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一门心思扑在良嫔身上,回宫的路上都没有再主动说过话,而且经过刚才那一出,三个小家伙以为八哥是在想着雅尔江阿的事情,更不敢随便出声打扰。
觉罗氏自然明白,她低下头,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心里暗暗誓一定要为爷早日生下嫡子。
正想着,房门被人推开了:“爷,就是这儿,图雅哈正在这里等着。”一个身长玉立、锦衣华服的俊美青年走了进来,只听得他道:“这里不用你们跟着,自个找地儿休息就是了。”
马车很快就从后面的侧门进入了一个大院子里,胤礽下了马车后,道:“你们在这里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众侍卫齐声应下。这次出门,他挑的都是自已๐的心腹,所以胤礽倒也不怕有人会走漏消息。
“……刘管家在府中多年,往日我们还以为ฦ他是好的。没想到他竟会靠着王府的头街在外面仗势欺人,连我额娘都被他骗了去。这事我已告知阿玛,早早ຉ将他撵了出去,算是给了您一个ฐ交待。只是皇宫内苑禁卫森严,直到เ今天我才有机会进宫向您告罪,若是那个狗奴才还有什么失礼的地方แ,尚请八阿哥多多包涵。”雅尔江阿详细地解释着,还微微行了个礼ึ。
四阿哥在众皇子中性格偏向冷淡,他唤了声“八弟”后,便静静地坐下,不再出言,其他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反观五阿哥,因为两位同母弟弟跟胤禩走得较近,便笑着跟他聊了起来:“八弟来得挺早的,小九那只皮猴子还赖在额娘那儿呢。”
康熙对于科尔沁的觐见很是重视,不但亲自接见使者还赏了不少东西回去。到了七月,康熙决定出巡塞外,准备召集众蒙古亲王郡王等贵族进行商谈,只是颇令众人意外的是,这次出巡康熙却选择将太子留京监国,只下令皇长子、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和皇八子等人一同随扈。
胤禩不甚在意地向声音的方แ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ฐ四十开外的男ç子正走过来他们这边,可是被侍卫们给拦下了。
“保成……”
大阿哥走后,厢房里原来压抑的气息立刻一扫而空。胤禌马上松了一口气:“八哥,刚才大哥和二哥弄得我好紧张。”
胤礽ื叫来伙计,将他刚才看过的香筒、镇纸全部ຖ包起来,趁着店家打包的功夫,他问道:“难得我们兄弟在外面碰上,八弟和十一弟可还计划着要去哪儿?”
下朝后明珠匆匆来到大阿哥府里,算他运气好,胤褆刚从古北口办差ๆ回来,正在房里更换衣服。听到เ管家的通传后,胤褆有些纳闷,道:“先请明相到เ书房稍候,我一会儿就过去。”
回话的时候,惠妃心里也在嘀咕,这倒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敬嫔和安嫔在宫里就是一透明角儿的存在,弄死她们最多给荣妃带来一些麻烦,实在是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幸好皇上现在全副心思都搁在前朝那ว儿,不然查起来绝对有得折腾。
“看完了?”康熙ກ扫了全场一遍,然后将视线落在太子身上。
房间里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默,过了一会,康熙才道:“你说,太子为什么会让人去照顾尼雅翰的家人?”
“今天究竟生什么事?你说清楚点。”胤禩直接了断ษ地问道。
凌氏应下了,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太子爷,您大婚的日子已经定在十月,欣若是不是也应该让她搬进侧院?”
胤礽拔开塞子的动作僵住了。
“而且什么เ?”
