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我一直和我的士兵们在一起。作为俘虏，我们被迫在温斯ั顿人的监视下干些粗重的活计：搬运木料、装ณ卸食物、为他们的临时营地搭建帐篷和栅栏。原本克劳福将军打算免除我的这些劳役，但我拒绝了他的好意。那些忠诚勇敢的士兵们即便是在生死关头也没有抛下我，我又怎么能在这屈辱的时刻๑不和他们在一起呢？
我没想到เ他这个时候居然会征求我的意见，不知道应该作出什么反应才好，只是意外地“啊”了一声，便没有再作出什么表示。侍卫军官狐疑地打量了我两眼，大概是我孱弱又愕然的样子博得了他的轻蔑，他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带领着他的部属退出了帐篷。
我想大概是过度的沉静让我产生了幻觉，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丝声响。别吵，别吵，这声音太大了，它瞬间撕裂了我耳中的宁静，如同闷雷炸裂了我的鼓膜，让我头疼欲裂。忽然间，我觉得我全身都在抖动，这不自然的动作让我感到剧烈的刺๐痛。这并非是普通的外伤，而是由内向外散出来的痛楚，直接刺激着你的骨髓和神经。我竭力想要张开自己的嘴，想要大声地呻yin……
默然注视着那道逼近的黑色浪潮，我甚至听得见死神为我的心跳倒数的耳语。七、六、五、四……
我很为弗莱德担心，他的面前不断地出现温斯顿人高大的身影，而且他们一个ฐ比一个ฐ凶狠、一个ฐ比一个高大。我甚至忍不住有些埋怨我一生的挚友和统帅，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勇敢的士兵了，如今的他，是一个国家的领袖，一个民族崛起的希望。他不应该出现在那ว样危险的地方，他的肩头有更沉重的责任。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生命甚至比数千骑士的生死甚至一场局部战争的胜负还要重要。万一他受到任何哪怕极度轻微的损伤，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我们会败，我们会死！
四周的士兵们立刻用低沉的声音把他的话传递了出去，被我们分散在丛林四周的士兵和接受过训练的伦布理族战士们把它传得更远——原本把他们聚合起来更有力量，但是我们必须ี依靠他们的纪律性约束我们冲动的土著盟友。弗莱德的命令以一种整齐的节奏在丛林中传递着，传到哪里，哪里就再次变得一片寂静。暂时的寂静让这支几乎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稍许有了些肃然的感觉。
卫兵在侍卫时是不允许接受外人的饮食的，可是，我们谁也不打算惩戒这个小小地违背了纪律的战士。我想，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拒绝一个孩子诚挚的谢意吧。
过了一会，她可能ม意识到生了什么，开始用力扭动身躯挣扎起来。
一个ฐ刽子手狞笑着走近，他空着手，什么凶器也没有拿。受伤的精灵惊恐地看着他，张大了嘴，却不出声音。
弗莱德也看着他，两个人这样相互凝视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ณ。没过多久，弗莱德的脸上露出悲伤无奈的神色：
那个酋长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他对着弗莱德端详了半天，又转而看了看我。他看起来既ຂ惊讶又有些慌张，我猜是我们的装束让他想起了那些大肆杀戮驱逐他们的温斯顿人，在他们看来，那ว些衣着华丽武器先进的外来者或许是些非常强大难以匹敌的存在吧。
根据陌生的土著居民向我们描述的情况，这一次为了围剿我们，温斯顿人纠集起了规模空前的近十万大军。他们显然从克里特人的失利中ณ吸取了教训，实现征召了许多曾在圣狐高地行商的商人为ฦ自己带路，小心地避免着来自黑暗深处的不友好的袭击。很显然，在圣狐高地的任何一支土著种族都不可能击败一支力量如此之大的强大军队，温斯顿人抓住了他们居住分散、难以聚合起有威胁的反抗力量的时机，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抵抗就将整个圣狐高地西北部地区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收到了消息的依芙利娜旋风一般吹进房间，她快活着高叫着，在房间里撒下欢悦的笑声。
刺剑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她身前，出一声沉闷而轻微的碎响。
“他很好，只是淋了点雨，有点热，再加上饥饿，昏迷不醒是正常的。你放心，他很好。”米莉娅大声说道。她的话既ຂ是说给凯尔茜听的，也是说给忧虑得近乎崩溃的艾斯特拉说的。
