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在窗户上两ä朵“窗花”，这是善美大年三十，边看春晚边剪的。我说好好看电å视，费那个劲弄什么เ窗花；善美说，过年贴窗花才喜庆呢，她告诉我，小时候她在河北乡下，看到那些旧式平房到了旧历年底贴上窗花，姑娘们穿上红棉袄，一条粗粗的长辨儿扎着红头绳儿，在胸前脑后甩来甩去，别说有多欢喜了！我说：“你贴窗花我不反对，但干吗剪男ç女接吻的‘春宫’？”“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善美瞪我一眼，“你瞧瞧，一个ฐ是金童，一个是玉女，我看到他们努着小嘴儿亲，就看到了孩子们的纯洁，天真，好感动，怎么เ到你的眼里便成了春宫？敢情，你是个ฐ有色无情的家伙！”
我们父女俩儿就这样一前一后回到了家。救鱼要紧ู，我进屋便放鱼入水。鱼鳃一开一合，嘴里吐出几粒水珠，一会儿翻过身又摆起了任性的尾巴。我高兴得忘了赌气，大喊你快来看。你说你不在乎。真的不在乎ๆ？我从水中ณ捞起鱼，将另一只手的食指插入鱼口。你见我痛痛痛，终于过意不去，冲上来一掌打落了鱼，并且吼道：“你敢咬人，我淹死你！”
“开什么玩笑，孩子会骂你！”
女儿从此充当小黄雀的监护人，吃喝拉撒全由á她一人管。一个ฐ六岁的孩子，亏她献出无私的母爱！善美说，这是人之ใ本能ม，当你面对一个更弱小的生命嗷嗷待哺时，哪怕是个孩子也会尽心尽力“早ຉ当家”。倒是我这个ฐ不中用的大人，不解鸟意，只会拿着筷子胡闹，往鸟笼里戳戳弄弄。逢到这种损害小黄雀尊严的行为，女儿必撕破情面，责备我不道德。女儿真的好懂ฦ事，我担心饲养这只小鸟儿，她会早ຉ熟，失去童年的天真烂漫。
“我的意思是，你不像韩国女人在丈夫面前百依百顺，我有韩国男人的福气吗？”
记得更久的一个ฐ夜晚，那时我和前妻尚未离婚，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因为怕打搅孩子睡眠，所以平时不大看电视。不过那天是周末，我想多看会儿。我将电视机的音量调至最小，哄孩子尽快入睡。可孩子刚ธ躺下便开始咳嗽，而且咳得很厉害。我连忙起身拿出备用的止咳糖浆喂她喝了，却仍不管用。这时电视正在播放一条母亲因奸情溺死儿子的新闻，女儿瞪大了眼睛，索性坐起问我：“为ฦ什么妈妈杀宝宝？”我有点为难，不忍心回答这个ฐ残酷的问题，倒是妻子如实地告诉了她那ว个灭绝人性的淫妇杀子的缘由，女儿听罢哦了一声躺下了。
我意识到เ自然生态生了重大变化，达摩克利ำ斯剑随时会落下，斩ล断我们的头颅。也许，也许——我真的害怕做出如此假定，“世界末日”就在眼前。现在最要紧ู的当然是逆来顺ิ受，耐心等待救援的“诺亚方舟”。我迅清理、盘算房间所有的生活物资：谢天谢地，大米差不多可以维持半个ฐ月，有一罐液化气，冰箱里的猪肉、鱼肉、鸡蛋以及各种蔬ຒ菜够吃五六天，另外，餐桌上还有昨天买的一袋桔子。水，一想到เ水，我立刻๑冲入厨房，拧开水龙头，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容器都灌满。与此同时，我吩咐吓傻了的善美检查门窗是否紧ู闭，当善美回过神来却哭了，她问我：“我爸爸妈妈会被老鼠咬死吗？”“不会，”我敲敲她的脑袋，“他们跟我们一样，被老鼠困在屋里出不了门。过几天，老鼠闹够了就会撤！”
原来，斜对面三楼ä的女主ว人并不是天天要到午夜才倦鸟归巢ิ，她也像我一样过着黑暗的生活。今晚不是鬼鬼祟祟的中秋之夜，我们大大方แ方“以文会友”，我当然是前辈，她应该执弟子礼ึ。书中自有颜如玉，当我重返我的温柔之乡时，这个小妖精，身着红背心，一条绿短裙ำ随着脚๐步荡来荡去，却把我带入卧室对面的书房！书房西边墙上挂满中外男女影视明星写真镜框，正中是金诚武的巨幅头像，他们全冲着我挤眉弄眼，弄得我怪不好意思。女主ว人，我的上门弟子，拖过一把转椅，让我坐在她的旁边，随后打开电å脑แ，告诉我，她于中ณ秋节前完成了一部中ณ篇小说，由于写得太投入，以致昼夜难眠。
“好吧，你过来，这次不必戴眼罩！”她挂断电å话，打开客厅的灯。
