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真不知她那ว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更悲惨的话来。
“那时候，好多人都替我姐害怕了，因为那村干部是个惹不起的。先我说了，我姐也是个心气很高的，她哪里肯低头？她后来为什么拼命地上学，拼命的考试，就是为了早一点离开这里，离开那人的魔掌，所以她才在考试前面，每天天不亮她就起来，半夜三更都不舍得睡觉，那ว个半年里头，她每天睡的时间都不过四小时。庄上人都说：你姐要学傻了！你看她一天天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样子哪是考学，那是拼命！赶明学考上考不上，命眼看就先搭上了！到末了，她眼看就瘦得一风能吹倒……
“嗯，”我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慰藉，如果真像她说得那样，陈秀亭是这陈素า玉的初恋，那么，在陈素玉的青春时期，还是有一些可供她怀念与追忆的好时光的。人的一生，好时光真的没有多少，在那陈素玉，便是更少，我是真心地希望她能够拥有一些温暖的亮色的。
再次掀开那张厚厚的门帘，女人仍然低着头在缝纫机上做衣服，比起刚才，姿ู势都没有一点改变。我进来，坐在门旁้那张小木凳上，耳边是噗噗嗒嗒的缝纫机躁声，这躁声虽然不太大，但因离得近，显得更加沉闷。
女人的神态就有一点犹豫：“她可是不大爱说话呢！外面来人，有时候就一句话也从她这里问不出来。”
坐下之ใ后，我朝那正在蹬缝纫机的陈秀玉问：“你什么เ时候回来的？工地上停工好久了吗？”
“在外面做生意，赔了！欠的债还不上，这不，工地上用的人，回来把他这院墙都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