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惬意地品着茶,向旁้边侍奉的小美人道:“纤羽,你看这种青茶,既有红茶的浓鲜,又有绿茶的清芬,鲜爽甘美,可美容颜,可清心目,又唤作‘绿叶红镶边’。赏着茶形,品着茶水,宛如行走春秋之间,边看春草吐绿,边看红枫胜火,岂不妙极哉!岂不乐极哉!”
楼小眠轻轻撩起那袖子,露出一截玉藕般的臂膀。
许从悦的封地亦在江北,本可与许思颜同行,但他相随的侍从甚多,再加上许思颜身边的人也不少,合作一处未免太过招摇。何况许思颜去江北本有要事,不想一早ຉ暴露行踪,遂决定还是各自分开走。
朱衣紫绶,本是朝中ณ一二品大员的服色,但从未见过谁穿在身上,会这样艳烈美丽ษ,如一丛不管不顾开得国色天香的红芍,又如一树夺尽春光妖娆初绽的杏花,艳美得像眼前顷刻๑铺了千重锦绣,——不过,是铺在荆棘堆上的千重锦绣。
楼ä小眠悄声笑道:“太子殿下,这是怕微臣给你戴顶绿帽子?”
她提过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盅茶,却是凉透了的。
楼小眠叹道:“于是,就这样闹将下去,一直闹到เ江北?”
他果然起身下榻,飞快提鞋穿好,垂手侍立一旁้,微笑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这个……属下不知!”
嗯,爱称。
青桦陪笑道:“是。皇上叫了他身边的绯期公子和我们一起出来寻找公主,倒也没催公主回去。”
萧寻蓦地明白那棚屋半夜三更好端端着火的缘由,指住她半天,想要发怒,终究忍了下来,转头向夏欢颜苦笑道:“欢颜,你真的确定,她去了吴国,不会一把火把许知言的武英殿给烧了?”
沈南霜不觉抬头细看,才见他阖了眼,竟似已经睡着了。
燃香的只是一个白瓷无纹的小碟,细看那ว香,不过是寻常荷包里放的散香。只是以木槿的身份,她所用的香,比观中所用之香自是不知珍贵多少。
许思颜定定地看着屏风镂雕间透出的烛光,有些漠然地弯了弯唇角。
许思颜轻叹道:“萧寻的女儿……”
虽给捆缚极紧ู,楼小眠还是整个ฐ人颤抖起来,手足因吃不住疼痛而挣动,束住他的镣铐便发出哆嗦般的清脆碰撞声。他的脸色煞白,唇边半点血色俱无。
一点点而已๐,郑仓那ว般高大雄壮的大男人,居然会因此坐立不安,连晚饭时都魂不守舍,如临大敌。小道士奉上饭后洗手的水,木槿眼看着他伸出汤匙,舀了几大匙在碗里,等她回过神时,他已๐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木槿毫不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但手中的软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许思颜何等尊贵,许知言惟他一个独子,爱逾至宝,虽管束严谨,但若论责罚,不过是斥责、罚跪,何曾被人甩过耳光?
许思颜微一眯眼,扯过她的肩膀向后方แ沈南霜的方แ向摔去。他根本不打算争辩或解释,只需把这个不知是呆笨还是精明的女人送回府里,在他便是一桩麻烦事了结了。
木槿忙甩开他的手,像甩开蟑螂蛆虫般迫不及待。
她忧伤地看着楼小眠,“楼大哥,你不会眼看着这些登徒子欺负我吧?”
“你……”
木槿不屑而笑,“楼ä大哥认为,她那里有什么值得我盗的?”
他问:“木槿,你从前很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