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航最后连水都没让给端,亲自从三副手中接过舵柄,直接没管引航员的指令,从轻载航道抄近路,将满载的“长舟号”驶向目的港。过弯时以一两度的舵角调整航向,最后稳稳地靠泊在了码头上。
许衡不是白纸一张,更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对于男人那些手段技巧ู,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多多少少有过耳闻。
许衡咽了咽口水,故作轻松道:“只是草案而已,即便通过了,真正进港还需要办手续,能不能批都不一定……”
在王航看来,自由而无用是一个ฐ很高的要求。自由á并非散漫之义,只有自律者,才能ม够得到真正自由。
穿过马六甲海峡后,“长舟号”就要进入印度洋。靠泊槟城的装载原木,将是他们在南中ณ国海的最后一站。
许衡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即臣服于恐惧与惊惶的本能,俯在对方肩头啜泣起来。
刚刚ธ好心提醒过她的少妇显得很淡定,除了穿着凌乱外,并无任何露怯之处,昂首挺胸道:“阿sir,我真的是路过而已๐,女儿还在家等着吃饭呢。”
为首的老轨明显喝高了:“哈哈,王船,你终于决定开荤了?我就说嘛,这么好的地方,不快活一下对不起人生啊。”
“你不能跑。”王航强调。
作为当天唯一的外人,许衡尽量自然地参与其中,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并不比平日里应酬客户更难。
许衡往后退了半步,不敢看他,声音微弱:“我不要钱。”
驾驶室的值班人员从两ä个变成了三个,机舱人员被抽调上甲板,水手们搭班执勤。
王航像个会行走的低气压,但凡出现在她面前都不会有好脸色。两人自从高雄港边谈过话后,便再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许衡不好意思追问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面对着。
终于处在同一时区,两人之间却比隔了千山万水还要遥远,赵秉承声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都说与大海ร打交道的人胸怀广阔。在海上待久了,分析问题的方แ式似乎也有变化。曾经以为的休戚相关,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投机取巧ู——人终归需要锻炼才能ม成长。
海有海的博大与澎湃,却无法否定陆地的坚持与值守。
清风徐来,海边的夜晚热闹喧嚣,有音乐从别的档口传来。招揽客人的大声吆喝、杯盘碗盏的清脆撞击、花枝招展的霓虹招牌,各种声音与朦胧光影混杂在一起,将釜山的天空晕染出别样的色彩。
诛心啊。
伤痕累累的一双手扒在栏杆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许衡冷哼一声:“身为ฦ船长,保不住船员,有什么เ好强硬的?”
想起晕船那几日小高耐心细致的照料é,许衡决定无论如何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咬着唇,她抬腿跨过了王航的阻拦。
“入乡随俗。”
宋巍用手指在帽檐上比划着敬了个ฐ礼,冲她眨眨眼睛:“放心,船长今天的效率很高。”
“小衡,你到เ日本了?”赵秉承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简直奴性。
船长对整船负责,平时不用值班,只在进入复杂航区时督阵:大风浪、浓雾、狭水道、进出港。表面上比任何人都轻松,却因为“责任”二字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弃船时,船长必须最后一个离开——按照航海界ศ不成文的规定,甚至有“殉船”的传统。
白天登船时,在过驳艇上体验过的颠簸,和如今海上真正的风浪相比,绝对是小巫ใ见大巫。
那种背上寒毛根根直立的感觉再次出现,许衡只好自己给自己解围:“我急着从舱里爬出来,没有注意避开钢板的切口……”
船上轮班休息,即便已经过了进餐时间,餐厅里依然会有人吃饭。大厨做好三餐后,便可以回房间休息。只有服务员,因为负责保温和保洁,必须持续工ื作到最后。
王航吃饭很快,完全没有受到诡异气氛的影响。他冲小高打了个ฐ手势,示意可以收拾了。而后将手肘承在桌面上,扭头面对老轨,视线却越过他看向餐厅里剩下的其他人:“说吧,什么事?”
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再看到陆地,她干脆将行李箱合上,推门走出了房间。
于是便也没有强求,男人抬头喊道:“所里还有事,我不陪你上去了,自己้路上小心!”
窗户被推开,有人影探出身来向下张望。
从门廊处开始的亲吻,到客厅时已演变成烈焰,疯狂吞噬、裹挟、毁灭着一切。压抑太久的*亟待发泄,“食髓知味”的成语放诸四海皆准。
许衡毫无保留的攀附着、跟随着、颤栗着,任由对方主ว导节奏,彻底沦陷在无尽的欢愉中。她眼前炸裂出无数星星,从头顶宣泄而下,回溯宽阔的银河,再次从两人第一次水乳*交融的记忆开始,持续连绵,直至无穷无尽的永恒。
掌中有汗,身下有炙热如炭的体温,极致的欢愉过后,只听见王航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许衡小心翼翼地爬下来,与他并肩而卧,像只小猫似的蜷缩进对方的臂弯:“好了?”
他低头轻啄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地回应道:“什么เ‘好了’?”
“我是说你心情好了没?”许衡解释。
王航牵过毯子,把两ä人卷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又不瞎。”
“哦。”
许衡探出手指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画圈:“我也不喜欢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