醋，没什么เ不好意思承认的。
“也不是工作的原因，就怎么เ说呢，宁哥难道你没觉得很烦的时候吗？和他们……这些人相处……什么都需要你帮忙。他们心态也不知道到เ底在想什么，反正还得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说错话他又闹……”
程航一一下子有点慌，急忙把手机装进口袋里，一把把耳机扯掉，“怎么เ不叫我进去抱你？”
后面程航一再没提过让徐开慈剪短头发这件事，他手腕上也一直戴着这么个玩意儿，要是真的碍事麻烦就自己手动帮他扎起来。
他去了太多地方，变得越来越厉害，眼界也越来越宽阔。以前觉得他就是个傻儿子的母亲，现在看到他的这些成就，也能在亲戚面前吹一年。
徐开慈这个ฐ人有些时候蛮幼稚的，比如现在，手扶着定制的操纵杆轻轻地一下一下顶在程航一的小腿肚上。
被这家伙突然把手抓紧掌心，王一然耳根子顿时就臊的不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抽出手来给他胸口来了一记。
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小媳妇撒娇的样子，看的围观的众人直咽口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