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你们团长，还有你们给起的那个名字，死啦死啦。”他开始乐，“烦啦烦啦，死啦死啦，很对仗嘛ใ，横批，烦死啦。”
我笑不出来，“你不是军官，军官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可不？英国人连中国话日本话都分不清，他会来分你日本盔下边的中国脑袋？”我说。
康丫终于老实了，就是说他开始把两顶ะ盔一前一后挂在身上试验做护心镜，这样试验的结果是他发现可以拿两把枪刺咣咣地把自己当鼓敲。
这个本来很严å重的事件已经被死啦死啦搞得像是戏谑，但我们还得追下去——如果他真像他宣称的那样是个团长，法不责众四个字对我们是不适用的。”
迷龙倒提了他的机枪，以便抡砸而不是开火，他跑过去又跑回来，因为发现他追的人居然若无其事蹲在岔道的树后——而且是背向着他。
我需要那枝枪，它是我进攻的武器，但就像我需要阿译的手表一样，他不给我——尽管在他手上，那只是让他觉得自己还算安全的工具。”
于是我只好一脸失败样儿地去找我的窝藏之地。
正驾驶大笑，“轮不到你啦，我要和这个老妓女飞上月球！”
我们用中国人的方แ式庆幸，我们冻得簌簌发抖，挤在一起呆呆看着舷窗外的云层。我不喜欢被人接触，虽然挤在一起别无选择，但仍一只只扳开在我肌肤上抓住了印痕的手。
康丫ฑ不知死活地东张西望，“哪儿呢哪儿呢？”
我无心再理他，因为郝兽医正在提心吊胆向几乎每一个人发问：“没查人头吧？点过卯没？”
郝兽医明白我的意思时就吓了一跳，“那是临ภ阵脱逃，要被军法从事的。”
“虞啸卿啸完了也就把咱们忘了。哪来的法？一二一左右左这叫法？就这乱ກ劲儿你找不着法法也找不着你。”我看着他的犹豫击他的软肋，“或者你耶和华如来佛一起地求，求哪个好心人埋你的伤兵时能给写个名字。”
“切了你条腿下锅不就有肉了吗？——熊样儿！”那家伙跳了起来，把他用来馋我们的那ว个罐头摔在地上，这并不够，他蹦了起来给那罐头来了几下泰山压顶，直到เ那罐头已经完全成了铁皮夹着的一堆酱，不可能被任何一个饿鬼投胎的捡走。
我避开了他，以免被他过于暴烈的动作波及。
豆饼匆匆地过来，汇报观察成果，“成啦成啦。他喘气啦。”
要麻自己也能听出迷龙说话早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想知道的是迷龙已经跟多少人招呼过了。”
迷龙立刻现学现卖，骂周围那ว些蠢蠢欲动想挑战的人，“欠瘟死的老母猪，披军皮的！”
我离开的时候，三个ฐ人一起扑向了他，迷龙分出一个给羊蛋子，自个儿和另外两个混战。
我满意地看见郝兽医脸上出现了凝固的表情，我知道只要再挺挺我就赢了。
“……你做不出来的。”老头儿犹豫了一下说。
就不辣脸上放射的光华而言，我们看不出他今天的不顺遂，“白菜有啦！我把衣服当当啦！”
我们瞠目结舌，看着眼前那个赤裸的家伙，不辣现在是光着的，这是他革命两天的成果，但他自如到把手掌放到腋ນ窝下，猛夹出一声放屁似的声音，然后说：“当铺不要，我就睡到柜台高头，放个ฐ响屁，说当活人！”
那真是加倍的没面子，没面子到我决定放弃这个话题。我赶紧包扎自己还裸着的伤口，好在这样一个没轻重的家伙面前至少穿上裤子。她也凑上来帮手，她的帮手很笨，笨到有点儿莽撞，并且在照我的葫芦画她的瓢时，还不时发出“原来是这样包啊”“你真聪明”诸如此类的赞叹。
我努力再岔开话题，“你四川人跑到เ滇边来做什么？”
“你们知道什么是坦克吗？钢铁的！刀砍上去就断了，子弹打上去弹回来！跟这房子一样高！我掐着鬼子小队长的脖子，拿手榴弹给他脑แ袋开了瓢！小鬼子拿刺刀从背后捅了我！看这伤！——我不行了！只是想死前吃口饱饭！”
我肘弯里夹着日军小队长的脖子，拿德国长柄手榴弹敲他的脑แ袋。一个胆怯的日本兵从后边拿刀捅我——这当然是臆想，是我自己都要嘲笑的臆想，但是我的听众已经不仅仅是敬佩，而是敬畏了，他们发出一种哄哄的和嗡嗡的声音。
郝兽医提出异议：“啥叫狗拿耗子？”
不辣一览无余着我们所拥有的，说：“你讲我们有什么เ吧？打不赢还要去送死，这个就叫狗拿耗子。”
郝兽医有些语塞，“……反正跟日本鬼子打仗，不叫狗拿耗子。”
“兽医，害我们掉坑里的是实事不是道理。你杀过半个鬼子？治好过一个人？能不能做成件事再来讲你的道理？”我说。
在黑皮上我看不出郝老头的脸色，只看出他郁闷了，死啦死啦不在时我还是很具杀伤力的。我开始趁热打铁ກ，“他会把我们全扔给日军。我没说他是汉奸，可他是疯子——咱们从天下掉下来疯到เ现在，上天时五十多个ฐ，现在你们点点数，疯剩二十二个了——被个疯子带着乱ກ跑，在日军的防御圈里疯。”
不辣轻声地说：“要麻也没了。”
豆饼更轻声地说：“要麻好着呢。”
我瞪了一眼这两碎嘴，以免话题被引到不知何处去。幸好我的新朋友迷龙总是直切主ว题的人，“我整死他！”
我明着劝迷龙，实际上煽风点火，“你整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