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现在,是昨晚。”她一把拉正颜茴的头,把手上的咖啡全数灌进颜茴的肚子里。
“二少爷,大少爷他们都在饭厅里等著你。”忠伯再度把车门打开,并且提醒道。
我二姊──那个长相与病人相同的小姐,一带我去急诊室,便先把只有医生能看的病历正大光明地读完,唠唠叨叨地数落院方的诊断后,再和急诊室里的医师辩论了一个小时,而我娘则ท是听了医师的警告,活像我不住院就会死掉似的,整个人被吓傻了。最后我二姊终于发现她妹妹快不行了,这才收口不再和那名医师吵架,和我娘去办理住院手续,然后将我一个ฐ人扔在医院里,两ä个ฐ人回家睡觉。
“这是我自已的医院,我为什么不能ม来找你?”欧阳极感到有趣,不晓得她在紧张什么?
“别人会说你闲话的。”颜茴很替他担心,现在整间医院都充满了关于他的流言流语,而她也收到许许多多关爱的眼神。
“我不介意别人讲我什么,别上班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欧阳极笑了笑,故意牵紧ู她的手,拉开了帘子,让外面的人都看见他们两ä个亲密的模样。
“我们?”颜茴七手八脚地赶紧又把帘ຈ子拉上来,维护他们说话的空间。
“你今天休假。”欧阳极再度拉开帘ຈ子,不躲藏地直接牵著她走出病房。
“我今天没有排休假。”颜茴收不回被他牵紧的手,低著头边走边说。完了,他这个举动被每个ฐ人都看见了,她明天上班时关爱的眼神一定会增加许多。
“你有。”光是拉拉她的小手他还不觉得过瘾,乾ດ脆搂著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我没有,就算要我临时休假,也得经过我的上司批准才行。”这下子想避嫌也没办法了,她把头垂得低低地。
“我就是你上司的上司,她不让你休,我就休了她。”欧阳极将她带到护理站前,对著一个头两ä个大的穆无双威แ胁道。
“无双?”颜茴很抱歉地抬起头看她。
“小茴,你今天的确是排轮休。另外,我的眼睛暂时失明,没看到你来上班,也没看见你身边有任何男人,请当我瞎了。”经过这两三天一连串意外的洗礼,穆无双随机应变的能力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一收到欧阳极警告的眼神,她马上两ä眼一闭,狗腿地奉上欧阳极想听的话。
欧阳极嘉奖似地点点头“加薪。”丢下一句话,环紧了颜茴的腰,也不管周遭围观的人怎么想,带著她就往外走。
“多谢皇上。”穆无双感恩地鞠躬送别,伴君如伴虎,风险大利益也大。
“无双──”颜茴回头喊道,终于明白穆无双是墙头草,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倒。
“我现在也聋了。”穆无双不只闭上眼睛,连耳朵也蒙上了。
被欧阳极以让人参观似的方式带出医院大门,坐上他的轿车后,颜茴抚著还留有热气的脸蛋问:“我们要去哪里?”
“约会。”帮她扣好安全带,欧阳极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坐回驾驶座开车上路。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很重要,对不对?”他的确把它当成一件大事。
“去哪里约会?”颜茴见他像个ฐ孩子般地认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靠在椅背上问道。
“你家,我想更了解你。”欧阳极边找路标,边对她说明今天的约会地点。
“我家?不行!”颜茴惊跳起来,身子被安全带勒得紧ู紧的,不得不把它解开。
欧阳极腾出一只手将她轻按回座椅里。“想要了解一个ฐ人就要从她生活的环境开始,关于你的事,我都有兴趣,也全部ຖ都想知道。”
“你已经够了解我了。”颜茴觉得脸部又开始发烧,他都将她看过、摸过,还做…过了,他对她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我想了解你其他的方面,虽然说…在某方面我已经是了解得很彻底。”手指划过她光滑的颈项,他意有所指地说。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一带?”见他正确无误地找到เ她住处的附近,颜茴惊讶地问。
“穆无双告诉我的。”还真近,交通果真像穆无双说的,省时便利ำ。
“真受不了她…”颜茴按著眉心叹息,出卖她的人又是那个遵照圣旨办事的好友。
“小茴,路太窄了,车子开不进去。”欧阳极把车停在路口,他不晓得台湾省鲍路局什么เ时候造了这么小的道路。
“这个ฐ地方本来就不能开车进来。”颜茴理所当然地回道,这地区从来没人有钱买车出入。
“那ว我们用走的。”欧阳极马上弃车步行,下了车帮她开门后,牵著她继续前进。
“你别去了…我们换个地方แ好不好?”颜茴慢下脚步央求道,心底有十万个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所住的地方แ。
“你在怕什么?”欧阳极笑着问道,搂著她的肩头,强迫她前进。
“我家…不宜会客,不方便。”颜茴仰头告诉他,希望他能打消念头。
“都已经来到附近了,让我进去坐一会见好吗?不然,让我喝杯水解渴好不好?”他柔声要求,并且吐著舌想博得她的同情。
“可是我家真的不适合让你这种身分的人去。”
“我很能随遇而安的。不过…这地方แ是怎么回事?好像贫民窟。”欧阳极皱眉盯著眼前所见的环境,觉得有点类似废弃的建筑工地又有点像黑街,连他逛过的纽约布鲁克林贫民区都比这里好得多。
“你说对了,这里是贫民窟,我的身分是一级贫民。”颜茴坦白承认。
“很…很特殊的环境。”欧阳极乾涩地笑道。能ม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有很能随遇而安的本领ๆ,一般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法忍受这种生活环境。
“你走过头了。”颜茴忽然停下脚步。
“到เ了?在哪里?”欧阳极左看右看后怀疑地问。有吗?这一带根本没看到什么像样的房子或公寓。
“这里就是。”颜茴指著自已๐也很容易忽视、常常走过头的自家大门。
欧阳极瞪直了两ä眼“这里?”这间有四面水泥墙、一片屋顶,小小又破旧得像工ื寮的房子就是她的…家?