“明天就是向蒙古各部ຖ展示我方火器实力的日子,皇上不可能将全部人派出来搜寻我们的,搞不好还要瞒着外人。”这也是胤礽ื为什么要急着回去的原因。明日大阅,万一传出大清的太子突然失踪且下落不明的消息,只怕那些蒙古亲王又会起了别的心思。
阿尔吉善脸一红:“奴才知道了。”
“很好。”索额图满意地点头,“我会亲自告诉族里的其他人,不过特克里那边你们私下里也劝说一下。”特克里是他的堂侄子,让小一辈的人再去劝说劝说会保险一点。
“八弟,太子殿下无论文才还是武学在我们兄弟之中ณ都是顶尖的,我们自是得向太子好好学习。”四阿哥身为兄长,自然不能ม任场面冷下来,只好出来打圆场。
对此,胤禩沉默了。
“大阿哥也是熟读兵法,难道不知何为‘穷寇莫追’吗?”裕亲王看到擅自闯进来的大阿哥,不由得眉头紧皱。
康熙定了定神,道:“朕无事。只不过刚才一个ฐ心急,这才有些头晕。”
“皇阿玛,儿臣听到您身体不适的消息,心里实在是担心,还望皇阿玛为了大清多多保重身体!”胤祉也急急地上前表达自已๐的关切。
太后招手让胤礽上前,笑道:“皇帝在出征前曾跟我提过,在明年的秀女大选中他要帮你挑一个ฐ好福晋,要我也帮着掌掌眼。这不,我正在帮你相媳妇呢。”
“行了行了,我也就这么เ一问,又没说不相信你。”胤礽截断柳芸未说出口的话,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以后别动不动就死啊活的,我不爱听。”
胤礽ื何止不重色,都已๐经快到了视色相如草屑的地步了。康熙想到这里,不由得一叹。太皇太后早在胤礽十三岁那年给他安排了通晓人事的宫女,结果一转身他就随手将人搁到了外间侍候花花草草。后来他也让李德全时不时地挑些容貌出众的宫女送去毓庆宫,结果胤礽ื连正眼都懒得施舍一个ฐ。直到今年年初,胤礽选了一个ฐ宫女侍寝,这才让一直担心胤礽身体有问题的太后松了口气,他也终于放下心来。
“不用,应该的。”胤褆复杂地看着胤礽,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僵硬。
“难得八弟会朝中ณ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是大哥以前小瞧你了。以后你还有什么缺的,尽管跟额娘说了便是。”胤褆笑道,这番๘话算是接受了胤禩对他的卖好。
“是。”红慧点了点头,便去了小厨房里准备消暑的凉茶。
胤礽说道:“我以前就说过了,你们不要总是盯着大哥不放。要知道,我下面还有十多位弟弟呢,就算只有一半活到成年,这些势力也是不简单的。”
胤礽放下茶碗:“行了。叔公,我明白你的意思,若真有那ว么一天,大哥他……”他移开了视线,右手轻轻颤动了一下,“我自是知道如何应付。”
“你们是该死,兵部ຖ上上下下几十人就这么เ被瞒了两年……”康熙顿了顿,“李光地,拟旨。兵部ຖ尚书阿奇阿在任期间渎职失察,让刑部审查后再另行定罪。纪尔他布补上阿奇阿的缺,兵部其他人全部罚俸一年。”
胤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试着放松身体,含糊地道:“那我先眯一会儿,等到เ了宫门那儿你再叫我。”
胤禩走在队伍的中间,脸上同样作出悲痛的表情,微低的眼睫掩住了其中的不耐与冰冷。
胤礽将思绪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冷笑道:“不急,你回去跟索相说一声,让他将这件事先按下不表,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在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他将事情捅出来。”
“……太子爷那边并无大碍,请大阿哥放心。”柳芸低头恭敬地答道。
胤禩躺在床上,白皙的额头滴下一颗颗汗珠,脸上满是隐忍的痛苦,下唇已๐经被咬得出血。胤禩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的青色帐底,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胤礽ื想了想,偏头看向胤褆:“大哥,你说呢?”他是无所谓啦,但是胤褆看起来似乎ๆ不大喜欢跟库尔世子在一起。
“你们?哪个你们?”胤礽似笑非笑地看着胤祉。
“是,主子。”柳芸福了福身子,忙下去备礼。近几年,太子让她负责后宫这一块地儿,逢年过节礼单什么的都是由á她准备。
