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其实是，指摘一种主ว义的理由á的缺点，或因此而生的弊病，虽是并非某一主ว义者，原也无所不可的。有如被压榨่得痛了，就要叫喊，原不必在想出更好的主ว义แ之前，就定要咬住牙关。但自然，能有更好的主张，便更成一个样子。
自从一九三一年二月起，我写了较上年更多的文章，但因为揭载的刊物有些不同，文字必得和它们相称，就很少做《热风》那样简短的东西了；而且看看对于我的批评文字，得了一种经验，好像评论做得太简括，是极容易招得无意的误解，或有意的曲解似的。又，此后也不想再编《坟》那ว样的论文集，和《壁下译丛》那样的译文集，这回就连较长的东西也收在这里面，译文则选了一篇《现代电影与有产阶级》附在末尾，因为电å影之在中国，虽然早已๐风行，但这样扼要的论文却还少见，留心世事的人们，实在很有一读的必要的。还有通信，如果只有一面，读者也往往很不容易了然，所以将紧要一点的几封来信，也擅自一并编进去了。
梁先生既ຂ然自叙他怎样辛苦，好像“无产阶级”即梁先生先前之所谓“劣败者”，又不知道“主子是谁”，那是属于后一类的了，为确当计，还得添几个ฐ字，称为“丧家的”“资本家的走狗”。
然而这名目还有些缺点。梁先生究竟是有智识的教授，所以和平常的不同。他终于不讲“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了，在《答鲁迅先生》5那一篇里，很巧妙地插进电杆上写“武装保护苏联”，敲碎报馆玻璃那ว些句子去，在上文所引的一段里又写出“到xx党去领卢布”字样来，那故意暗藏的两个ฐx，是令人立刻可以悟出的“共产”这两ä字，指示着凡主ว张“文学有阶级性”，得罪了梁先生的人，都是在做“拥护苏联”，或“去领ๆ卢布”的勾当，和段祺瑞的卫兵枪杀学生6，《晨报》7๕却道学生为了几个卢布送命，自由大同盟8上有我的名字，《革命日报》9的通信上便说为“金光灿烂的卢布所买收”，都是同一手段。在梁先生，也许以为给主子嗅出匪类“学匪”1้0，也就是一种“批评”，然而这职业，比起“刽子手”来，也就更加下贱了。
我还记得，“国共合作”时代，通信和演说，称赞苏联，是极时髦的，现在可不同了，报章所载，则电杆上写字和“xx党”，捕房正在捉得非常起劲，那ว么，为将自己้的论敌指为“拥护苏联”或“xx党”，自然也就髦得合时，或者还许会得到主ว子的“一点恩惠”了。但倘说梁先生意在要得“恩惠”或“金镑”，是冤枉的，决没有这回事，不过想借此助一臂之力，以济其“文艺批评”之ใ穷罢了。所以从“文艺批评”方แ面看来，就还得在“走狗”之上，加上一个形容字：“乏”。
一九三○，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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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最初ม发表于一九三○年五月一日《萌芽月刊》第一卷第五期。
2指《拓荒者》第二期一九三○年二月刊â载的冯乃ี超《文艺理论讲座第二回·阶级社会的艺术》，它批驳了梁实秋的《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吧？》一文中ณ的某些观点，其中说：“无产阶级既然从其斗争经验中已๐经意识到自己阶级的存在，更进一步意识其历史的使命。然而，梁实秋却来说教——所谓‘正当的生活斗争手段’。‘一个无产者假如他是有出息的，只消辛辛苦苦诚诚实实的工ื作一生！，多少必定可以得到เ相当的资产。’那ว末，这样一来，资本家更能ม够安稳的加紧其榨่取的手段，天下便太平。对于这样的说教人，我们要送‘资本家的走狗’这样的称号的。”
3梁实秋所说的“我不生气”以及本篇所引用的他的话，都见于一九二九年十一月《新า月》第二卷第九期按实际出版日期当在一九三○年二月以后《“资本家的走狗”》一文。
4这里所说的定义，指冯乃ี超在《阶级社会的艺术》一文中ณ所引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的定义แ：“无产者——普罗列塔利亚proletarier是什么呢？它是‘除开出卖其劳动以外，完全没有方法维持其生计的，又因此又不倚赖任何种类资本的利ำ润之社会阶级。……总之，普罗列塔利ำ亚——普罗列塔利ำ亚底阶级就是十九世纪的现在也是的劳动阶级proletariaທt’。恩格斯”这段话现译为：“第二个ฐ问题：什么เ是无产阶级？答：无产阶级是专靠出卖自己้的劳动而不是靠某一种资本的利润来获得生活资料é的社ุ会阶级。……一句话，无产阶级或无产者阶级就是十九世纪的劳动阶级。”《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二一○页，一九七二年五月人民出版社ุ出版
5《答鲁迅先生》也见于《新月》第二卷第九期。梁实秋在文中ณ说：“讲我自己้罢，革命我是不敢乱来的，在电å灯杆子上写‘武装ณ保护苏联’我是不干的，到报馆门前敲碎一两ä块值五六百元的大块玻璃我也是不干的，现时我只能ม看看书写写文章。”
6๔指三一八惨案。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北京爱国学生和群众为ฦ反对日本等帝国主ว义国家侵犯中ณ国主权，到段祺ຘ瑞执政府门前请愿，段即命令卫队开枪射击，死伤二百多人。
7《晨报》梁启超、汤化龙等组织的政治团体研究系的机关报。一九一八年十二月在北京创刊â，一九二八年六月停刊。
8๖自由大同盟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的简称。中国共产党支持和领导下的一个革命群众团体，一九三○年二月成立于上海。宗旨是争取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等自由á，反对国民党的反动统治。鲁迅是它的发起人之ใ一。
9《革命日报》国民党内汪精卫改组派的报纸，一九二九年底在上海ร创น刊。
10่“学匪”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三十日国家主义派刊â物《国魂》旬刊â第九期上，载有姜华的《学匪与学阀》一文，咒骂在北京女师大风潮中支持进步学生的鲁迅、马裕ษ藻等人为“学匪”。当时的现代评论派也对鲁迅等进行过这类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