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松晓冉描述,何光绪收住眼泪,表情恢复了平静,继而又扭曲、痉挛。他的内心潮起潮落潮又涨,第一轮是恐惧,刚退去,又立刻涌来一轮耻辱。士可杀不可辱。法院来审,老子豁出去了,二十年过后仍是一条好汉;现却被三教九流之ใ徒玩控于掌中,实乃奇耻大辱。他悲怆地觉得:自己้犹如身陷魔爪的弱女,可恨那流氓下手前,偏要脱去她的衣服,一边喝香槟,一边看裸舞表演,意淫足了,再将其奸杀。他想破口大骂,又明白即便骂破嘴皮也๣是无຀济于事。他整个身子无助地瘫坐在凳子上,仰脸绝望道:“松哥,要不,我现在就去招了吧。”

松晓冉不知该作何回答。他看看表,已经两点过了五分,田à韵夕还是没来,心中不由得暗暗焦虑。他坐下来叹了口气:“胡达这王八蛋,只图自己้玩得痛快,也不考虑一下,我们这么เ小年龄,心理能否承受得了——真是个ฐ垃圾,不晓得怎样混上校长的。”何光绪无຀心听这些,只是反复道:“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去承认。”说着,就要起身。松晓冉似乎ๆ也已丧失掉了最后一点勇气和信念,手臂微微抬了一下,没能ม拉住何光绪,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座位。

老张领旨ຈ办事,用粉笔写道:

通知

松晓冉继续为他作分析,说你知道为什么崔爽追了田韵夕两年都没追上,就是因为他没粪球。何光绪认为ฦ松晓冉纯粹在扯淡,便没好气地说:“什么เ瞎比喻,一点文学水准都没有,田韵夕又不是屎壳郎,我和崔爽都不是,为什么要送她粪球?”松晓冉摇头叹息:说你笨吧,挺不服气,田韵夕眼里,学习成绩就是粪球,崔爽追不上她,因为他和你一样,总倒数。

何光绪双眼逐渐亮:“照ั你这么说,只要我不考倒数第一,就有资格向她表白?”

何光绪面无表情,默默地说:“是的,开除。”

松晓冉忽然觉得开除这两个字很熟悉,澄清了一下思维,才想起,原来自己้就是被上海学校开除的实验品,然后重新包装,销售到了朱家坟。现在面对何光绪,他一时无语,也๣只好顺势沉默。但何光绪沉默得厉害,十几分钟过去,也๣没再崩出一个字儿。松晓冉渐加焦急,仿佛去茅房,只有一个坑,被何光绪占着,偏偏后者又严å重便秘,不得已只好催他。松晓冉无຀奈之下,没话找话,打破这僵局:“你干嘛要制造假饭票຀呢?”

松晓冉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