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邻近的警署,她们被押解着进入到隔离区。
然而,还没等许衡唤住王航,便被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夺去了注意力:“小四川?”
王航压低了声音吼道:“别动!”
一顿饭表面上吃的是菜,心底洋溢着的却是家的温馨和亲情。
他换了衣服,淡蓝色的衬衫长裤,休闲中透着几分正式,显出十足的斯文气——许衡当场便看愣了。
船舯两舷各安装了三把高压消防水枪,在航经危险区域的时持续喷射高压水,阻止海盗接近船舷。
尽管如此,船上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从进入印尼水域后,便加强了防盗措施ๅ。
船代公司的职员过来时,顺路买了些消耗品补充给养。除此之ใ外,这里的港口官员不似韩国人的彪悍,即便语速很快,因为ฦ用了很多语气词的缘故,也显得没那么凶。
在这样的环境下,什么烦恼都不再能够困扰人心。
夜半海ร风渐凉,带着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摩擦过皮肤时有些许粗糙的触感。
许衡毫不含糊,一口直接闷掉,假装ณ豪迈地说:“先干为敬。”
许衡试图离开座位,却被时不时飘来的冰冷眼刀恐吓,只好乖乖๔坐回去。
“他们已经上船了,我送送你吧。”
联想到海上漂泊的艰辛,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
王航冷笑:“也许吧。”
“你信神道教?”见许衡有模有样地站在手水舍边,他忍不住发问。
她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却见他还在与日方沟通,表情严肃、一丝不苟。
完事后,他依旧将东西都收拾好,又嘱咐了几句什么话,抬步离开了房间。
尽管被晒得很黑,王航却保留了一双清亮的眼睛,使得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许衡刚才光顾着生气,没留意观察。他的肤色偏深,却不足以掩饰那明显的憔悴。
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滚。
王航换了一只新า棉签,继续之前的动作:“为什么道歉?”
勉强扯出一抹笑,许衡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能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最后这两个字说得十分有技巧,尾音上扬、语气很轻,似疑ທ问似肯定。表面上是寻求确认,实质上又不需要作答,餐桌上的尴尬气氛再次逼近临ภ界值。
恒向线,就是海ร图上连接两点之间的直线,在地球表面上是一条趋向于两极的曲线。虽然它不是最短距离,但能让船舶按恒定的航向航行——就像我们的人生,可能ม会蜿蜒、曲折、走错路,最终却还是朝着梦想的方向前进。
招呼水手把行李箱吊上去,赵秉承站在小船上将手拍打干净,少了几分玩笑,多了几分认真地问道:“说真的,这才只刚开始,出海漂四个月够你脱几层皮的。小许,算了吧。”
“我要去跟船。”
在此过程中,许衡没有反抗,只是听话地配合着。
看得出来,王航并不经常照顾ุ人,甚至有些笨手笨脚,和他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截然不同。
可也正因如此,许衡才愈发感受到那份真挚而诚恳的关怀。
昨晚孙木兰的一番规劝再有道理,都比不上此刻的亲身感受。
无论王航是出于歉疚还是心仪,许衡想,她都不能再让对方因为自己而陷入被动。
男ç人替她盖好被子,又掖了掖被角,俯身放下舷窗的遮光帘。轮廓鲜明的侧脸在晦涩的光线下,显得半明半暗。
“别怕,好好睡一觉,我们很快。”
轻柔而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许衡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之前的24๒小时实在太过漫长,伴随着“长舟号”出港的汽笛声,她彻底陷入温暖的梦乡,不复清明。
多年前有一首《军港之夜》,唱的是“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ณ露出甜美的微笑。”真正在船上待过的人才知道,在海ร浪中睡觉并不是特别美好的体验。
船上床铺窄,床沿都会比褥子高出一截,以免大风浪ฐ天气摇晃时,人从床铺上摔下来。
许衡在“长舟号”上的房间很高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床沿下还铺了块厚厚的地毯,就是为了防止滚落受伤。
然而,今天这一觉却睡得格外深沉,就连波涛中ณ的摇晃都不再有任何影响。
她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归属于这片蔚蓝ณ。
王航出去时落了锁,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来敲门或打扰,直到船舶到港的轻微撞击将她晃醒。
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许衡扒开窗帘,发现已๐近日暮时分。
灰蓝的天空下,太阳化作一团火球缓缓沉落。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熔金,如同流彩。几只比翼滑翔的海鸥交错而过,原本雪白的羽毛也被映照成橙黄色,就像乐谱上灵动的音符。
不知不觉间,金色的火球已有一半沉入了海平线以下,剩ທ下的另一半倒映在水面上,随波纹时时变化。
最后,它终于彻底坠进黑暗中,只剩ທ下一丝残留的光芒直射苍穹。
深沉的蓝ณ从天边渐渐浸ฤ染上来,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星辰布满夜空。
舱门上传来微弱的敲击声:“醒了吗?”
许衡听出来是王航。
房间里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她用脚划拉半天都没找到鞋,最终选择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