正靠在叶塞琳达长老身边的菲西兰瞬间羞红了脸，她不敢看向艾斯特拉的方向，既羞怯又有些期待地低下了头去。
“对，你们就是这样嘲笑她、逼迫她的……”没有理会海伦娜讥讽的口吻，红烟恍惚地迈步走向卡斯ั特，惨声说道：“……你们说她卑贱、低下，说她的存在会侮辱我，贬低我，让我蒙羞；你们说她生命短暂，无法与我同行一生；你们知道无法强迫我们，所以假惺惺地欺骗她，让她独自伤心。你们自以高贵，可以任意代替别人决定他们的生活，可是我看见的，却只是些卑鄙的骗子手、下流的谗言者。好了，现在凯尔茜再也不用受你们的侮辱了，她离开了，你们该满意了吧？她终于离开我，到你们希望她去的地方去了。她是那么的善良，既不愿伤害我，也不愿意让你们为ฦ难，为此，她宁愿自己离开，满足你们卑劣的企图……”
“杰夫，你看见凯尔茜了吗？你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内情的红焰完全相信了米莉娅的谎言，他更加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凯尔茜：他亲自挑选凯尔茜所喜爱的饮食，只为ฦ了让她能够尽量多吃一点东西；他亲手改建了凯尔茜居住的木屋，只为ฦ了让她躺在床上就能ม看见银星河畔美丽的风景；每天晚上，他都在凯尔茜房门外搭起帐篷，甚至将一只栓着铃铛的绳索ิ系到เ凯尔茜的床头，只为了让她在需要的时候能够迅召唤自己。真的，红焰所做的一切几乎比他能做的还要多，此时他就是一个ฐ陷入爱情之中ณ的懵懂ฦ少年，毫无保留แ地向凯尔茜奉献着自己้的热情和细心，并且深深以此幸福着。
“哪有……”凯尔茜强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害怕。刚才……吓了我一跳。”
“遗憾的是，您不能ม。这才是最让人忧虑的！”看到凯尔茜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卡斯特长老松了口气。他话锋一转，尽量选择着那些不让人反感的词汇继续说下去：
真正吸引我们目光的，是他身边的那ว个蓝衣的精灵少女。她白皙的皮肤让雪花也惭愧地凋零，她的美貌让阳光都失去了颜色。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既ຂ大方得体，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我想不到เ会有一个女性可以把这几乎相矛盾的两种风采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她看起来美极了，此时就算有人说她就是以美貌著称的自然女神奈彻尼娅ๅ本人，我也相信。
“哦，或许我们可以带你去看看那ว些了不起人们是怎么完成这个神奇的变化的。不过你得听我的话，不许乱跑。那ว边很危险……”凯尔茜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自己抱着孩子向熔炉的方向走过去。她的红头巾被里格希斯解下来抓在手里，高高举起，看上去让人温暖。
“看起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已经建起了几个小村落，我说得是土著部落那里。你们居然能ม够说服他们种植小麦，甚至把他们的住处变成了村庄，这真让我出乎意料é。看来，再过两年，不用说我不必向这里运入粮食，甚至可以把这里的粮食运出去贩卖了。先跟你们说好，我不能给你们出很高的价格……”精明的商人一开口，就把眼睛盯在了最让他感兴趣的地方แ。休恩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工ื作，有些迫不及待地向我们邀功：
“尊敬智慧的长老们，我以我的生命保证，我的朋友们绝没有丝毫危害我们的意思。更何况，那座山并非属于我们所有，我们根本没有权利阻止他们在那里做任何事情。”长老们的言辞让红焰有些沉不住气。他大声地辩驳着，可他这点努力在精灵长老们的面前不起任何作用。
“作为一个老师，他很严格，甚至有些苛刻。在教我的时候，他总是一言不地在旁้边站着，每当我出了差错，他就会喊停，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我，这比任何体罚都要让我惭愧。他的眼睛很尖，只要我练习时稍有差ๆ错，他就会停下来，让我自己思考刚ธ才的错误在哪里，如何纠正。只有当我实在想不出的时候，他才会告诉我，然后仔细地向我解释，并且给我演示，直到เ我完全明白为止。让我骄傲的是，那ว种情况很少出现。我很少犯第二次错，并非是我真的有什么天赋，而是因为我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他看上去很失望，让我觉得是他不忍心责备我，而并非是我做得不够尽力。”
