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没有办法,只好带我去看医生。
李响推门进来,打开灯,现我抱着膝盖蜷在床角,瑟瑟抖。他走过来,轻轻抱住我,拍打我的背,像安慰孩子一般。
我在他这里。这里是他的家。我来过,应该记得才对,可是我竟没有一点印象。
我仰起脸,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我知道,阳光太刺๐眼。拿手抹掉眼泪,我对自己说,不许哭。
“你干什么?”她转过脸,问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我。
我呆了几秒,然后轻轻地将话筒放回去。在那一刻,我做了决定。
我拿手挡住射下来的炙热阳光,一阵晕眩。路边有公用电话亭,我走进去。
我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事到如今,我只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们之ใ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剩下干干净净的缄默。
我知道躲不过,于是朝他走过去。
文森特将水递给我,“乔,还好么เ?”
“乔,如果内心不安定,在哪里都一样,都是在流浪。”
“哎,这流言中伤,真的比刀剑还厉害啊……”老石说着,感慨着文森特的遭遇。
眼泪流下来,在白色的枕头上晕开一滩。我是个狠心的人,母亲死我都没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却经常流泪。我不该流泪,流泪是一件耻辱的事。
江和向我说着这个城市。这里的人们每天一早起来看报纸,喝茶,吃些小点心。过得悠闲自在,似乎不觉紧张和疲倦。街道上总是人来人来往,肮脏ู混乱,但是有它自在的秩序,我们被推着走。不容易回想过去的事。
“刚到广州遇到很多问题,生活很艰难,几乎要流落街头。是苏晴帮了我,她肯收留我。后来有了和平酒楼,现在生意也好。”
“请问你找谁?”一个女人走过来用带着广东腔的普通话,温和地问我。她穿着缎子旗袍,有着江南人的秀气,一张美丽而透出恬淡气味的脸。
大病了一场。躲在宿舍里睡得昏天暗地,感觉自己可以就这样一直睡过去,再不醒来。烧将意识变得飘忽,睡不踏实,在深深浅浅的梦境中ณ,模糊混乱的意象和人事构成一卷电å影胶片,倒错并且快慢不一地从眼前拉过去,声音变得扭曲。
他始终不说话,微笑看着我,不时啜一口杯里的红酒。
一曲结束,李响走下来,坐到我身边。
“你和我想象中差不多。”他说。这个叫李响的男ç人。留着干净清爽的平头,笑起来眼角带笑,三十岁左ุ右。非常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