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跑出去把四奶奶的鞋找出来,整齐的摆在地上,道:“我也去,我和奶奶一块儿。”
不多时,荷花进了屋来,见屋里一片狼藉,炕上的被褥被翻扯的乱ກ糟糟的摊了一片,所有的柜子门儿都开着,桌子椅子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而长生则ท在一旁抬柜子,嘴里还不住的念叨:“没了……没了……”
却是一日清晨荷花做得了早ຉ饭,去四奶奶屋里叫她,一进屋便见她躺在地上。荷花吓了一跳,忙上前扶,四奶奶人倒是清醒的,只是脸色白得不像话。荷花紧忙叫来长生把四奶奶抱到เ炕上躺着。
长生点头道:“是,不认识。”
荷花煞有介事的道:“我倒想是我放的呢,这要是我,我哪儿能那么便宜只烧个柴火垛,我非点了她的房子!再把门儿一锁,烧死那ว女人,看她还怎么勾搭人!”
她想要问他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可那ว儿的事儿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而且即便她不顾羞臊的问了,他大概ฐ也不会搭理她,他已经整整两ä天没与她说过一句话了。这两日她变着法儿的逗他说话,甚至都快变成厚脸皮了,可他却总是听见似的不言语,她知道他不是没听见,他就是故意不理她。
荷花奇怪,又有些担忧,扯了下他的胳膊道:“怎么了?”
“臭无赖,你别碰我,找你那小婊子去。”
一顿饭吃得很沉闷,待吃完了饭,荷花去灶房帮着收拾洗涮。没一会儿大宝就进来传话,说爹叫她进屋说话。荷花知道逃不过挨骂,擦了擦手进屋去。
长生很认真地道:“要弄的,我生病的时候奶奶给我放这个。”说着注意到了荷花脸上的挠痕,拿起她额头上的手巾轻轻擦了擦,又重新放回到她额头上。
及又有人搭茬:“可不是吗……你没看她娘这两ä天都不敢出门儿了?还她有爹,多跋扈的人啊,前天跟我家男人起了口角,若搁往日他早得掳袖子开打了,这回可好,啥也没说,灰溜溜的走了……”话落,便听几个女人嘻嘻哈哈的乐了。
长生停了手,满脸涨红的瞪着眼,两个ฐ拳头攥得石头一般,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长生得到的花生都跟宝贝似地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上一次她哭了,他“大方แ”的让她“选一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挺让她感动的,毕竟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只是像老财主ว数钱似的时常拿出来数一数,很多都干扁得缩成干儿了也没见他吃过一个。
荷花搂紧了自己้的小包袱向后蹭了蹭,一脸的赧色,不知该说什么เ了。
荷花暗自好笑,傻子就是傻子,一盒花生还怕我偷看抢了的怎的?她摇了摇头,走开了。
荷花摸着他的脑袋笑了笑,出门去。其实她也没地儿可去,只是不想在家里憋着。
“呸!我是替他不值,怎么着是个ฐ有学问的读书人,长得又周正,虽说奔四十的人了,可正经还没讨过媳妇儿呢,咋的也得说个大姑娘啊!我头先还想着把我妹妹说给他呢,唉……”
“我昨儿见了荷花娘了,我听她说不是私奔,说是长生奶奶病了,拖周夫子寻好大夫去了。”
“这话你也信?要说别ี人也便罢了,这附近懂医通药的不过他俩,有个什么病还要往外面找人去?就算真有个什么大病,大不了去趟县城,哪儿能ม就这么走了?再者说了,你看她那ว样子哪儿像个生病的,我看着可比我结实呢……”
“可也是……不过荷花娘确实……”
“唉,她说什么你也就听着,你想啊,老李家这回算是被人家给算计了,凭白扔了个大傻子过去,就荷花爹那ว种人,可能承认自己้吃了亏上了当吗?还不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哼哼,我还记得荷花嫁过去第二天荷花爹就和长生在地里干上仗了,这有小半年了吧,你看长生去过老李家几次?等着吧,往后有的瞧喽!”
“说起来,这荷花也够命苦的,长生奶奶一走,那傻子可不就扔给她了?”
“可不是吗!我说长生奶奶当初怎么舍得把霍家的半亩地全做了聘礼?原来是想换个媳妇儿回来,自己好撒手不管,与男人私奔去!”
“要我说最惨的还是长生,从小儿死了爹妈,有个爷爷也没能看着他长起来,如今奶奶也走了……不过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又不是亲奶奶,养了他这么多年,走前还给他说个媳妇儿,这要是连媳妇儿都没有,他可怎么活啊……”
“唉……是啊……可怜见的……”
村口,谷场,井边,荷花几乎是一出门就能听见这样的议论,村里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几变,先是吃惊鄙夷,接着看热闹看笑话的,最后更多的却都变了同情。因陈寡妇家着火那ว事儿而远着她的人也开始跟她露了笑脸儿,说上几句意味不明的话,叫她有啥难处尽管开口,能ม帮衬的一定帮衬。荷花觉得如今自己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四奶奶和周夫子的突然离开,也只含含糊糊的应了,只任别人爱怎么想怎么เ想了。
不过村民们对四奶奶和周夫子的事儿没多久就失了兴趣,只因又有别的人物转移了大家的视线,便是新来的夫子孙行舟。
因这村子离县城远,往返不便,是以在周夫子走后孙行舟干脆搬到周夫子的房子里住,一来帮着代课,二来也算暂且帮他照看房子。孙行舟一在村中住下,一下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