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两间房子我没再把房子的事放在心上想过。说起来这件事也还是件事。丁小槐搬了使这个问题变得紧迫起来。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说“董柳我们有两ä间房子就不错了你别再拿这些鸡毛事来烦我。”她说“鸡毛事那ว你说什么เ事才是大事？你以为你是谁？总理？”我说“集体宿舍的房子不是人住的？”她马上说“那破烂不是人捡的你去捡？牢里关的也是别ี人的儿子你把我一波也关进去。”我忍不住笑了说“没想到เ董柳还有嘴巴这么便利的时候。”她说“大为我了解你你有你的性格。正因为如此多少事我都忍了你看家里有几样像样的东西我说过一句没有？我一年到头几件衣服翻来复去地穿我也没说什么เ。我是乡下上来的我什么不能忍？我唯一不能ม忍的就是看着我一波受委屈。你看我一波他这么乖๔看着就让人心疼他生下来比谁差了哪点他要比别ี人过得差？要说差就差ๆ了没个好爸爸。”我心里一抽一抽地痛说“你当年也长了一双眼睛你怎么不为一波找个好爸爸？”她说“我的眼没有别人那么尖你看有些人长了一双千里眼多少年以后的事都看到了果然都到眼前来了。以前我看不起那ว些人现在我倒佩服她要不怎么说找对象呢找”我生硬地说“董柳你现在还不老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再去投一次胎你再去找找”她说“一个女人还可以回到以前吗？女人不比男ç人女人没第二春女人一辈子就是一锤子的买卖我再怎么เ找可以给我一波找个ฐ亲生父亲？”我说“董柳你找对象真的找错了。”她望也不望我说“那也可以这么说。”我说“不过生儿子倒还是生对了。”她哧地笑了说“你的口才这么便利ำ怎么不到马厅长丁主任哪里去表演表演?”
晚上我到晏老师家去下棋心神不定就输了一盘。我叹一口气他说“今天你心里有点不那么舒坦？”我说“输了心里还舒坦那还是人吗？”我说着笑一笑“再来一盘？”摆棋的时候我不由自主ว地又叹了一口气他说“怎么了小池今天你？”说着手停下来。我的手也停了说“怎么能痛快起来这个ฐ世态炎凉的社会。”他说“小池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到เ今天还来叹这个早ຉ就应该把它作为一个ฐ事实接受下来了。世界它炎凉几千几万年了就像人有手有脚一样你叹口气它就为你变了不成？一加一等于二”我说“说起来吧也不应该叹气别人发达了是别ี人的本事我叹气干什么？看起来我还没修炼到เ家。”他说“想参禅又不能入定。人是什么东西人？你要想着人是什么好东西你一辈子苦恼就没个完。对人对世界ศ你不抱希望了那倒有点希望了。与人奋斗ç其乐无穷这话是怎么เ来的？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清高清高的结果是清而不高白白给别人做了垫脚的石头到头来一事无成一钱不值一无所有一败涂ิ地。”听着他的话我身子抽缩了一下为了掩饰我又故意把肩耸了几耸。我说“晏老师把话都说透了。”他说“我做人一辈子这是一点失败的心得如果失败的心得也可以称作心得的话。”又说“小池我看着你有时候不忍心看下去苦日子还在后头呢。等几年比你小一截的人都当了你的领ๆ导了那你的苦日子就真的来了。”我说“我也不是看不清局面有时候也想顺ิ势入局如鱼得水可心里就是顺不了那个ฐ势性格就是入不了那个局入局的痛苦还要大过得到的幸福我想着我何必为ฦ了小幸福带来大痛苦呢？”他说“大小之辩析因人而异轻重之权衡各各不同真能ม心平气和倒也好可人总是一个ฐ人啊”我说“历史上有些大人物他真的是逆流而动他们真的是人物啊。”他说“那ว你想想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凭你这份气性你做得到？”你想着自己顺ิ那个势并不是向哪个ฐ人低头这样你的苦恼就不是苦恼了。不然你赶快离开卫生厅去做一个ฐ业务工作把业务抓在手里一辈子也不至于这么不官不商地悬在空中。”我说“晏老师到底是过来人知道那种悬着的感觉。说真的有没有那ว点好处并不是那么大的事别ี人见了你是不是连连点头挤一副笑脸也不是那么大的事就是那ว种悬着不着地的感觉真不是滋味你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你跟世界没有关系你不能ม为自己找到一种活着的证明。怎么才能跟世界产生真正的联系？还是要往那ว条路上走。说真的要是考科举就好了大家下场子考那么一考我也不标榜自己有什么清高。”他说“小池你应该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你到底要什么เ？骑在墙上两边张望那不是个事。”我说“晏老师您这么一说把我说明白了又把我说糊涂ิ了。”
通过董柳我悟出一个ฐ道理一个ฐ人在他特别ี关注的事情上由á于情感还有利益的遮蔽总会有盲点使他不能客观地去认识事情。人就是偏见有了偏见就不可能有客观性也不可能ม有自觉的公正。我用这种观点去看周围的人发现同样是有效的一种观察方式。就说丁小槐吧他走在马厅长身边时总是侧着身子他自己้肯定没意识到เ这种姿态有多么难看而马厅长呢也不会意识到身边人的这种姿ู态有什么不正常。想到马厅长我又想起了一连串ธ的事。马厅长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又何等自信可为ฦ什么也经常会犯糊涂呢？他一下楼ä几个人抢着帮他开车门他似乎ๆ浑然无觉。他自信到了偏执别ี人的任何意见都听不进去好几个有自己看法的副厅长都被他弄走了这样在身边留下一群唯唯诺诺的人这群人又随时可以露出狗的嘴脸叫他咬谁就咬谁叫咬几口咬几口。他经常说让人家说话天不会塌下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