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涣,北宋时人,本籍山东东昌府聊城县。第三代帝王真宗朝时,岳涣迁移至河北路相州府汤阴县,成为汤阴岳氏的派祖。
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把自己名字的由来,说得请清楚楚,上官大娘惊喜道:
“姐姐说得极是。我好糊涂,差点坏了三条性命。”
“做个ฐ正气守志的女子,怎地就这么苦楚?受嫌吃打,遭受凌辱。那些男人,硬是要逼着浑家去偷顶绿帽儿给他戴了,才肯罢休。”
“去见官府?当今是个声色世界,帝王将相无不纵情声色。民间广有私传,旧年新崩的天子哲宗,就是个宠妾灭妻的主。新君徽宗,少理国事,沉湎淫逸。与其姑夫王诜,过从甚密,这天字第一号风流浪荡鬼,却是当今皇上的坐上宾。两人经常一起光顾ุ京城内有名的妓馆----ๅ撷芳楼。徽宗藏彭婆婆于禁中作乐่,少不得王诜的撺掇。官府中的那ว班人,本是惯赌惯嫖之人。依我看,他们的浑家说不定比你还哀怨。谁来管你?”
可怜那僧氏无可奈何,母女二人坐在河岸上,望着那点红披绿的水鸟成群结队,五彩斑斓的鸳鸯成对交颈,俱欢然水中。自惭人命不如野鸟,又想起幼时父母何等珍惜,今日被人抛之ใ如破鞋,弃之如废物,僧氏恨了又想,想了又恨。
“也不是这么个冤法,这也太过分了。”
那人不防,倒退两ä步。待稳住身子,上前一把抓起少妇的头,如狼抓羊,揪翻在地:
“我们不累็,就怕累็着你。”
“我不累็,我常走这程路,习惯了。”
“今日,这是你第二趟了。哪会不累?"
“来时,我碰巧ู搭上了顺路车,所以不累。”
僧氏急于尽早安顿,见上官大娘说不累็,道:
“既然如此,我们干脆ะ快些走。午膳前后登门好找人些。反正慢走也是走,快走也是走。”
“正合我意。岳员外一般不会在家里闲坐,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地里;不是在地里,就是在桑园里。若迟了,怕不相遇。”
两ä人不由又加快了步伐。那只小犬埋头随行。上官大娘见小犬不知疲倦往前走,上官大娘感叹道:
“狗有情,不知负心,这是狗强过人的地方。”
僧氏、上官一行,不知是犬感动人,还是人激励犬,他们一口气走了好几里路程。忽然,姚â大娘指着屋舍相连的地方แ道:
“那就是我们孝悌里。”
这孝悌里,处于汤阴水泊的腹地,是一大片由河泊塘泺组成的水乡泽国。这里居民稠广,皆聚族傍水而居。宅基地高的,称为岗。宅基地低的,称为ฦ屋场。里中有王家屋场,姚â家屋场,有于氏岗,蒋氏岗,还有岳家岗,等等。岳家岗在里中ณ的最西面,王家屋场在最东面。
行至王家屋场,眼前几个ฐ三四岁的村童在地上埋头玩虫儿,看蚂蚁搬家。这时,巷๕陌间传来妇人呵斥孩童的声音:
“王河朔,赶快给我回来,小心家伙上身。”“家伙上身”,是当地土语,即挨打的意思。
“来了,来了。”孩子堆里,一个约三岁的孩子赶紧站起来,一边答道,一边朝呵斥声跑去。
“你们孝悌里人的大河心念最重,越河朔各地。我们那ว里的人,只有远行,过了大河才自称‘河朔人’,这里的人还有把‘河朔’二字用做人名。”时河北路之民众,称自己“河朔人”,即黄河以北的人。
“这恐怕还不是大河心念重的缘故。那孩子他娘凡事图简便,就这么给儿子取名王河朔,乳名也叫王河朔。”
上官大娘话音未落,院墙内转出一个妇人,身材高挑,走路有些内八字,重心好像定在额头上。
上官大娘望着那妇人道:
“那就是呵斥孩子的妇人,名唤蒋庶岚。这蒋氏脾气大,又不耐烦做事。床单大件,一概ฐ雇人来洗。你安顿下来后,也可以帮她做些家务,洗洗床单大件,ไ讨她几顿客饭吃。”
僧氏“哦”了一声后,说道:
“眼下早过午膳时候,不知此去能否见到เ岳员外?”
“我就去问问她。”两ä人边说边向着蒋氏走去。
上官大娘远远招呼了蒋氏,当走近蒋氏,上官大娘问道:
“你晓得岳员外在家吗?”
那ว小孩见母亲站着和人说话,靠在母亲膝下,右手抱住蒋氏的腿,口里含着左手手指,睁大两眼望着她们。那蒋氏好生厌烦,一边摆腿,一边用手扒开那ว小孩,厉声道:
“走,走开,给我走开!”那第一个“走”字拖得老长。
摆脱了孩子,蒋氏回道:
“他们夫妻二人上县城卖完丝绸,刚ธ才回来,正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