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翁主深知一个人的改变不可能一蹴而就,更舍不得太过逼甄柔,见该做的已做了,更重要亲眼确认了甄柔并非不知事,只是以前不需要她这样,现在见了自然放心,旋即而来的就是心疼和怜惜了,自更不舍甄柔再去疲于应酬,于是将一切拦了过去,就让甄柔跟在一边不时笑笑或点头而已。
是故,甄氏一族每年都会在中ณ秋这日尊旧俗,当然这也是为了聚宗亲之ใ心,展家族之风,毕竟上古至今,其社会是以宗亲家族为基本构成。
一双稚嫩的儿女,没了父亲,怎么能ม再没了母亲?
察觉母亲看来的目光,甄柔不解地转头看去,道:“母亲,怎么了?”目光如此奇怪,隐约在思索什么。
过往两房人的亲密无间,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心蓦地一跳,气息太过霸道强势,下意识就抗拒地要往后仰避开。
大汉各方势力自不愿看到เ曹家进一步做大,尤以薛、陶两家为最。
曹劲微有讶异,旋即念及甄柔乃甄公的嫡亲孙女,熟读史书也是当然,难怪肖先生一直力荐他娶甄女。
送上来的饭食倒简单,不过考虑周全,主ว食上了稻米饭、大米粥和胡饼,菜肴也有烤鹿肉、生拌黄瓜、鱼汤三样,都一分为二,一案一份。
而方圆一里之内,赫然已成了曹军的校场,四下营帐遍布。
甄柔把手伸进脸盆中盥沐,一捧温水泼到脸上,人彻底清醒了,随口问道:“我起来晚了吧?”
甄柔心里正在沉思这些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相府。
形势比人强。
家有儿子的人都知道,世上绝大多数君姑,都不喜欢被儿媳妇压一头。
尾音拉长,微微扬眉,望向门外的艳阳天,似反射性的眯了眯眼,徐声道:“我并不觉得牺牲了婚姻。曹家俨然已๐有北方霸主之兆,比起薛家的势头更猛上几分。而曹劲头上虽还有一位曹二公子,但是却乃继室所出,曹劲自不会将嗣子之ใ位拱手相让。自古夫贵妻荣,堂堂北方霸主之妻,我若能嫁,又岂是牺牲?”
甄柔低头哑然,想起适才探子回禀的话,唯有苦笑。
肖先生当下也默不作声得看过去,暗中ณ观察。
天很热,没有一丝风儿,铺着青砖的地面仿佛要烤得冒烟。
看来娘子终于正视周公子了!
这些消息,曲阳翁主ว早从甄明廷那里听了清楚,再从周母口中ณ旁敲侧击一落实,对这门婚事不觉就更满意了。
说到เ这里,话却不觉一停。
徐州平原辽阔,可开荒地众多,又水资源丰富,耕田渔猎都是活法,在天灾的当下,算是一方太平之地。
甄柔依言起身,乖顺的坐到榻前。
甄柔一个抬头,正巧ู与曲阳翁主的目光不期而遇,见母亲笑容灿烂,她也一时玩够了,拿竹节的手又冻得通红,这便小跑回到廊檐下,往手里哈着热气,随口一问,“母亲,您在笑什么?这般高兴!”
曲阳翁主带着甄柔在软席坐下,道:“我母亲身体不好,估计要带阿柔回下邳住上一段时间,长嫂你好生保重自己。”
甄柔见了一笑,便是神色一敛,言归正传道:“幽州牧马建光已经向曹家投诚,一旦幽州ะ稳定下来,曹家就会进攻徐州。”
可如今天下尽是如薛家般的财狼,面上仍以大汉天子为尊,实际都是各自为ฦ政。
一直以来,她不仅是陆氏的骄傲,更是底下弟、妹们仰慕的长姐。便是曲阳翁主,也对这位小不了几岁的夫家侄女,充满了好感。
曲阳翁主了解自己的女儿,甄柔不会无的放矢,这样做必有原因,同样做了二十多年妯娌,她也知道陆氏的想法,当下道:“现在女香客也走得差不多了,让大郎过来,倒也没什么เ忌讳。”
转眼之间,女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与虎谋皮,咎由自取。
见甄柔看向自己้,熊傲恭敬地抱拳一礼ึ,便闪身入了通往寺庙的那条小径,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她的阿娘、阿兄怎么办?
他们的目的地,是山顶的云清寺。
只见笑靥如花,一颦一笑尽是姝色。
正惶然之间,姜媪奉了曲阳翁主ว的命来寻她,道:“娘子,翁主请你到正堂去用午食。”
也越发觉得正如耿奉说的,曹家虽势大,曹劲身份上却到底比不上薛钦已是世子了,有一争天下的机会。
他匍匐跪在地上,道:“三娘子,衮州太守曹劲命人送上两份贺礼。”
来人口齿伶俐,三言两语既为薛钦道了好话,又点了甄志谦的拳拳担心之情,并甄柔和甄姚的姐妹深情。
“恩,现在不怪了。”甄柔一字一字地肯定道。
“江平见过女公子。”这人正是薛钦的亲信,自幼跟随薛钦左ุ右,负责薛钦的安危。
她的声音轻和柔美,带着些许弥补的意味,只是眉宇间固然有亲近之态,更多得却是一种目下无尘的矜贵。
话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曹劲却不禁微微一怔,她虽只是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但是她如何瞒天过海,让长兄为她退婚,而这又将承受家族多大惩罚,对于一介弱质女流来说,其难度与胆量,非常人所能为。他不免有些吃惊,又一转念,思及甄柔的种种大胆,便觉得这是她能做出的,倒也在意料之中。
甄柔突然想起今日陶忌说的
最外层是草丛,半人高的丛丛绿叶,长得密密层层,严不透风。里层又是云冠的大树,遮天蔽日。
薛钦太熟悉甄柔了,他能感觉到甄柔心里有自己,正如他魂牵梦绕于她一般,她也无法忘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