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面,泪水从指缝里涌出。
我没有多问,他总归有他的理由。只是有些替他担心,毕竟他对我实在不是一般的好。不是每个人都能ม理解并且支持我们之间的这种相知相惜,用脚趾头想都可以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多么下作不堪。我不能让他因为ฦ我这个本不相干的人而处境艰难。
“我不会画画。”我如实告诉他。
女孩抬起头,看了看我。“又没有写你的名字。”
“莫言,我会给你写信,每个星期都写。”
我们面对坐在沙上,没有人说话。兰姨提着篮子,说出去买点东西。
其实比起我心里的孤独,这些都不算什么。一个人并不孤独,心里爱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不爱你才孤独。我看着林屿森始终欢快的侧脸,他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无忧无虑健康成长,所以长成如此阳光清爽的少年,每一个细胞都散着蓬勃的气质,像是可以拧出青翠欲滴的朝气。
电影在皆大欢喜的氛围里结束了,小男孩儿完成了他的历险,醒过来,现自己只是在草地上睡着了。灯光亮起来,人们开始6续离场。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都不要我了,都走了……”
内心有巨大的悲伤,但是没有落泪。我笑着,对他说我很好。
太多的事情因了掺杂着欲念的杂质,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在时间的漂洗下变得苍白单薄。但是那个干净温情的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生动成一帧美丽的画,镌刻进青春的记忆。彼时,是那般真挚热烈的情感,年少无知,盲目而激越。但也因此,姿ู态盛大,稳固长久。白色衬衣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昏暗路灯光线之中,以一种不可复刻的姿态,走进岁月的深处,婉转成青葱记忆的一曲骊歌。
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图书馆,社团活动,各种竞赛,校园的小路上。每次遇到,他都微笑着对我点头,露出灿烂天真的笑容。我并不经常看到这样的笑容。江和没有,兰姨也没有,他们总是在愤怒。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头留长了,额上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脸上有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很疲惫。
兰姨惊愕地上前阻拦,被江和一甩,他毅然决然要毁灭。火燎烈地窜起来,脆ะ弱的画纸在火苗的舔舐下,很快卷曲焦黑。上面灿烂鲜活的矢车菊瞬间淹没在疲软的灰烬里。那跳动的火焰深深灼痛了我的眼睛,我端来一盆水浇上去,但是已经晚了,地上只剩下一堆污迹,往外虚弱地吐着烟雾。男ç人错愕地愣在一旁้。
在那段时间,面对生活诸多的艰难和无法跨越的悲凉,我和江和还是自由自在地生长。
江和站起身,伸出手掌覆到我的眼睛上。“谁说是你杀了他,他只是离开我们。”
我看到他买了两ä串,糖葫芦看起来很好吃。他把零钱塞进裤袋,提着糖葫芦跑着向我挥手,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将他撞出我的视线。急促的刹车让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出刺耳绝望的尖叫,散落的糖葫芦飞起,在空中开出一朵鲜红的花。
我用力挣开她,她不放,我们拉扯着,她一急,使劲将我一推,我没有防备,整个人摔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白色围巾瞪着眼睛,扬着下巴得意地看着我。我撑着爬起来站稳,挥手一个耳光扇在她那张好看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