海伦娜的语气让我愤慨，我根本无法接受她的逻辑：他们袭击了罗尔，罗尔恰当地反击，而这却变成有预ไ谋的行动。即便是最有想象力的人也编造不出这样的借口，我简直不能ม相信说出这番话的，会是以智慧、高雅和节制著称的精灵族人。
那ว是泪水么？
最终还是弗莱德，他总是那个下定最后的决定，承担最后责任的人。
“对了，你不是有个ฐ姐姐吗？跟我说说她吧。你有多久没见过她了？”我问。
“对不起，哈哈，对不起，我太高兴了……”罗提斯憨厚地敞笑着，躬身向罗伯特道歉。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十分寻常的事情吧，可这让罗伯特受到เ了惊吓。那个ฐ拘谨的中年人同样连连鞠躬，不住口地说着“没什么……没什么……”
罗尔捏了捏他的拳头，无言地看着依芙利娜的双眼，直到她的眼睛回避他凌厉的目光为止。他有些苦涩地咽了一口口水，沉默地转过身去，远远地走开了。
可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我知道刚ธ才那句坚决的话并非是我的幻听。
“这真是用那些草……啊不，是……小麦，对，小麦做出来的？”烈马的酋长豪斯ั特有些不能ม接受地问。再次得到我的肯定之后，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说：“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它比烤鹿肉好多了。”
然而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共同生活之后，她们现了自己的处境与以前大不一样：这些看上去粗鲁莽撞的士兵们是自内心的尊重她们、爱护她们，不希望她们受到任何伤害。这些人为她们做了能够做到เ的一切，满怀欣喜地为她们盖房子，照顾她们的起居生活，当夜幕降临时为她们站岗放哨，以免她们受到野兽的侵扰。她们在这里所获得的尊重和敬意远比在其他城市中作为一个普通居民要多的多，而且，除了有些冷清、交通不便、时常有野兽出没之外，这里风景秀丽、物产丰富，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我相信，和我们的士兵接触久ื了，你肯定会喜欢他们的。他们勇敢而淳朴，带着所有男人希望拥有的一切优良品质。而且，他们中ณ的大多数真的很英俊，非常有男ç子气概……
“早知道你们和土著人的关系那么เ融洽，”他看起来有些懊恼，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我就直接去问他们了，不用在这个该死的倒霉地方转了那ว么เ久。”
这时候，又一根粗大的原木从道路右侧横扫过来，它撞断ษ了一辆马车的车辕。受惊的战马高高仰前蹄，而后撒开四蹄拼命挣扎，将这辆马车歪歪斜斜地拉倒在路边。它的驾驭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平息了它的愤怒，其余的士兵则手忙脚๐乱地将马车扶正。
“……谢谢你，弗莱德，谢谢，也谢谢你们大家。”依芙利娜迟疑ທ着回应了弗莱德的好意。当谈及和族人无关的话题时，依芙利ำ娜仍旧是那个害羞的少女。当她说出弗莱德的名字时，脸上就像裹了一层花瓣，鲜艳动人。
原本人群中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希望站出来为ฦ艾克丁他们说两ä句话。可当他们听到罗斯特的话之后，又重新า安静了下去。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指控并非没有道理，艾克丁他们的行为ฦ已经远远出了伦布理族人能够容忍的范围。
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地拉住艾克丁，这个ฐ苦恼悔恨的男人说不定已经把自己的双手敲碎了。确实，作为伦布理族最出色的勇士，同时也是第二大部落的领，他应该为ฦ大祭司的死负一些责任。可他也的确已经尽力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他完全不必因此自责，可他的责任心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幸亏他们来晚了！
在近身肉搏中，我们强壮的朋友几乎无法遇到一个真正象样的对手，他手中沉重的战锤犹如雷神的愤怒，带着风雨声击溃了面前的所有敌人。碎裂ฐ在这巨大战锤之ใ下的，有短剑，有长刀，有无数脆弱细长的枪矛，甚至还有足有两层手掌厚的巨大盾牌。面对战神下凡般的达克拉，克里特人只有仓皇闪躲。在我们的重装武士们面前，他们的阵形仿佛一块薄铁皮受到เ沉重的敲打，一点点向内凹陷进去。
