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超看了好一会的戏,眼见着这蠢东西一下变一个脸色,皱着眉道:“自己还给自己写戏本?挺能耐啊。”
给顾宁放冷箭的根本不是那个匪首,而是那个躲在一众衙役之中ณ的奸细。
偏偏这祸害还在带着笑意看她。
陆超沉吟片刻๑,“你跟他们一年见一两回也是可以的。”
陆超晃了晃酒壶,里头“哗哗”响了几声,他垂下眼皮想了会,抬起头来笑笑,“随便聊聊吧。”
沈沉渊:“你要我去杀了太子,也得给我些趁手的东西不是,不然若是我贸然动作,一不小心露了馅,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那就不好了。”
顾宁抿抿唇,低头躲开了沈沉渊的目光,其实说起来,沈沉渊这人在她面前向来好骗得很,她随便说什么这人都会当真的,上一世沈沉渊没少在这上面吃过亏。
半晌,她缓了缓呼吸,尽量没有任何异样地开口道:“你想我干什么?”
辰王想说什么,嗫嚅了几下还是没出声,他转头看着陆超,后者拧眉道:“小姑娘,你这么说话,有点脾气的都得被你气走。”
沈沉渊好笑地看着她,“没有,原先没反应过来。”
顾宁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长平侯府。
话音未落,顾宁又哈哈大笑起来,沈沉渊气得没法,把面前的人一把拉过来,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没法治你。”
“你这表妹常送些吃食过来,回回都说是自己做的,明里暗里劝我吃下,我推脱了大部分,有些实在推脱不了便也咬了几口。”
顾宁回了他安抚性的一眼,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记得沈少将军前几日才从关口回来吧?这回总该没记错吧?”
署名上赫然写着沈沉渊三个ฐ大字,渊的最后一笔往下拖了长长的一截,看起来张牙舞爪的。
顾宁笑了一笑,哄小孩似的,“也太不像话了些。”
去他妈的清心咒!
顾宁两辈子没遭遇过这种事,只是偶尔听别ี人说过,这时候不当这么主动,该装模作样拿捏一下对方,好叫那人知道,自己้也不是易得的。
正是给兆儿做的长命锁。
“怎么?”顾ุ宁咋舌,“你以为我跟沈沉渊待一块是为了气你?”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会,顾宁这才在一片沉寂中开了口,“沈沉渊,你、那套及笄礼的衣服是你送的?”
自己้跟自己较了一会劲,什么结果都没有纠结出来,正在这时,旁边来了一个ฐ丫鬟,低着头压着腰走到顾宁身侧,“小姐,不足一刻钟就轮到夫人给您行及笄之ใ礼了,衣裳什么的也该打点着装ณ上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恼怒的语气中掺了几分真情实感,“是不是随便碰上个姑娘都这么เ跟人家调情?”
像是一夜之间就对这东西弃如敝履了。
才说出一个字就噤声了,沈沉渊没等到未竟之言,扶着脸抬起眼来看她,却见面前之人眼神发愣,细看之ใ下,耳根处还泛着几不可察的一点淡粉。
一片沉寂中,顾宁愣愣地补齐了刚才没说完的另两ä个字,“……夫人。”
顾宁忍着怒气道:“他娘呢?”
沈沉渊肯定道:“当时范成拙还曾提着刀去找他哥哥算账,只是还没走近就被人给拦下来了,他爹发了怒,嫌范成拙为一个ฐ女人要死要活丢脸得很,打了他三十大棍,把他扔到เ柴房去关了十天。”
沈沉渊一边往停放尸体的那块木板前走,一边说话:“我还行,以前跟着父亲出去打仗的时候,比这更重的血腥味都闻过,这点味道不算什——”
沈沉渊:“我派人打听了一下,范成拙的母亲出身卑微,只是范家主母身边的一个洗脚婢,阴差ๆ阳错和范学士有了一段露水姻缘,怀上了他。”
“我也想自己来的,但你看看我的手,它……”
花灯节后的第七日,陈嫣也不知用什么เ办法说服了陈夫人,愣是让她允准陈嫣留在长平侯府,和顾宁一道求学一年。
顾宁:“……”
顾宁冷着脸哼了一声,没搭他的话。
陈嫣怯怯看了顾宁一眼,扯了扯陈夫人的袖子,“娘……”
顾宁一怔,她自己倒不怕罚,只是没料到沈沉渊会被他莫名其妙拉下水,刚要开口替沈沉渊辩解一下,老先生就绷着脸打断了她。
送客之意呼之欲出。
四壁萧条的牢房顶上有一面窄窗,用铁条拦住,斑á斑驳驳锈得发黑。
阿南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不能怪他大惊小怪,顾宁在他眼中一直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实在不能想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顾宁骂过这一句,就要越过阿南身边走出去,阿南见状赶紧拦住她,“你还没有那个人是谁?”
顾宁定定看着他,直把眼前人看发毛了,这才开口说道:“没谁,我记错了。”
阿南不信,“这种事怎么可能记错?你是不是在骗我?”
顾宁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骗不骗的又有什么关系?这事是真的又怎么样?你难不成还要替他张罗婚事?”
阿南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听你方才那说法,陆超肯定是还没有跟那ว姑娘说清楚,我得帮帮他,不能让人家姑娘误会了他,白白耽误了一个好姻缘。”
这一番话听得顾宁头疼,“你死了这条心吧,陆超跟那姑娘没什么姻ี缘。”
“那ว人,”顾宁顿了顿,“已经有心上人了。”
阿南不死心,“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