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忧伤的小夜曲飘过大厅，在低矮的屋顶下盘旋。
我要的还是一壶竹叶青。还要了一碟瓜籽。
我很兴奋。“可以。几点？”
“你定。”
“你看嘛ใ，李所长说，明天就要交稿。只有加班。今晚上就是熬个通宵，也要弄出来。你一个嘛，我一个ฐ嘛，你看，再加一个，如何？”
“好吧，我来。”我说。
“下午三点。”
“行，领导说了算。”
后来一想不对，既然是让我统稿，我手头又有现成的初稿全文，又有电子版，何必去教科所呢？“我改了再来。”我说，“好嘛。四点钟就到。”
“那还不是捆起绑起。这样嘛ใ，你就过来吃晚饭嘛ใ。我们等你。”
“好。”
午饭后，休息到两ä点半，起床修改文稿。中午多喝了一口白酒，头晕乎乎的。但一坐在电å脑前，看到稿子，精神就来了。对此，老婆总是不屑一顾。“一个ฐ贱相。”这就是她对我所付出劳动的评价。下午在家改稿子，电话也就响个不停。大多是刘老师打来的。一遍一遍催我过去。“你是不是在看足球哟？”她说。可我是从来不看中国足球的。也很难看一回世界杯比赛。但嘴上却没有说。没法子，不就是修改稿子吗？到市教科所去也是修改。车到教科所，五点半。
“今天是李所长接见。”刘ถ老师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连连说。这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般的常理，给上级机关干事，这是抬举你。
李所长从办公室出来，与我握手。
吃饭的地方是所里的老窝子，属于一般大众饭馆之类。靠近市中心的休闲一条街。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吃过多少次饭了。
这顿饭吃得丰富，点了好多菜，像“山珍”，苕子蒸蛋，盐水鲪片，就是受人欢迎的好菜。吃饭的气氛很好。
李所长态度亲切，席间，酒来酒去，全不像平日里所见的那副正经危坐的尊容。酒过三巡ำ，话夹子一打开，才知道他先生也是从一个区上调过来的。任前，是那里的教委副主任。与我同龄。高76级的，在大学，学的是外语专业。
饭后，回到市教科所继续工作。刘老师编研究性学习访谈录部分。也就是把校长们、学生们的谈话组合成一段文字，编辑成一个栏目。这种文字工作也就是一把剪刀，一盒浆糊。电脑แ，就是剪刀、浆糊。我的工作是统稿。而稿子的最大问题是风格不统一，内容庞杂，观点重复。下午在家里也只能算是稍稍整理了一遍，还没有真正把它熨平，晚上的任务就是比较彻底地整合这篇作品，使之气脉贯通，犹如一个人的生命体。在整理之前，我请李所长在电å脑上看了一遍，以便消化领导意图。结果，李所长没有提建议，只是说，“好，好。有高度，材料é也丰富，重点中学都点到了，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文字也生动。我们上次搞那个，就是我一个人搞的，比较简单，辛苦啊，这文字工作，我知道。”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游动的阳光。刘ถ老师笑了。做下属的就是这样，领ๆ导一句表扬的话，就能让千辛万苦变得物有所值了。
“现在可以拿出去与外省市进行交流了。这个ฐ稿子，清样出来了，我看了，还要给余所看……嘿嘿嘿嘿。”李所长脸上泛起一层笑意，很浅，但很甜，很有意味。话虽然说得很轻，但话的分量，傻子也能听得出。
看似一件不大的事，结果被弄成了一件大事（如果你想弄的话）。这就是说，有人想借这个事儿干点什麽事。我是不是也想干点什麽事呢？严格意义上讲，没有。但也就是因为这个无意的闯入，尽力地工作，并不想从中ณ捞点什麽，或许真的还有点什麽收获。
我想到了一个梦。这个梦很美，美得让人一想起就快乐得颤：背景是一片瓦蓝瓦蓝的天空，是那种大雨过后的情景，蓝而亮，亮而美。天空浩é渺，彩云飘飘。我穿戴整齐，就像是一个ฐ宇航员。在半空中上升。一架非常豪华、外表漂亮的空中客车开过来，像是在搜寻什麽。它第一次从我上方开过去，有一个ฐ门开着，但我没能进去；第二次，它又开过来，从这个开着的门中ณ伸下一架梯子，我就顺着这个ฐ梯子飘了进去。
这近乎ๆ是一个寓言。我真希望这个寓言能够给我平淡的生活带来一线转机。
夜里十二点，工作基本上做完，我该回家了。李所长把我送出教科所，送上出租车。他许诺，要给我们一点微薄的报酬，要把我们的名字写进编辑名单里。对此，我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什麽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就像署名这样的事，好处是扩大了知名度，但是，我们所里的领导未必就喜欢？我们所里的老百姓未必就高兴？现在是屁股指挥脑袋的时代。现在是只要我过得比你好就行。
回到เ家，十二点二十五分。
老婆睡得像一头死猪。
宝贝女儿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
等把自己弄停当之ใ后，我才上了床。
我把小灵通调整到เ震动，消除了鸣叫声，悄悄给琬蓉个了短信。
这个ฐ夜猫子回信很快。短信说，“你工作太忙，千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