颜茴点点头,也没用钥匙,轻轻把门一推,大门就自动开了。
欧阳极站在门口朝里面看,才知道她不用钥匙的原因。
“家徒四壁,名副其实,没看过光得这么เ彻底的…”他自言自语。放眼看去,这间斗ç室就只有四面光溜溜的墙壁,除了里头摆的一张林和几样小家具证明有人住外,其他该有的东西都没有,这么小的地方แ…他家的厕所面积都比这里大。
颜茴觉得很丢脸“所以我叫你不要来的嘛。”
“难怪你会叫颜茴。”欧阳极终于知道古代那个颜茴到底有多么穷了。
“我那ว同姓的祖先是跟我一样穷。”颜茴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古代那ว个ฐ饿死的也是住陋室,你不会也学他‘一单食一瓢饮’的过日子吧?”欧阳极踏入屋内,环顾了半天,有感而发地问。
“就…就如你所见的。”要不是因为还债,她何必缩衣节食地住这里?
“连大陆同胞都比你过得好,蒋中正的口号要改了,你该叫大陆同胞来解救你。”欧阳极拍著她的肩,肯定她是他所见过最穷的一个女人。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光复大陆,你可以叫他们来收复河山,我不反对返回祖国。”颜茴惭愧极了。
“你说你落魄,我没想到你真的穷得两袖清风。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喝露水吗?”
“我说过?”颜茴不解地问,她曾对他说过她的家境吗?
“你那ว晚不只做了很多外,也说了很多。”欧阳极点点她的额头提醒道,那晚她光是说话的时间就占去了上半夜,让他当听众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说了什么เ?”
“你父亲好赌欠了一大笔钱,你母亲倒了一整街的会,两ä夫妻被债主ว追得躲起来,让你一个人去还债。还有,你弟弟向地下钱庄借钱,也被黑道的弟兄追得四处躲,你家的人好像都很会让人追,脚๐程一定都很不错。”欧阳极在覆述完她说过的话后,还不忘为他们一家人的本领ๆ下评语。
“我怎么可能对你说这些事?我又不认识你。”颜茴不相信,这应该又是穆无双告诉他的,她不可能对一个陌生男ç子吐苦水。
“连我们做过的事你都记不得了,又怎么可能记得那时你对我说过的话?”欧阳极好笑地环胸问道,她重点都可以忘,细节就更别指望她能想起来。
“我只有跟你说这些?”
“不只。”欧阳极很遗憾地摇头。
颜茴皱起了眉头“还有别的?”
“不是别的,是全部,你把你的祖宗十八代全背给我听了。”虽然内容很有趣,但因为ฦ时间太长,他听到后来几乎快睡著了。
“我的酒品真差…”她两手捂著脸,纺以后再也不沽半滴酒了。
欧阳极笑呵呵地揽著她“我就爱你的酒品。”
“我一直很想问你,那ว天晚上我…真的像你说的…”颜茴有所保留地问。她喝了酒之ใ后真成了个豪放女吗?
“你说做爱那ว件事啊?你想知道的是次数还是姿势?”欧阳极故意装胡涂ิ,看见她的脸马上由淡红变成火红。
颜茴捂著他的嘴叫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最不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你喝不喝酒的差别ี真大,像是完全不同的两ä个人。”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怀念著那晚的意乱情迷。
“你想买的是那ว个喝酒后的我?”颜茴转过头,觉得有些落寞。
“两ä个ฐ不同的你我都喜欢,狂放的、文静的都是你,一个是你的内在,一个ฐ是你的外在,我两ä个都想要,因为ฦ都是这么美丽ษ动人。”欧阳极将她的下吧勾回来,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你说话一向都是这么直接吗?”
“诚实是一种天性,而你也跟我一样,有著直接的一面。”他以凉凉的手心帮她的脸降温,虔诚地触摸著她柔细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