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得他们父女倒也罢了,可这屋中还有外男,女儿这副模样确实有些荒唐。
“八月且去换了衣裳,再来同父亲叙话。”
毕竟这般每日来回奔波,他也吃不消。
邬八月理解父亲的辛苦,虽心中伤怀,却还是吩咐朝霞和暮霭帮着邬居正和灵儿收拾衣物鞋袜,让罗锅子送邬居正前去军营。
“父亲……”
邬八月唤了一声,他都没有听到。
张大娘讪讪一笑。
邬八月却是好奇道:“大娘可否跟我说说,为何漠北一带的百姓对高将军如此推崇?据我所知,高将军任漠北军主帅也不过才一年光景而已。”
明焉自知理亏,恹恹不语。
终于赶到邬ึ家小院,高辰复伸腿踹了明焉一脚。
亲卫之一愣了一瞬。
“将军打听邬ึ家的姑娘,可是……”
邬八月颔,顿了片刻问罗锅子:“父亲昨日去军营就开始为将士们疗伤,那他可有去跟高将军打招呼?”
罗锅子摇头。
“翁主。”
邬八月打断高彤丝,道:“翁主这是在为高将军说亲吗?这也未免把我看得太轻了。”
京中府内的事邬八月一概不知。
轻车简从的邬家父女走了三日,方才到了京郊。
“父亲,母亲。”
邬八月整理了下衣着,抿唇笑道:“祖父答应八月让八月随父亲去漠北了。”
邬居正牵过八月,带着小药童就往外走。
“父亲……”
邬ึ陵桃死死地盯着她。
邬陵柳只觉自己这回终于出了一次风头,成为东西两府聚焦的中心。
邬八月仰头,看着邬居正的眼睛:“父亲,让女儿随你一起去吧。”
☆★☆★☆★
“大皇子?”
窦昌泓朝着她走了过来,唇角微微抿着,显得有些严肃。
慈宁宫正殿。
心腹宫女正跪在地上给姜太后捏腿。
“八月,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邬陵桐伸手拍了椅搭,声音沉闷。
揉了半盏茶的功夫,菁月的手劲小了下去。
邬八月淡淡地道:“换个ฐ人来捏捏,你手上没力气了。”
姜太后夸她的外貌,倒真让邬八月如坐针ฤ毡。
了解邬家的人谁不知道西府老太太和四姑娘相貌相似了成?
她似乎很是瞧不上大夏皇族,也不觉得自己一门公府有多么高高在上。
一时之间,邬陵桃和邬八月都愣住了。
贺氏低叹一声:“高二爷如今怎么样了?”
朱嫂子摇摇头:“听说如今足不出户,每日吃喝也很少,身子消瘦了许多……兰陵侯爷和侯爷夫人束手无策,让我前来和贵府了结这桩婚事时也说,不好继续拖着,耽误了贵府三姑娘。”
邬八月不信:“大伯母到เ底是二姐姐的嫡母,且大房只有她一个庶女,大伯母若是苛待她,让她嫁一个门第极差的,那ว些个夫人太太们肯定会说闲话的。”
邬陵桃又是一记轻笑。
邬家二姑娘邬陵柳是两府少爷姑娘一辈里唯一的庶出姑娘,其生母田姨娘原是郑氏身边的丫鬟。
郑氏将自己้得力的丫鬟给自己้的儿子做妾,就连金氏都没法对田姨ถ娘太过苛责。
消息当然也传到了邬陵桃和邬八月姐妹耳朵里。
邬ึ陵桃小声对邬八月道:“瞧吧,东府的一群人,尾巴定然能翘上天。”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将来哀家一定做主ว,为你择一门好亲。”
姜太后掩唇笑了笑,似是打趣邬八月。
“是啊,她跟前还有个皇后娘娘挡着呢,真以为皇妃之ใ路那么好走么?”
邬ึ八月望着邬陵桃略泛了点点阴寒的眼睛,上下唇微动。
赵前拧了拧眉。
他提醒将军香料é之事,之事觉得邬郎中受了伤,帮忙寻两个香料给他女儿,算是对邬郎中的补偿。
但将军竟然如此慎重地办此事……这未免有些令人侧目。
而当赵前和周武看见抱着一床棉被跑向主营帐的明焉时,两人面色更加诡异。
☆★☆★☆★
明焉让人通知了县令漠北军不给增援后也无事可做,便到เ了高辰复的营帐磨着他说话。
“小叔……”旁้无外人时,明焉总是以亲辈之间的称呼唤高辰复。
“何事?”
高辰复从桌案上抬起头来,沉声问道。
明焉手上抱着一床新棉被,高辰复认得出来,这是今年的新า棉,是邬八月允诺的一百床棉被的其中之一。
“小叔,这床棉被可否让我领了去?”
明焉望着高辰复,满含期待。
高辰复皱眉:“衣食之物都有军需将领分管,你抱着床棉被到我跟前来讨要是何道理?何况新棉被多紧着前线的将士以及立有战功的伤兵,你这般做,几可令人反感。”
“我知道……”明焉搔了搔头,颇有些难为:“可是,这床棉被是邬姑娘送来的……”
“她送了一百床,难道这一百床你都要拿去?”高辰复声音更严å厉了几分。
明焉连忙摇头,许也是知道在高辰复这儿得不到应允,他的语气有些沮丧。
“我、我拿两床来换行不行……这棉被,听说邬姑娘送来时,手上抱的就是这床……”
高辰复的眉头紧紧锁起。
他忖度,明焉似是已经根深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