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雁伸出手来,慢慢抚着岳峰的脸,柔软而微凉的触感让岳峰稍微有些清醒了,他定了定神,问她:“雁子姐,是谁杀的你?”
兴许是因为被上身的时候自己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季棠棠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反而越想越是恼火,偏偏身边还有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拼命追问:“哎棠棠,你怎么会被雁子姐上身的?”
“啊呸。”神棍差点跳起来,“连我们小峰峰一根毛都比不上。”
神棍赶紧又折回来。
但是事实上,岳峰自己也木了,自打听到十三雁的死讯之ใ后,他整个脑子里就嗡嗡的,总觉得这事不是真的,居然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眼前一张张嘴一开一合的,都在问他问题,他麻木地听,机械地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末了听到面前的两ä个警察对话:“这说不过去啊,你说这事怪不,这老板娘怎么会把店里的人都给支走了?”
门市所在的街很热闹,卖什么เ的都有,岳峰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只是随便溜溜,快到街尾时,发觉尽头处的一家店灯火分外通明,走进一看,是家金店,名字起得相当山寨,“金大福”。
季棠棠意味深长地看岳峰,岳峰又加一句:“像爷这样君子的,绝对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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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看了她一眼:“我把雁子姐客栈地址告诉他们了,说你吓坏了,现在不适合问情况,让他们明儿去客栈找你。”
到后来,实在是不想走了,索性就在街边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抱着膝盖看檐底下空空的灯笼挂钩,看了一会把头靠在墙上,看雨滴砸进地上的凹窝里。
岳峰不买账:“你说鼓就鼓?你谁啊,春晚上专门指挥人家鼓掌的啊?”
“风铃的声音怎么เ了?不挺美的么?”岳峰没好气,“做的也漂亮,很多人送礼物就送的风铃,到你这就玄乎了,还变种,你怎么不说是异形呢……”
季棠棠被神棍对她的昵称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岳峰被她一句话噎ດ的直翻白眼,十三雁等于是男人堆里磕磕绊绊跌爬滚打过来的,说话生猛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季棠棠居然能跟她一唱一搭——转念一想,两次见到季棠棠,她都是辗转在路上,想来什么胆子、经验、历练,包括脸皮,也都已经跑出来了,不可拿她跟动辄脸红娇羞的小清新相提并论。
几乎是在岳峰冲向大门的同时,外面的季棠棠也向大门奔了过去。
岳峰居然让她给逗乐了,一边起身出去一边奚落她:“雁子姐,你什么เ段数我还不知道?你发狠?”
季棠棠揿断电话之后,很不客气地把卡口的线也给拔了:“估计会再打来,这几天线就别连了。”
十三雁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伸手拧住了岳峰的耳朵,把岳峰疼的直叫唤:“哎,哎,雁子姐,轻些,轻些!”
那时候,十三雁已经在古城待了不短的日子,她听过这位叶公子的大名,年轻、英俊、多金、风流不羁,据说他的床上,每夜都更换不同的女主角。
“怎么会。”林芝撅了撅嘴,“有时候,男人表面上看着凶,对喜欢的女孩很温柔的。”
岳峰也没准备跟他们废话,直接跨进门来,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这天天气不错,难得有了点阳光,但是山坡子上一化雪,路就泥泞地难走,快到半山腰时还真撞上了几条野狗,远远聚在一处,毛哥很是紧张,一手舞棍,另一头都做好投掷的姿势了,哪晓得野狗朝这头看了看,竟调头走了。
毛哥起身走到เ门边,朝外瞅了瞅,然后朝两ä人摆手:“不是,他认错人了。”
那头很快就接受了视频对话邀请,这边网速不行,图像出来的很慢很卡,毛哥他们八只眼睛瞪着屏幕,看那ว头慢慢现出的神棍贱兮兮的笑脸还有身处环境,然后互相交换意见。
“以前?”岳峰敏感地抬头看了看屋顶,“现在没住了?”
“这话怎么说?”毛哥赶紧追问。
也不知苗苗回了什么,总之似乎是没说拢,到最后毛哥也气了,回头冲着岳峰就吼:“死小子给我滚出来,你惹的事,他妈的要老子给你擦屁股,我是你亲娘怎么的?”
“那人呢?”虽然早就想到เ枪响的话八成有死伤,但是当真听到เ岳峰口中确认“中枪”这回事,毛哥还是一阵头皮发炸。
季棠棠没有动,右手还保持着握酒**的姿势,她看了看空了的手,突然就有点难过,低声说了一句:“岳峰,这不是故事。”
“你想啊,谁在楼下啊,不就是棠棠嘛。”光头点化他,“棠棠不是失恋了嘛ใ,喝闷酒呢在,这种时候的女性心理通常非常脆弱。这个时候,岳峰这臭小子出现了,多帅一小伙儿啊,这还不算完,他还带把枪,男人的味道展露无遗,我靠,我要是棠棠我立刻投怀送抱,都不带犹豫的。”
苗苗抿着嘴直乐:“哪有啊,岳峰平时对女孩子很好的。”
光头很是不服气,一路上都在努力挣脱毛哥的狼爪:“哎哎,老毛子,我那是为岳峰说话,碍着你了?这臭小子打人了你知不知道?你看季棠棠不做声,心里不定盘算着怎么报复岳峰呢。这种大城市来的,动不动就要告上法庭你懂不懂……”
季棠棠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领口。
门一开,晓佳赶紧闪身进来:“吵起来了?让他们发现了?”
“谁打的?”晓佳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懂。”晓佳忽然开口,“毛哥我懂你的意思。岳峰和苗苗不在一起了,他还是岳峰,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