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久村干部又来提亲了，我姐还是不答应。他们后来就来了硬的。”
陈秀玉接着说：“不过，窗户纸没有捅开罢了。”
我单刀直入：“陈秀亭现在在哪里？”
女人一点都不介意：“我知道，是俺家秀亭叫她上工地的！”说了，又小声告诉我：“她是陈素玉的妹妹啊！”
我又问那站在旁边的女人：“陈秀亭去了哪里？”
天气十分严冷，薛亮只穿了一件棉风衣，将领子高高地竖起来，仍然无法抵御风寒的样子，在那里抱着肩膀不停地走动。我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来时就穿上了压在箱底许多年没有穿过的加厚羽绒大衣。
薛亮思索的时候，喜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会儿，我盯着那个ฐ不断ษ晃来晃去的身影，斟酌说：“现在，我就是要跟你讨论另一个领ๆ域的问题——回到我最初的问题——人活着为什么？”
薛亮把杯里酒喝了，放下杯子，几分疑惑地盯着我看。
我摇摇头：“薛亮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不该瞒着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宽容，你容忍了我很多，让我有了一个保存自己体面与尊严的神秘空间，为ฦ此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我只得暂时放弃说服他，知道再说下去一切都是徒劳。
我听着他这样几乎ๆ是语无伦次的话，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很乱ກ的，这在薛亮，真是从没有过，他一向是个ฐ很条理的人。从这里，我推测事情没有我原先想得那ว么严重，却也一定非常复杂。
薛亮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把脸移开了，我却用一只手抓着他的手，我突兀地说：“薛亮，你不是演员，就别表演了好不好？”
医生安抚我：“先别ี着急，要等进一步检查了再说。”
薛亮忽然把头埋在我胸前，哭了：“别说了，你别说了好不好？我现在都快要后悔死了。”
在薛亮一再地追问下，我忽然呆住，一时间竟哑了，意识到薛亮这样并不是无意的醉话。
在我的感觉里，魏红这女子其实挺不错的一个ฐ人，自打嫁到เ这个ฐ家，一直任劳任怨地在家照ั顾老人孩子，有她在这个家里，这多年省去我和玉明多少心思！自那ว天看到เ玉明与朱芳在一起，我心里一直就很不是滋味，私底下替这魏红抱屈，那感觉就像不是玉明欠了她，简直就是我欠了她的似的。这会儿，见魏红对我身体的不适这么操心，心里不由得丝丝温暖，由衷地说：“魏红，你瞧，又让你惦着，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的，可能是那ว几天没休息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时候放人？”
老人却又不说了。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是磨人。我却又急不得，只好装做帮他烧火，说：“你在这里怎么吃饭？”
老人升着火，把锅拿过来，想到院里加一点水，或是院里的水管冻住了，他又跑到远一点的地方แ，在一个住家户的人家水管那ว里接了一锅水，好一会儿回来，才接上原先的话：“你问那ว陈秀玉呀，她是俺前庄，跟俺不一个ฐ庄。”
“他那个女人，也是一年到头，根本望不着他的影子。”说了又指指自己的脑แ子：“那个女人，脑子有毛病呢。”
“你找她？”
“嗯，”我瞧着他：“再说那ว村支书。”
“当然不是。”
“还是没正经——人家说，如果要是真的呢？”
我们住的小区，夜间非常安静，听得到远处夜间行车的剌叭与汽笛，只是隐隐的，像是夜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