我把镜头转向右边那幢我天天守望的高层公寓，西头二楼ä住着前妻和女儿，今晚想必平安无事；三楼ä是七个“粤湘茶楼ä”的服务小姐，她们赤身裸体，披头散的样子，我全见过，真是一群叽叽喳喳，顽ื皮的小天使！我现，除了男ç女同居，差不多所有的单身儿都不喜欢拉上与户外隔绝的窗帘ຈ，斜对面三楼更是如此。奇怪的是，最近她的阳台一天到晚晾着一件大号的白色球衣，红色的“8๖”字，特别引人注目，这多少遮挡了我对她卧室的观察。我有点儿吃醋了，不知道这件8号球衣属于谁，他和她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任何一个ฐ男人都配不上她的美，娶ດ她做老婆，无异于糟蹋她。
各位读者，面对难以改变的现状，你以为我有更好的应付办法吗？也许你会批评我安于现状并敦促我多挣钱，快挣钱，千万别ี苦了孩子。是呀，我何尝不想多挣钱，快挣钱，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但凡有工夫，我便奋翻译、写作，以致连前不久ื克林顿总统出访南美诸国我居然不知道。而从前，信不信由你，我是一个纵论天下大事的雄辩家！
此刻是夜里十点半，我坐在电脑แ前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善美回复。我虽然日日夜夜思念他们，但思念能ม给娘儿俩当饭吃当衣穿吗？我起身走到窗前，拿起望远镜望望斜对面三楼，善美走后，我又成了peepingTom偷窥的汤姆，一个ฐ黑影儿闪了一下，不久又闪了一下，莫非这屋里真闹鬼了？要么便是那款爷也是“情痴”，人去房空，他倒抽出功夫了，常回家看看，看善美是否回心转意？他或坐或站在黑暗里，为ฦ的是能ม够见上善美一面？他以为眼下是冬季，善美总得回家取几件御寒的衣物，殊不知，善美早ຉ已回韩国生孩子，连我这孩子他爸都留แ不住！
我想，比我更伤心的款爷必定给善美留下了一封封墨泪俱下的长信，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不可一世的“孔方兄”和金银珠宝，可留แ不住就是留不住，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既ຂ然如此，聚散两便，岂不美哉？想到这里，我转身坐下，给善美回了一个ฐ电子邮ุ件：
赵善美小姐，十二月十日邮件敬悉，母子平安，恭喜恭喜！“画眉儿嫁了白头公，吾老矣，不能ม用也，辜负了青春年少！”大君
善美是我最忠实的“听差”，她知道，我受了什么เ感染，一定要表长篇大论，这时，她往往搬个小凳子坐在我的跟前，双手托着腮帮子，听我倾诉。那天，从楼下传来齐豫唱的，三毛作词的《橄榄树》，我的思绪随之飞向远方，我给她讲述了一个“为什么流浪远方”的故事：
我是在北京开往广州的火车上结识这位法国小伙子的。
小伙子名叫盖克，身材高大、壮实，从外表上看像典型的北欧人种。显然由于旅途劳顿ู，他懒โ得刮胡须ี，满脸毛喳喳的。我想，他若抱起身边那个ฐ正在跟他逗趣的小姑娘亲吻，准会把人家扎痛弄哭。
我请盖克喝健力宝，他摆摆手，示ิ意备有水壶。我笑着问：“你的未婚妻扣下你的全部存款，让你边打工ื边赶路，难道她就不怕你找不到เ工ื作沦为乞丐？”小伙子说：“才不会，我有一双手，更重要的是我有一个ฐ不蠢的脑袋，用你们中ณ国人的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可是话音未落，这个ฐ像火车轮子一样坚定、沉稳的硬汉却哇的一声哭了，吓得旁边的小姑娘拼命往妈妈怀里钻。
车上其他乘客也被惊动了，我后悔不该这样鲁莽，触到他的痛处。是呀，从法国海ร滨布勒斯特到เ北京，将近三个月在异国他乡流浪ฐ，不必说，他经历了种种磨难。我赶紧安慰道：“好事多磨嘛，你想想，到了广州ะ你就可以娶到美丽的苏珊，路上再委屈也值！”
盖克用手抹了一把泪水，抬起头强装ณ笑容，问：“我不像男子汉吗？我怎么哭了！其实我并不在乎吃苦，只是苏珊太狠心了。他限我三个月以内赶到广州举行婚礼ึ，她自己却舒舒服服从爱丁堡坐飞机来，还要求我到机场接人。哼，我接到她非得拧断ษ她的脖子！”说到这里，盖克真笑了。
我们热烈地用英语交谈。盖克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远东之行，既艰难又快活。车过武汉，他似乎坐不住了，频频张望车外。我点燃一支烟，想象盖克的未婚妻苏珊是怎样的一个ฐ英国姑娘。她一定非常崇拜大鼻子贝尔蒙多。盖克在她心目中无疑是英雄，但是不够完美，因此她要把他塑造成一个ฐ不折不扣的贝尔蒙多，我敢说，苏珊成功了。
