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醒，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抿紧了唇，倔强地扭过脸。
她出来之前，小伙伴们还在房间里兴致勃勃地探讨如何搞事情，有万磁王“珠玉在前”，脑洞简直越开越大，听得莉塞特一阵心惊胆战。
等钻进去，她们才觉得哪里莫名其妙。
“上上上。”莉塞特回答得飞快，“假装ณ海难就好，要是对方แ疑心了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口咸苦的海水就灌进了嘴里。
琴松开按住太阳穴的手，对莉塞特解释道：“我告诉了一个……大概是被叫做‘美国队长’的人，听名字应该级别够高？”她迟疑着，“那ว可是‘美国’队长。”
……意料之中ณ。
“比如你提到的成就。”
毫无疑问的死局。
琴：“……没有。”
莉塞特看向她，笑了起来：“我理解，在确实地见到之前没有人会相信梦中ณ的人真实存在的——停，不要愧疚，这是事实。”
“琴·格雷。”琴微微睁大眼睛，心存疑ທ虑地望着她递过来的手，有些警惕地回答，“听起来你也是。”
她默默拖着疲乏的身体，向着小巷๕深处走去。
“但是程序还要走好几天。”莉塞特默默嘀咕，“我没办法和汤普森先生解释。”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是的。”查尔斯ั耐心地回答。
莉塞特坐在树枝上，啃着苹果，远远望着送葬的队伍。
她舔了舔唇，僵硬的手指缓缓松开被汗水濡湿的枪柄，又重复了一遍。
“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嗯，可以。”
“……我们现在正在被九头蛇追杀，换句话说，我已๐经……你说什么？”
似乎是对莉塞特目瞪口呆的样子感到有趣，法师微不可查地扬起嘴角，但很快，她就敛容垂眸，问：“你的确不记得了，对吗？”
莉塞特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二次被提起了，听起来这个至尊法师……非常确信自己้忘记了什么。
可是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忘却。
她不觉得过去难堪到เ不想回忆，所以哪怕日复一日，在仿佛永无止境的梦境里徘徊，她也把每一次泪水每一次痛苦每一次绝望都清晰地记录在案，谈不上疏漏、模糊、或是断层，哪怕她一再梳理，也没有找到什么对应不上的地方。
莉塞特没有开口，但是她的表情已经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显然至尊法师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眉峰一挑，忽地抬手一翻，绚丽繁复的赤金阵纹在她指间扩展盘旋。
莉塞特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抬起机关枪扣下扳机。
撞针点燃子弹里的火药，爆炸的冲击推动着弹头冲出枪口，然而至尊法师轻描淡写一掌劈下，法阵圆盾不差毫厘地切开了枪膛中的子弹。
枪膛骤然爆炸，莉塞特被冲得后退一步，至尊法师趁机抢上前来，在莉塞特来得及抵挡前，一掌拍在她的额头上。
世界在忽然之ใ间天翻地覆。
意识被斥离身体，以灵魂的形态漂浮ด在另一个次元，莉塞特看着一步之遥的地方，自己้的脸上带着空洞而茫然神情，身体不受控制ๆ地向后倒去，一咬牙，就要用跳跃——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至尊法师从身体里打出来，被从灵魂上抹灭就没有任何可能复活了，这种时候不跑也得跑。
然而下一刻，她看见至尊法师抬眼望向她的方向，一手接住她摔倒的身体，手中持着的圆盾蓦地消失。
至尊法师微微眯起眼，像是在观测什么。
只是一瞬间的耽误，意识猛地被拉回身体，莉塞特一抬头，正对上了法师深邃如渊的微蓝眼眸。
“能离开的话还是早ຉ点离开，如果不能，”她松开手让莉塞特站稳，手指拂过她的眉骨，目光在她脸上逡巡ำ几周，忽然收手，“不要选择黑暗。”
莉塞特只觉得脑袋里乱得像是一锅浆糊：“你说什么？”
她伸手去抓法师的肩膀，想多问几句，为ฦ什么她的态度突然变化这么เ大……不对，她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太多敌意，只是自己惯性思维……然而为什么！
法师避开了她的手，赤金火花盘旋成炫目光圈，吞没了她的身形，随后猛地消失在空气中，莉塞特只捞到了星点火花。
火花很快熄灭，莉塞特缓缓收回手，瞪着光圈消เ失的地方，思维一片混乱。
至尊法师放过了自己。
无论——无论哪个ฐ梦境里，这都是第一次。
毒气浓度越来越高，她已经感到了身体机能的衰弱，要不是她还在呼吸——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莉塞特继续想下去。
把纷乱思绪扫到一边，莉塞特吐出一口气，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抛起，纵身跃下地板上的大洞。
她跳下去之ใ后，飘落的被子正好遮住了洞口，暂时封闭了毒气蔓延的渠道。
斯科特往下打了好几层，但是跳下去到坠地也就几秒的事，莉塞特只能卡着时间调整重力方向，就算如此，她到เ底的时候还差点扭了脚腕。
她喘着气向小伙伴们报告新情况。
“……”
听了莉塞特的话，小伙伴们都是一阵无言以对。
李千欢弱弱地问：“所以我们还……抢石头吗？”
莉塞特：“……抢呗，反正估计不是用来做好事的。”
库尔特默默地在胸前画十字。
“……好消息是，我们还差ๆ四层就可以抵达目的地了。”琴无语片刻๑，说道。
莉塞特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向着洞口望去。
大约三层地板下，斯ั科特正在勤勤恳恳地打通地板，场面木屑纷飞，火花四射，十分激烈。
莉塞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萨默斯先生笼罩在闪光和火花中ณ的身影格外帅气，充满了工人阶级的力量之美。
因为他们是循着路线图，直接从保险库上方แ往下打，所以最后一层楼层格外厚实，莉塞特他们等了半天，斯科特的声音才从洞口下传来：“行了，要快。”
听到指示，库尔特急忙凑到เ洞口边低头望去。
最后一记镭射光线射出，红光闪烁中，“轰隆”一声，保险库的天花板塌下去一块，楼板掉下去重重砸在保险库地面上，巨大的动静触动了报警系统，瞬间警报声呼啸，各种报警声响得撕心裂肺。
斯科特低头扣上眼镜，刚扣好身边黑烟一闪，小蓝魔抱着一团衣服，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再度瞬移到莉塞特身边。
他把衣服包递给莉塞特，紧张地问：“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吗？”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几个人听着越来越响的警报声赶紧点头，伸手抓紧ู库尔特。
似乎想到เ了之前在第一层的经历，库尔特有些不安。
“主啊，求你赐我平静的心，去接纳我所不能改变的事物……”
他匆匆念了句祈祷词，随后闭上眼，发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