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大伯母给我倒水了。”
这个是比较有技术含量,同时也比较机密的部ຖ分,江逸打算让夏荷作主,在村里找几个手巧心实的女人,把这活儿拆成几个部ຖ分再派下去。
“睡觉!好吵……”江逸一把打到苏云起肩膀,阻止了即将出口的话。
苏云起点点头,侧身让了让,“这位大叔请进。”
“啊!”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嗯?”江逸把小孩儿抱起来,故意板着脸。
孙主薄夸张地笑皱了一张老脸,“今儿个老朽还真是听了件稀罕事儿!咱们这偌大的广昌县,还没有人想买那土山。后生你来和老人家说说,你为啥要买那ว个要啥没啥的土包?”
云舒一直暗暗观察着江逸,心里是又好奇又好笑。
别管人家宅子里的争斗如何,反正到最后便宜了江逸。
江逸诧异,按说香枝家少奶奶前段时间胃口不好十有八、九是孕吐的缘故,现在孕吐期过了不该依赖枣糕才对。
好在夏荷最小的叔叔苏白璃从小跟在建文帝身边,虽不至死,却因为反对削藩而被囚禁于沧州大牢。
手足之情,大抵就是如此吧!如大山处处照顾,如夏荷细心体贴,如小宝全心依赖。
江逸点点头,又疑惑道:“怎么没人摘?”不可能大家都不知道。
不管因为什么缘故,江逸能真心接纳他们就是好事。夏荷不再深想,适时转移了话题,“逸哥打算做什么?”
大山不好意思地笑笑,“逸哥,我从小在京郊农庄长大,整日里跟着农庄上的伙计们胡玩,没有好好读书。”
江逸听完,一言不发地返回自己屋子,从楠木箱子里拿出看上去最好的一个文具,又从花梨木柜中ณ扯出一个ฐ小布包,然后急匆匆地迈出房门。
“工钱呢?”梅子急问。
“三哥,擦、擦手。”小宝也从屋里出来,黑乎乎的小手里举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棉布。
面对这样一张憨厚脸,江逸即便不满也说不出指责的话了。
“合该如此。”
苏云起任他拉着,不说话。
“大哥,不就是个五品的千户?咱们家从前那样,还不是、还不是……”
苏云起沉下脸。
云舒放开手,神情低落,“大哥,我不想你出事,我不想咱们这个ฐ家再有任何事!”
“小二,”苏云起抬手,本打算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云舒的头,最后却只拍了拍肩膀,“你长大了,大哥很高兴。”
“大哥,对不起,是我失言。”云舒愧疚地看着苏云起。
苏起摆摆手,“回去休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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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身边的人发出绵长的呼吸声,江逸却久久ื无法入睡。
他干脆坐起来,就着夜色看着对方棱角分明的脸。
江逸想起晚饭时云舒的话,如果没猜错的话,苏云起供职的应该是朱允炆的皇家军。
建文元年农历七月,驻扎在北京的燕王军队发动“靖难之役”,与朱允炆开启了长达三年的战争。而朱允炆势必是失败的一方。
战事一起,必定生灵涂ิ炭,军士死伤无数。
苏云起……会是其中的一员吗?
战争,是机会,却也是威胁。苏云起是会抓住机会重整苏家,还是不幸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江逸就无法入睡。尽管不过是初识,他却不由自主地将他放在了心上。
就在江逸失神的片刻๑,苏云起寒星般的眼睛倏地睁开,吓得江逸一声惊呼。
“你装睡?”
“装睡?”苏云起故作惊讶,“我只是在准备入睡而已。怎耐有人的目光太过灼热,我就算想睡也睡不着了!”
江逸也只犹豫片刻,就干脆地对苏云起说:“这个兵你不能再当了。”
“这话从何说起?”苏云起嘴角含笑。
一看他这种调侃的态度江逸就不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别说你不知道,北边……不安分了。”
苏云起闻言面色一整,目光严峻地注视着江逸。
江逸坦荡地和他对视,同时再次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朱允炆……必败。”
此话一出,苏云起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利ำ剑般的视线射向江逸,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讶异。
江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下定决心,如果苏云起追根究底,他就把自己的来历全盘说出。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苏云起只是叹了口气,低落地说道:“我也是身不由á己。”
“改军籍……很难吗?”江逸问。
苏云起点点头。除非国家有重大变动,否则ท军士们如果想要在役满之前解甲归田……几乎不可能。
“所以你也是想要退出的吗?”
“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自小被舅父养大,十岁开始就挂了军籍,带领着一支秘密的童子军小队,到如今已经整整十五年了。”苏云起轻叹一声,“我一个人脱身不难,只是担心我那帮兄弟。他们大多是孤儿,无权无势,如今朝堂不稳,军中ณ也不安定,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他们的日子恐怕难捱。”
“如果心思坚定,不如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