别看听故事时的善美像个乖乖๔女，有时候她也蛮横不讲理。她有一个坏毛病，脑子一热准丢三落四，一旦找不到要的东西就会赖上我。为了给张奶奶的小鸡接驾，她要做一个绿色的小木屋，她忘记上午买的油漆放在哪儿了，于是怪我乱ກ动她的东西。我正在打我的文章，没理她，这下可好了，不，这下可糟了，她走过来一摁，电脑闪了一下，我那ว近三千字的文章化为ฦ乌有，这就怨不得我“合情不合理”了。我把她那ว美其名曰“小木屋”的鸡窝儿砸得稀巴烂并大骂韩国总统，善美死死抱着我的腰，求我别砸了，她哭着说：“对不起，我这就替你重写！”“重写,ไ重写个屁！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咬牙切齿，手指不停地戳她的额头。善美仍抱着我不撒手：“善美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爸爸！”女儿冲进来，涨红了小脸，“你敢打人，我要报警！”
我开始训练女儿过马路。她已๐经上小学，但早就是个辣利婆了。她自以为ฦ了不起，凡事自作主张，特别是听我给她讲完王朔的小说《我是你爸爸》之后，更是洋洋得意。这阵子她老在我的面前提起书中ณ我忌讳的爸爸马林生，说什么这个老马是她见过的最棒的家长，好像她是过来人，阅尽人间沧桑。我才懒โ得搭理她，我明白她的用意，她是让我向马林生看齐，放弃管教她的权力。
说来好笑，这个ฐ成天像陈水扁一样闹独立的家伙至今上街不敢单独过马路。有一天，大概ฐ是为了证明不会过马路的大有人在，她煞ย有介事地告诉我，她的一个同学过马路时总是举起一块黄手帕，然后闭上眼睛，边跑边喊：“救命救命!ำ”瞧她说说做做，惟妙惟肖的样子，我怀疑那ว个所谓的同学就是她自己。她过马路时不也是这副德行吗？要么两眼直，走同边路，要么เ探头探脑，忽而抱头鼠蹿。她每次这样乱跑，我都吓得浑身冒冷汗。我一把抓住她，骂骂咧咧：“慌什么เ，爸爸在后面保护你呢！”
一个已๐上学的学生居然不会过马路，这与她在家大胆放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作为她的监护人，看来我也得反省反省自己：我在女儿的成长过程中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什么เ她会判若两人？平心而论，我是太过宠她了，我的确有点儿像不正经的马林生，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孩子毕竟是孩子，倘若大人不保持适当的威严，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上房揭瓦，最终骑到เ你的脖ๆ子上，久ื而久ื之，你便成了孙子，说什么เ也不管用。虽然我一再提醒自己，下不为例，下次一定要拿出父亲大人的威แ严，可就是做不到。我多半是那种阴错阳差的“家慈”，总是于心不忍，连我的母亲也责备我太迁就。女儿只要高兴，有本事逗我笑，我竟巴๒不得中她的计，一笑了之ใ：算了算了，好了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在家如此宠她，必然导致对她出门实行过度保护。她出去玩儿不用过马路，我还是揪着心，次次为她预警：“注意安全，千万注意安全！”生怕路上那些凶神恶煞般的自行车撞着她。我从不许她单独过马路，一旦现她偷偷单独过马路，我会毫不留情地教训她，也就是说，只有在这种情形下，我才不会笑，才会意识到我是她爸爸，我的责任重大！
我如此管制女儿过马路，现在终于遇到了麻烦。再过不到一个ฐ星期，我便要出去工作，不能天天接送她上学放学，这怎么เ办呢？再说，一个ฐ学生，学校不远，让爸爸天天接送像什么เ话！我多么เ羡慕那ว些和女儿同龄甚至比她年龄更小的孩子，他们已๐学会从从容容，不慌不忙地过马路，想必他们的父母早不用操这份儿心了。孩子从小应该闯一闯，经风雨见世面将来才有出息，善美说得多好！为人父母，切莫像我这样对孩子宠爱、过度保护，这对他们健康成长十分不利。我记得林语堂先生说过：“人生如过马路，先看左ุ后看右。”对，先看左后看右，我得告诉女儿，过马路并不可怕，只要遵守交通规则，看清楚左右来往车辆就不会有事。我还要嘱咐她过马路的步子可以稍稍加快，但千万不能跑，更不能抱头鼠蹿。
