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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爷爷把花生放进长生嘴里，看着他嚼完咽了，问道：“好吃不？”
荷花听着生气，道：“我爹呢？我爹就应了？”
至于长生，荷花倒也不用怎么劝说解释，那半亩地本来就是他爷爷留下的，后来他爷爷过世，他十一二岁就开始跟着四奶奶下地干活，待到十五六长了起来，这地里的活计便全是他的了，感情自不必说，他又不是个会偷懒โ耍滑的人，干起活儿比荷花爹和大宝还不惜力。
荷花把门钥匙塞给长生，道：“你再忍忍，回家等着我，我晚点回去给你做顿ู好的。”她不知她爹一会儿要怎么เ发落他们，她不想长生凭白跟着挨骂，也怕长生犯了愣劲儿，跟她爹顶起来。
“太欺负人了吧！大过年上人家里来捣乱撒野！”
荷花娘一脸愁苦的叹了口气，道：“杏花命苦，让她男人给打了……”
荷花娘与女儿们闲话家常，话题很自然的便从桃花儿子有多漂亮可人转到提点荷花和杏花也早些生个ฐ娃娃。
“啊？”荷花一愣。
转眼近了年关，镇上开了集，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赶着去那儿置办点儿年货。荷花头三天就把自己和长生最好的衣裳洗了出来，待赶集当日，鸡还没叫就把长生从被窝儿里挖了出来，两ä人穿戴好了挎上篮子，再往怀里揣了几个饼子，便顶着星星出村赶集。
桂枝讪讪笑道：“没有……”
荷花犹犹豫豫的转了身，可才一回身便听长生在后面喊她，她再转回头，却没见他开口，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儿望着她。
荷花忙站来回道：“家里坐着也没事儿，出来透透气。”
“你那眼睛是瞎的，这都看不出？我看霍老四活着时他俩就好上了，没准儿霍老四是生生给他俩气死的！”
“嗯。”长生点头，有些不安的道，“奶奶好好看病……不许死……”
荷花不甚在意的道：“我当什么เ大不了的，不就少了一颗吗，至于把屋里折腾成这样？”
四奶奶见周夫子来，不免嗔怪了荷花几句，荷花低着头吐了吐舌头。
他越是这么说，荷花越觉得他有意隐瞒似地，可看他一脸坦然无辜的模样又不像是说谎……而且……他大概也不会说谎……
再说那ว陈寡妇如今彻底臭了名声，那ว晚之后冯瘸子就不见了人影，大概ฐ是像他从前一样又跑去别的村子了。陈寡妇一个女人家却是没出躲藏，灰头土脸的一连多少日子不敢出门。
长生没应，眼皮儿也没抬一下闷着头啃干饼子。荷花又道：“要不我给你放一勺糖，甜甜地更好吃。”说着就要去灶房拿糖罐子，只才起身便被四奶奶叫住了。
长生蒙着被子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的样子。荷花更软了语气，只跟哄孩子似地柔声道：“穿着裤ไ子多难受，把裤子脱了睡着舒服。”
“嘿嘿，我这本事不在外头，全在床上，这世上再没比我会疼人的了……”
屋内，荷花一进去便挨了她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说她败坏家风，给老李家丢了脸。
长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蹭进屋来，战战兢兢的道：“我闯祸了吧……”
荷花哪儿还忍得住，几步冲出去把手中的篮子往众人身上狠狠砸了下去，众人惊叫着四下闪躲，没留แ心挨了砸的哎呦呦直叫唤。荷花直指着陈寡妇的鼻子大声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青天白日你就敢在这儿红口白牙的含血喷人！让阎王爷勾了你的舌头炸了喂狗！”
“你晚了，比每次都晚。”长生答道，“影子都过了大石头了你还没来，每次都不到大石头。”
这菜刀是她用来防身的。从村后走出一里多地有间破屋子，里面住着个ฐ无赖酒鬼，人都叫他冯瘸子。这冯瘸子三十来岁，是个ฐ尖嘴猴腮的外村人，听说他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被他招惹遍了，后来他被人家打瘸了赶出了村子，不知怎的就在他们村子落了脚๐。他脚虽瘸了，好色的心气儿一点儿没减，只平日也不敢太过放肆，遇到个女的无非言语上轻挑些，占几分便宜。村里的姑娘媳妇儿也少往后山去，他也不敢到村子里来招惹，是以住了这一年多一直相安无事。
荷花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接过茶杯低头吹了吹热气，尴尬的小声道：“不是拌嘴……”
“爹！”荷花惊呼着把她爹喊住。
荷花在他旁边坐下，并不介意他理不理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要嫁人了，我爹收了刘福贵三带谷子把我换给他做填房。”
荷花心里着急，可也不想与长生说话，倒像是她如何念着他似的。最后也只趁她爹和大宝下地的时候，自己้悄悄跑去山上照料，好在早过了农忙时节，她一人也干得过。她一边儿干着一边儿来气，只气自己没骨气，到เ了儿还是念着总得有回去的一日。
荷花娘从胖丫儿那知道了荷花偷偷上山干活儿的事儿，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只道荷花心气儿已经顺了，不过是等着长生给她个台阶下，便趁每日下午给送吃食的时候，偷偷教给长生说：“你只在这儿傻干不行，去跟荷花说些软话，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早晚能跟你回去。”
长生似懂非懂似的点头，荷花娘当他是明白了，可等了两日仍不见他登门来找，心里又气又叹，只说这长生当真是个ฐ傻脑子。
其实长生并不是没找，只是没去家里找。只说荷花回了娘家，也不好意思每日赖在家里白吃白喝，便把原自己没嫁人时干的活儿又全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