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聿

沃伯顿把大量的材料浓缩成了一本民间童话故事般的著作:既不太多,又不太少,其中的注释既不太淡,又不浓得结块。这本书本身就可以作为营养餐而被读者消เ化,或者作为启动任何人踏上哲学之ใ旅๓的绝好燃料。

其实,写普及读物比写学术专著难得多,不但要求作者博览群书,学养精深,而且要求作者心有读者,文采出众,以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概括要旨,作出中肯的评述。不少人鄙薄普及,以为给门外汉写书有损学者专家的声誉,是自贬身价。其实,向大众普及科学和文化不但有益于社会,功德无量,而且唯有高人大家才堪当此任。例如,英国大散文家查尔斯-兰姆charleslamb,177๕5-183๑4为了向青少年普及莎士比亚戏剧,写了《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1้807年,至今脍炙人口;美国著名指挥家、作曲家伦纳德-伯恩斯ั坦leonardBernstein,19๗18๖-19๗90也写出了普及读物《音乐欣赏》theoyofmusic,1้959,十分畅销。又如,我国著名散文家、画ฑ家、艺术教育家丰ถ子恺1898๖-1975๓写了《音乐่初阶》《国画常识》等读物,向国人普及艺术。如今50่岁以上的人,也๣许还记得我国著名生物学家、化学家高士其1905-1988๖的众多科普著作。以文学形式普及历史、科学史、文化史闻名的,当然还有荷兰裔ศ美国著名学者房龙hendrik9illemvanloon,188๖2-1944๒。

亚里士多德

1้苏格拉底socrates,前4๒70?-前399๗:古希腊ຘ哲学家。

苏格拉底鼻梁扁平,身材矮胖,怪模怪样,似乎上天没有把他装配妥当。他虽然体貌丑陋,又不讲卫生,却具有非凡的魅力和出类拔萃的头脑แ。每个雅典人都认为苏格拉底举世无຀双,后世也不大可能再出现他那ว样的人。他独一无二,却令人极为恼火。他把自己看做一只马蝇,生着肮脏的尖嘴—或者说,一只牛虻1้。牛虻非常惹人讨厌,却不会造成重伤。并非每个雅典人都喜欢苏格拉底。一些人喜欢他,另一些人则把他看做危险分子。hushui

他年轻时曾是勇敢的士兵,投入伯罗奔尼撒战争,与斯巴达人及其同盟作战。人到เ中年,他游走于雅典的市๦集,常常拦住人们,向他们提出难以作答的问题。从大体上说,这就是他做的全部事情。但他提出的问题都十分犀利。它们看似直截了当,其实并不如此。

其中一例是他与尤西德姆斯的交谈。苏格拉底问:欺骗是不是恶德?尤西德姆斯ั答道:欺骗当然是恶德。苏格拉底又问:你的朋友十分绝望,意欲自杀,你偷走他的刀,这是不是欺骗行为?这当然是欺骗行为ฦ。但这么เ做是道德的,并非不道德,难道不是吗?这是做好事,不是做坏事—尽管这是欺骗行为。“不错。”尤西德姆斯答道,他此刻๑已经糊涂了。尤西德姆斯认为“欺骗是恶德”,但苏格拉底举出了一个机智的反例,证明了这种普遍观点并不适用于判断一切情况。尤西德姆斯此前๩还不理解这一点2。

苏格拉底一次次地证明:他在市集上见到的人,其实并不真正懂得他们自以为ฦ懂得的东西。一位将军3与苏格拉底对话,满以为自己懂ฦ得什么是“勇气”,但20่分钟之后,却一头雾水地走掉了。这种体验想必会令人难堪,苏格拉底很喜欢揭露人们真正懂得的事物的局限,很喜欢质疑人们作为ฦ人生依据的那ว些假定。与苏格拉底的交谈结束时,人人都明白了自己้知之甚少,苏格拉底把这视为自己้的成功。这比另一种情况好多了,那就是:你一直自以为ฦ懂,其实你并不懂。

1苏格拉底说:“我如同一只众神๰赐给民主ว的牛虻,民主如同一匹行动迟缓的高大骏马,需被叮刺,方แ有活力。”见柏拉图《苏格拉底的申辩》3๑0e。—译注本书所有注释均为ฦ译者所加,后面不再说明

2这段对话见于柏拉图《尤西德姆斯篇》,写于约公元前380่年。尤西德姆斯euthydemus与苏格拉底同代,是著名的诡辩派哲学家sophist。

3๑一位将军:指当时的雅典名将拉齐斯lacນhes,见柏拉图《拉齐斯篇》laches又名《论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