胤禩一挑眉,心里暗骂胤礽ื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笑了:“好,我以后会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
一出延禧宫,胤禩脸上依然挂着笑意,眼神却开始暗沉下去。卫氏得的应该是心脏方面的疾病,这类型的病从来都是要富养的,可是卫氏只是一个庶妃,平日里得到เ的药材补品本就不多,他现在年纪太小,也不可能去另寻“渠道”。
惠妃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马上抛开了,兴致勃勃地问他喜欢什么性格的女子。
练了有小半个时辰后,胤禩回到供皇子们休息的屋里坐着,他低下头看着自已的左手,刚才太子碰到他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เ刚才那股力量在试图突破他的“缠”,幸好时间很短,不然那时他一定会忍不住出手攻击。
下学前,康熙过来院子里查看众皇子的骑射,其中ณ大阿哥因表现出众获得了康熙赏赐的一把削铁ກ如泥的匕,太子也得了康熙的几句赞赏,却没有任何赏赐。
然后康熙ກ就官员的任免做了一些调动后,便结束了此次议政。
“回宫。”胤礽ื将手里的画卷塞给何玉柱。
“太子爷,您等等。”李德全急忙拦在胤礽前面,“这,皇上还没叫起呢!您看,你是不是晚点再过来请安?”
胤礽拉了拉太后的袖口,一只手指着坐在椅子上两ä个小男ç孩,问道:“皇玛嬷,那是六弟和七弟吗?”
“奴婢知道了,会安排下去的。”凌氏利索地应下了,知道这是小主子下学回来后要吃的。
那官员噎了一下:“八阿哥说的是,是奴才失言了。”
“云南的名册快对完了,等下你将四川和陕西的册子一块拿出来,我们各对一个省,这样会快一些。”说着,胤禩弹了弹手中的圣旨,差ๆ点忘了这个,“我先去找苏赫,这里你先忙活着。”
“是,八阿哥。”这八阿哥真是不简单……再想想家中被宠得娇纵的儿子,唉,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咳,这就不用说出来了,咱心里明白就成。
“江在良被革职的旨ຈ意下来了?”
“是,吏部那ว边已经下公文,明日就会送往广东。”
胤礽挥了挥手,报信的人识趣地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时,索额图出声问道:“太子爷,下一任的广东巡抚,您可有人选?”
胤礽略一思索,道:“安徽巡抚高承爵,你看此人如何?”
“他?”索ิ额图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明白胤礽挑上此人的原因。高承爵是为ฦ官多年,性格谨慎圆滑,既不多得罪人,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加上他又是汉人,就算让他在广东察觉到一些苗头,他也没这个胆子敢捅出来跟当朝太子对着干。
“高承爵能力不错,太子爷如果真想用他,我改天找个时间在皇上面前提一提。”索额图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有些不安:“太子爷,我在江南那边得了信,这两ä年江南盐商给匀们送银子一事,似乎走漏了风声。”
胤礽微微蹙眉,道:“你上次不是说已经派人前往江南,将帐本解决了吗?”
索额图苦笑道:“唉,那ว些个盐商,贪利怕死得紧ู,怎么可能ม将帐本全部交出来?不过太子爷请放心,一些重要的证据奴才已经着人给毁了,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只是,那些零散的……”
“算了,反正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真要捅到皇上面前至少得是年后的事。”胤礽敲了敲桌子,嘴角一翘:“正好,广东的事儿也可以动作,有江南盐税在前面做掩护,想来南方的动静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索额图思考良久,才勉强点了点头,算是赞成太子的说法。
“再过一个月,傅腊塔也要回京复旨ຈ,听说他的身体越不爽……索ิ相觉得呢?”
“我想,如无意外,两江总督——准备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广东的事差不多搞定了,接下来就是手底下人的能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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