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塞特：“……不，只是表达一下感激仰慕的心情。”
他正要继续跑回去找队友，忽然手腕被一把拽住。
唯独塞姬被他们的举动搞得怔愣了下，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吓住了。
她睫毛颤了颤，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害怕吓跑空气中的精灵。
对于他们的争执一无所知的塞姬：“？”
右手翻出婉转繁复的手势，精巧的金色阵纹凭空浮现，白袍法师抬掌，遥遥拍向几名变种人，与此同时，精神能ม量蓦地自他身上扩散，在几人的脑内炸开。
莉塞特只能放下疑虑，和琴他们一起将手放到เ库尔特的肩上。
他们对视一眼，查尔斯皱眉道：“莫伊拉，我看过莉塞特的记忆。她的记忆很完整，没有出现过断层，你说的这些……”
他们是在数分钟前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艘宇宙飞船上的。
“……妈妈？”
原本还在开开心心看电影的快银立刻笑不出来了：“嘿等下！”
意识延伸至空间之外，天启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无尽的黑暗顷刻๑间蜂拥而上，向他的意识吞噬而来，他只能先退回来，寻求其他离开的方法。
“——小心！”斯科特吐出了后半截警告。
“看起来你很适应这样的生活。”瑞雯·达克霍姆浅笑着说。
她问：“你想做什么？”
因为觉得琴是因为相信自己才会带着朋友冒冒失失进入自己的梦境，才和自己一起满世界ศ逃亡，才遇到这么多不应该遇到เ的事，莉塞特很难……很难觉得自己้毫无责任。
目光毫无焦距地游离着，一切能收集到เ的数据在脑แ海ร中依次滚过，莉塞特习惯性计算起游轮的方向，一边盘算着刚才琴他们提出的各种方案的可行性。
……
“……”
一只手忽地穿过海浪伸了过来。
眼看着莉塞特露出吃瘪的表情，剩下三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只剩下琴还一副格外高冷的女王范，莉塞特不得不咳了一声，端起资深玩家的威严：“注意好本职工作，看好那ว边，马上拐弯肯定要——holy！”
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库尔特正好听到她的话，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帮你去捡，我很快的。”
不过如果不是梦，如果在现实里见面，她绝对不会、也不敢一遍遍请求他们更相信自己้一点。
莉塞特又看了眼远处的漩涡，眼中的郁郁๗之色更深。
库尔特的目光在他和琴之ใ间徘徊。
她说得再随意，也改变不了这句话是撩妹金句的事实。
“这很正常，样本数据足够大的时候总会出现突变量，这种时候就把这个特例排除掉就好了，这样你还是漂亮强大的小公主，世界都倾倒在你的裙裾下——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倾慕了吗？”
莉塞特脊ิ背倚着门扉，空着的手摸向短风衣外套的口袋，闻言只是不咸不淡地掀了掀眼皮，懒洋洋道：“那就来啊，英雄？”
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时，她的余光扫到了一抹红色。
莉塞特摇头：“……不是那个。”
苹果很快啃完，莉塞特跳下树，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沿着田垄，向着和过去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一刻，她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未来。
她拥有了触碰心灵的能力，从那时起，世间芸芸众生的心灵篱墙对她来说都如同虚设，世界在瞬间纤毫毕现，毫无防备地向她展示最丑恶最美好最坚硬最柔软的部ຖ分。
所以她，自然也能知道莉塞特对她的想法。
最开始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伊莎想。
……她哪怕死也不想看到เ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不敢展露真容，不想被怀疑ທ别有用心，不能吐露任何真相，只为了——
——让她的天使，在那一刻到来之ใ前，能ม够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
导师从来都不赞同她的做法，其实有时候，连伊莎自己也会怀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就算其实是一个ฐ人，就算对方是另一个ฐ宇宙的自己，她的生死与命运也和自己毫无关联，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和导师一样接过至尊法师的传承，然后试着杀死她，什么也不用考虑。
搭在被面上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隐约能ม看到稀疏的血管脉络，伊莎垂眸望了一会，忽地起身，双手撑住床沿，倾身而下。
为什么เ要多此一举呢。她想。
想不到答案。
鬓发柔软地盘踞在莉塞特的颈侧，淡若春樱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轻柔得像是在亲吻花瓣。
纤细的暗红烙印忽地浮现在莉塞特眉心，像是它一直存在，只不过一直被隐藏。随后红光一闪，烙印渐渐淡去，与之相对的，是伊莎眉心一点点清晰起来的奇异纹路。
磅礴如渊的力量激荡起柔软白袍，灌足了气劲的布料é哗啦作响，一瞬间，伊莎的身上爆发出强大无匹的气势，然而她眉心闪烁的纹路，又让她看起来仿佛笼罩在淡淡的不详阴影之中。
片刻后，无形的风暴渐渐停息，伊莎缓缓睁开眼，最后看了眼犹自沉睡的少女。
“好梦。”她轻声说。
门扉再度无声合上，熏染桃花香气的白袍消失在了门后，窗边的轻纱在微风中曼舞，时钟走过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床上的少女依旧在酣眠。
没人知道这间房间里曾经有人来过。
……
莉塞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窗外是森林和天空，纱幔在晨光中飘舞，时间仿佛从来没有移动，恍惚间还是昔日。
这样的场景大概还能看很久ื。莉塞特想。
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弯起眼睛。
小心翼翼地将更多一点点的期待抛向未来。
穿鞋的过程中回想了一下梦境中的对话，莉塞特便和上次一样径直摸去查尔斯的办公室，在她想来，对方แ应该也在等她，和一桌子早餐一起。
其实上次的早餐味道不错，也是她最熟悉的感觉——纯正的英式早餐，漂亮的花鸟餐具，桌对面的人绵软温润的苏格兰口音。
她短暂而遥远的童年。
和上次一样，一路上都没有遇到เ人，莉塞特轻松地找到了那ว扇门，进门前先抬手敲了敲，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才推门进去。
入目的是一桌丰盛的早餐。
“早上好，莉塞特。”
桌后的男人像上次一样悠闲地和她道早安，手里端着的骨瓷茶杯白雾氤氲，红茶的香气糅杂着花香浮动。
熹微光线横斜倾轧，他的眼瞳澄澈如阳光正好的佛罗里达浅海ร。
对话开始得毫无障碍。
“……有人在看着我？”
搅拌早茶的动作略๓略停顿，莉塞特脸上浮现出少许讶色，迟疑着道：“……为什么这么เ说？”
“你是怎么获得你的能力的？”查尔斯笑道，神情笃定。
“……”
莉塞特回想了一遍，捏着茶勺的手腕重新า转动起来，“像是游戏成就那ว样，我完成了一些事，然后成就消息会出现提醒我……”
查尔斯不疾不徐道：“提醒你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轻轻放下茶杯，杯底和茶托碰撞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人的能力会有清晰的名称，莉塞特，技能之所以有名称和描述是因为它是人设计的。”
“游戏是被设计出来的，而不是从最初ม就存在。”
回应他的是茶勺撞上杯壁的清脆声响。
异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地回荡。莉塞特的头低了下去，查尔斯无法看清她的神情，只能看见几缕白发从皮筋的束缚下挣脱，零散地滑落在额前，雪白的纤直睫羽微微战栗，单薄手背缓缓浮现出脉络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