豪斯ั特向大祭司的权威屈服了，他的战士们并没有表示出快慰和欢跃。正相反，他们看上去似乎ๆ感受到了耻辱。尽管他们依旧按照豪斯特的命令作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我总感觉豪斯特正逐渐失去他们的尊敬。很奇怪，不是吗？那原本应该是他们希望去做的光荣的事情，可在艾克丁和他亲密战友们的感染下，他们觉得这样做反而是一种耻辱。
“看见了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和你们之前遇到的所有战斗都不相同。”弗莱德手指前方，对已经惊呆了的艾克丁说道。
粗野狂信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ฐ，在彰显土著战士勇气的同时也将他们的无知表露无余。我们相互交流着忧虑的目光，担心我们的朋友们会在战场上吃大亏。确实，仅凭数量而言，他们确实是占了上风，但这一次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补给充裕、兵强马壮的克里特大军，在这些可怕的敌人面前，他们的数量优势并不像面对我们时这么明显。而且，装备、纪律、战斗经验的差别ี是如此之大，我们想不出任何取胜的理由á。
一瞬间，我的心理产生了“教训一下这老头”的想法，但我控制住了自己。毕竟，这个让人反感的老头的想法关系到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的生死存亡。
“这些东西让我不习惯，先生，我觉得你们在防备我们，这让我……让我觉得难过。”依芙利娜在说这番๘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可当她说完之ใ后，低下头的却是我和罗尔。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的话，接近四年的军旅๓生涯让我确信这些东西的存在都是非常必要的。但我无法反驳依芙利娜的话，她说得非常有道理。或许，或许我们比这些淳朴落后的人们更靠近“文明”，更加“进步”，但那些东西都带给了我们什么เ啊？它们让我们无法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安稳地睡上一觉，失去了武力的保护，我们觉得时刻๑都有危险存在。
这是我喜欢的感觉，我正是因为喜欢这种感觉，才会喜欢去做一个酒保，做一个酒馆老板的。这才是我的天性，但因为ฦ战争的缘故，似乎ๆ唯有在放肆痛饮的时候，我这快活的天性才会复苏。
达克拉的强壮为他赢来了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这声音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都没有停歇。尚武的主ว人们纷纷端起酒碗来到เ强壮的战士面前，满怀敬意地向客人献上诚挚的祝福。一些被打败的勇士们甚至凑过去抚摩达克拉壮实的双臂，似乎是在惊叹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能ม够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
“……而且，我这么做更主要是为ฦ了我的族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把我的族人的生命放在你们手中，放在米莉娅姐姐手中，比放在神的手中更安全。天啊，我这是在渎神，对吗？”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四周没有什么人，才继续说，“可是，真的，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如果米莉娅姐姐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和我族人的生命联系在一起，那ว我也应该这样做，这是我的责任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猜测是错误的，那我也应该为ฦ自己的决定负责，用我生命去乞求伦布理大神的谅解，去拯救我的族人。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我们将米莉娅安顿ู好，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心里一阵难过。帐篷外十分嘈杂，我猜米莉娅患病的消เ息已๐经传遍了整个营地。我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事实上，我已๐经不在乎了，弗莱德更是如此。
帐篷帘子再次被掀开，依芙利娜钻了进来。她一眼就看见了已๐经明显好转了的祖父，惊喜地欢呼了一声，而后警觉地捂住了嘴，悄悄退出了帐篷。
