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很小,一共就五个班,年纪相差很大的孩子都在一个教室里学习。在这样闭塞落后的村庄,学习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孩子们一脸纯真,大声跟着讲台上的教师念着课文。单纯而快乐่。
我去他上课的教室找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还是那ว群学生,在练习水粉。我推门进去,所有人愣住看着我。
我们僵持对峙。
晚上8点钟的时候,江和醒过来,起来洗澡。
“你怎么不吃。”我问。
感觉到汗水黏住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非常累,疲软得恨不得躺倒在街上。我拉开包,翻出地图,在上面寻找北京路。那是江和汇款单上的地址。
然后我的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
我在心里暗笑,你在操控,又何必问我。人啊,就是这样。
他笑。照例露出眼角的细纹,很迷人。
晚上去酒吧打零工ื,白天在宿舍昏睡。那段时间,很少去上课,专业成绩更是惨不忍睹。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估计毕不了业。
广播里提醒乘๖客上车。他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突然觉得非常难过。
他的手缓缓从我的脸上滑下来,眼神黯淡下来,表情渐渐僵住。
“只是我还能怎么办呢,莫言,我没有办法,没有人知道我的苦。我知道江柄生自始至终都不爱我。他娶ດ了我不过是为了一个光明的前途,我在他的心里,终究不过如此……”
我给江和写去一封极为简短的信。
考试那天下了雪。我害怕雪,下雪总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校园里很热闹,很多人都是北方过来的,长这么大没见过雪,自然新奇。
“还不是时候。”他说。
于是她们也觉得索然无味,又无计可施。索性就当我是隐形的,看得见看不见都一样。我也乐่得如此,清净。
考英语的时候,我中暑晕倒被监考老师抬出考场,就这样一门没有成绩。咬着牙把剩下的科目考完,因为很清楚念大学是我唯一的出路。
“跟我来。”我说。
高考临近,我没有太多时间去想江和。我还有兰姨ถ需要照料,要时刻๑关注她的情绪,医生嘱咐不能有激烈的情绪波动。没有江和,兰姨不会愤怒,不会言辞激烈。是一滩没有生气的死水。她的热情,全部用来和江和绝望对峙。
“是啊,什么都没有。”我轻声说。
“莫言,我要去广州一阵子,需要一些换洗衣物,不方便回去拿,所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