今天傍晚的训练的效果不错，女儿过马路时不再两ä眼直或抱头鼠窜。回到เ家她打开电脑，要看看有无善美阿姨的电子邮件。“爸爸快来，有善美阿姨的邮ุ件！”我正在做饭，说：“我离不开，等会儿再念给你听。”
说到给女儿念信，让我讲个笑话。这个小丫ฑ头刚满三岁，我便教她识字、造句。她做作业一向拖拖拉拉，唯独我布置的作文不用操心。她写两、三百字的作文比我快得多，拿起笔唰唰唰，不出一刻๑钟就写好了，哪像我老牛拉破车，几天也写不出一篇千字文。有时候，我不好意思地偷看她的作文，觉得真的不错，还真有点文采。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想象力比我丰富，视角也很独特，大概ฐ和我过去给她讲过几十本童话有关。美丽而充满幻想的童话张开了她想象的翅膀，使她像天空的小鸟儿自由á飞翔，为ฦ此，我感到欣慰。
不过，女儿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读书不看报。自从进入小学后，我对作文的要求更高，她开始抱怨写作文吃力了。我多次劝她别一天到晚看电视，我说这电视爸爸不该修好，因为ฦ她是个小妖精，好看是好看，但害死人，试想，看了电视剧你还会看书吗？你巴不得人家把天下所有的好书都改编成电视剧ຕ，让你舒舒服服受用，久而久ื之，你一见到เ密密麻麻，缺乏“形象”的文字就头疼，你的阅读能ม力提不高，自然谈不上提高写作能ม力。
我苦口婆心讲了一大堆道理，女儿始终听不进，于是我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且说若干年前，美国有一个小镇，全镇男女老少皆沉迷于电å视，误了工作，误了学习，也误了彼此的感情交流。一天，一位有识之士起一场签名，号召大家一个星期不看电å视。最初ม签名者寥寥无几。人们说，不看电视干啥？难道让我们在家无所事事，凶老婆打孩子？是呀，对于泡惯了电视的人很难做到一个ฐ星期不打开电视，哪怕一天也难以做到เ。第一天，签名者觉得特无聊，如同开始戒烟，坐立不安；第二天进而十分难受，吵嘴、摔东西，大骂起签名的那位女士尽出“馊主ว意”；然而，从第四天起，凡是挺过来的人都现，不看电视有不看电视的乐趣。比如，有的全家围坐在壁炉前说说笑笑，你一言我一语，比什么都快乐；有的请来好朋友喝一杯，掏掏心里话；有的结伴去爬山、掷马蹄铁、打排球、看戏；有的在自家后院生起了篝火烧烤牛肉；孩子们则在阳光下追追打打，流连忘返，而所有的这一切不久以后居然形成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他们自得其乐่，打动了镇上每一户人家，结果签名的愈来愈多，现在这个ฐ小镇几乎ๆ家家户户都签了名，保证每个月停看一个星期电视。
可惜我的故事仍打动不了女儿，她继续六亲不认，沉湎于电视这个小妖精。如今她可遭到เ了报应：如同善美阿姨用韩语写信，下笔如有鬼，作文本上错别字连篇，老是那么เ几句陈词滥调，特别ี好笑的是《还珠格格》在电视台播出后，她兴致勃勃买来的有关介绍赵薇、林心如和范冰冰的读物竟读不懂。她求我行行好，念几段给她听，我有意教训她，生气地说：“老爸不是你的秘书，不念！”女儿无可奈何，只好到她的同学中打听她十分崇拜的这三位大明星。有一天，她如获至宝，从一个ฐ叫咪咪的同学处借来赵薇的“签名”，并拿给我看，我忍不住一笑，告诉她报上说小燕子要到下星期才抵达长沙，所以，这个ฐ签名准是伪造的，专骗睁眼瞎子。
我把饭菜端上了桌儿，女儿说：“善美阿姨ถ好像不高兴。”我已๐料到她的反应，没办法，我只能像薛平贵试探王宝钏那ว样试探她的心，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试探我呢？毕竟，我们分离了四个ฐ月，山川阻隔，世事难测。她吞吞吐吐，不肯说明为何迟迟没有消息，似有难言之ใ隐。善美的电子邮件如下：
大君，承你看得起，称我为小姐，但我自跟了老爷，何曾做过一天小姐？我为ฦ你生儿育女，千辛万苦，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至于不要儿子吧？你恭喜谁？我讨厌你转文！你的新作呢，怕我看了猜透你的心思？赵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