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得已,世间往往误以两种文学为革命文学:一是在一方的指挥刀的掩护之下,斥骂他的敌手的;

6๔一是纸面上写着许多“打,打”,“杀,杀”,或“血,血”的。

与名流学者谈,对于他之ใ所讲,当装作偶有不懂之处。太不懂被看轻,太懂了被厌恶。偶有不懂之处,彼此最为合宜。

世间大抵只知道指挥刀所以指挥武士,而不想到也可以指挥文人。

你如有一个爱人,也是他赏赐你的。为什么呢?因为ฦ他是天才而且革命家,许多女性都渴仰到เ五体投地。他只要说一声“来!”便都飞奔过去了,你的当然也在内。但他不说“来!”所以你得有现在的爱人。那自然也是他赏赐你的。

这又是一宗恩典。

2清党委员会蒋介石国民党为镇压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内拥护孙中山三大政策的左派分子而设立的机构。一九๡二七年五月五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及各部长联席会议决定,指派邓泽如等七人组织中ณ央清党委员会。五月十七日,该会正式成立,各省也先后组成它的下属机构。

还有一层,是终日຅检查刊物,不久就会头昏眼花,于是讨厌,于是生气,于是觉得刊物大抵可恶——尤其是不容易了然的——而非严办不可。我记得书๰籍不切边,我也是作俑者之ใ一,当时实在是没有什么เ恶意的。后来看见方传宗先生的通信见本《丝》一二九,竟说得要毛边装订的人有如此可恶9๗,不觉满肚子冤屈。但仔细一想,方แ先生似乎是图书馆员,那么เ,要他老是裁那并不感到兴趣的毛边书,终于不免生气而大骂毛边党,正是毫不足怪的事。检查员也๣同此例,久而久ื之ใ,就要发火,开初ม或者看得详细点,但后来总不免《烈火集》也可怕,《君山》也可疑ທ,——只剩了一条最稳当的路:扣留。

两个月前罢,看见报上记着某邮局因为扣下的刊物太多,无处存放了,一律焚毁。我那时实在感到心痛,仿佛内中很有几本是我的东西似的。呜呼哀哉!我的《烈火集》呵。我的《西游记传奇》呵。我的……。

现代派的文艺,我一向没有留心,《华盖集》里从何提起。

只有某女士窃取“琵亚词侣”的画ฑ3的时候,《语丝》上也许是《京报副刊â》上有人说过几句话,后来看“现代派”的口风,仿佛以为这话是我写的。我现在郑重声明:那不是我。

这时候,也许有人要问:那么,他为什么เ有举ะ动呢?

我于是勃然大怒道:这就是他在“当局”呀!说得露骨一点,就是“做官”!不然,为什么叫“做”?

问题倒在我自己้的落伍。还有一点小事情。就是,我先前的弄“刀笔”的罚,现在似乎降下来了。种牡丹者得花,种蒺藜者得刺,这是应该的,我毫无຀怨恨。但不平的是这罚仿佛太重一点,还有悲哀的是带累了几个同事和学生。

他们什么罪孽呢,就因为常常和我往来,并不说我坏。凡如此的,现在就要被称为“鲁๥迅党”或“语丝派”,这是“研究系”8和“现代派”宣传的一个大成功。所以近一年来,鲁迅已以被“投诸四裔”9๗为原则了。不说不知道,我在厦门的时候,后来是被搬在一所四无邻๑居的大洋楼上了,陪我的都是书,深夜还听到楼下野兽“唔唔”地叫。但我是不怕冷静的,况且还有学生来谈谈。然而来了第二下的打击:三个椅子要搬去两个ฐ,说是什么先生的少爷已到,要去用了。这时我实在很气愤,便问他:倘若他的孙少爷也到เ,我就得坐在楼ä板上么เ?不行!没有搬去,然而来了第三下的打击,一个教授微笑道:又发名士脾气了1้0。厦门的天条,似乎ๆ是名士才能有多于一个的椅子的。“又”者,所以形容我常发名士脾气也๣,《春秋》笔法1้1,先生,你大概明白的罢。还有第四下的打击,那是我临走的时候了,有人说我之所以走,一因为没有酒喝,二因为看见别人的家眷来了,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