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๑9๗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开幕。我原以为像这样杀人盈野、积血成河的人类极端残酷的大搏斗,理应震撼三界ศ,摇动五洲,使禽兽颤抖,使人类失色。然而,我有幸身临其境,只不过听到几次法西斯ั头子狂嚎——这在当时的德国是司空见惯的事——好像是春梦初ม觉,无声无息地就走进了战争。战争初ม期阶段,德军的胜利ำ使德国人如疯如狂,对我则ท是一个打击。他们每胜利ำ一次,我就在夜里服安眠药一次。积之既久,失眠成病,成了折磨我几十年的终生痼疾。
当时流行着一个词儿,叫“饭碗问题”还流行着一句话,是“毕业即失业”除了极少数高官显宦、富商大贾的子女以外,谁都会碰到เ这个性命交关的问题。我从三年级开始就为此伤脑筋。我面临ภ着承担家庭主要经济负担的重任。但是,我吹拍乏็术,奔走无门。夜深人静之时,自己้脑袋里好像是开了锅。然而结果却是一筹莫展。
大概ฐ是19๗26๔年,我在正谊中学毕了业,考入设在北园白鹤庄的山东大学附设高科去念书。这里的教员可谓极一时之选。国文教员王玉先生,英文教员尤桐先生、刘ถ先生和杨先生,数学教员王先生,史地教员祁蕴璞先生,伦理学教员鞠思敏先生(正谊中学校长),伦理学教员完颜祥卿先生(เ一中ณ校长)แ,还有教经书的“大清国”先生(เ因为诨名太响亮,真名忘记了),另一位是前清翰林。两位先生教《书经》、《易经》、《诗经》,上课从不带课本,五经四书连注都能ม背诵如流。这些教员全是佼佼者。再加上学校环境有如仙境,荷塘四布,垂柳蔽天,是念书再好不过的地方。
一场春梦终成空。我们家又成了破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