“罗尔，你疯了！”我抢上几步，下意识地想为他包扎伤口。他摆动着右手阻止了我，任由自己鲜血这样喷射着。他看着自己的血浆，就像是看着和自己无关的东西。周围的土著战士开始向后退却，竭力躲避着从天而降的血水。他们原本绝不是些畏惧鲜ຒ血的人，但这时却都好象中了某种魔咒般畏缩不前。
克劳福将军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说道：“路易斯殿下曾经对我说过，古德里安陛下是他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出色的军人。”他的口气悠长深沉，既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他自己้在慨叹着什么。
“殿下曾经告诉过我，作为一个军人，他此生以能够亲手击败古德里安陛下为最大荣耀。我从没见过殿下如此推崇一个人。那是他的敌人，可他的口吻却无比尊敬和亲切，就像是在对我们说他的朋友一样。”
“在你们战斗ç的时候，殿下不断地派人收集你们的消息，独自一人呆在作战室里，推演你们的战术。每当有人传来你们获胜的消息，殿下都很高兴。他经常把我们撇在一边，把古德里安陛下的方略๓与自己的推演相比较。每当结论相同，他都要忍不住高兴好几天。而当两人的思想不同时，他总是苦苦思考。当他豁然想通之后，就会毫无保留地惊叹于古德里安陛下的智慧。他曾经说过，倘若古德里安陛下生于王室家族，必会取得比他更高的成就。倘若在战斗中ณ陛下有足够的决定权和指挥权，我们早已败亡身死。”
“他们从未真正相识，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可是我觉得他们两人彼此了解得比我们还要深。他们的交锋是天才与天才的交流，那ว不是我们这些粗鄙的军人能够理解的。那种感觉应该是一种……幸福，我自从追随殿下以来，我从未看见他如此的幸福。他太过崇高，也太过智慧，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理解他，排解他的孤独。可古德里安陛下可以，我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他们的灵魂可以直接对话，那ว是我们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在出兵之前，殿下曾经叮嘱过我，永远都不要以为自己้战胜了古德里安陛下，那是一座我无法逾越的高峰。”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赢，即便是在那场战斗ç完结的时候。当看见古德里安陛下重伤离去时我甚至在愧疚，那不是凭借我的能ม力真正能够战胜的对手。这样一个ฐ伟大的人应该由路易斯ั殿下亲手来打败，我觉得我僭越了殿下的荣誉，剽窃了他的胜利。这种心情你大概ฐ不会了解，这很奇怪，是么？心情这种东西啊……”
“你到เ底想说些什么เ？”我摇晃着站起身，坐在将军的对面。我已๐经不再憎恨面前的这个ฐ军人，他杀死了弗莱德，就像我们曾经杀死了他的朋友。我们没有理由相互憎恨。
“我只想告诉你，对于陛下的逝世，我也很悲痛。我不知道，在古德里安陛下死后，路易斯殿下将会多么寂寞……”
克劳福将军将酒杯放入我的手中。
“你们已๐经失败了，姆拉克决定在夺取鹿纹峡谷之ใ后处死所有战俘，以显示他的威力。只有殿下能救你们。我恳请您，基德中校，宣誓向殿下效忠，保护你的士兵，这会是个让你绝不会后悔的决定。”
我拿起酒杯，向着将军虚举ะ了举ะ，居然微笑了。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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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的机会，中校，我请您……”将军着急地想要劝说我。
“如果是您，您会怎么样呢？”我轻轻指了指我心脏生长的地方，反问道。那个生命流淌的地方现在就像是一块死肉，我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将军一愕，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房，随即长叹着摇了摇头，停止了他的努力。
“干杯，为ฦ了路易斯殿下。请替我转达对他的敬意，他是除了古德里安陛下之外，我最崇敬的统帅。陛下他……一直很希望有机会能与殿下交谈。”我轻声地说道。当我的心头飘过弗莱德飞扬的身影时，剧烈的悲伤让我几乎拿不稳手中的酒杯。
芳醇的液体漫过我的咽喉，我今生第一次现，美酒的滋味竟也会变得如此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