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这之后，孙晶曾三番五次地找机会与我谈，让我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我死活不答应。孙晶就软硬兼施，她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法院告你，凭什么孩子就一定得归你抚养，我是她的母亲，也有抚养孩子的权利。”我说：“当初ม离婚协议书是你起草的，孩子归我抚养也是你的主ว意，你愿意告就告吧，反正那ว上面有你的签字，我不在乎ๆ。”孙晶看用强硬的手段不行，干脆又来软的，她缓和了语气说：“其实你仔细想想，我这也是为ฦ了孩子好，我现在的生活毕竟比你宽裕ษ，孩子在我这里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享受更好的物质生活。”我说：“我不认为ฦ优越的物质生活就一定会让孩子有出息，古语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逆境之中ณ的孩子更容易有出息。”孙晶看我固执己้见，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孙晶自从领女儿去了一次大连之后，也不知怎么了，隔三差ๆ五总会带孩子出去玩一玩，刚开始我以为ฦ孙晶反思了离婚这些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良心现想要弥补一下。后来我才知道事情远非这样简单，原来孙晶生活得并不快乐，自从她和李和平结婚后，李和平整日的在外应酬，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孙晶跟他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李和平却说：“现在当领导的哪一个不这样？如果不进行必要的应酬，工作是根本就开展不了的。”孙晶对此也很无奈，知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想当初孙晶跟我过日子时，虽然我因为ฦ加班也时常半夜才回来，但是我从来不喝酒，偶尔还能ม帮她伸把手做做家务。可现在倒好，李和平非但帮不上她什么忙，并且每天晚上回来像一头死猪一样扎在床上，倒头就睡。等到第二天，他又早早ຉ出去了，两ä个人甚至连说话唠嗑的机会都比较少。
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的不愿意跟孙晶吵，结婚这么多年我都跟她吵够了，但不知为什么เ，孙晶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爱听，即便是她的话有些道理，我也总觉得她的语气不对，她总是用埋怨的口吻指责我，而不是用商量的语气跟我谈。
我总觉得这个ฐ世界存在因果与轮回，无论我和孙晶还是小张老师，之所以能ม走到今天都是命中注定。我一直认为感情的事不能太自私，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要耍尽各种手段强行得到，否则ท即便你得到เ了，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小张老师也同样抱紧了我，然后我感觉她的嘴巴沿着我的脖ๆ颈向上移动，最后停留แ在我的嘴唇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๐经吻住了我，瞬间一条香滑的舌头已๐经伸进了我的嘴里，香香的，甜甜的……我的大脑แ一片空白，我迟疑了一下，便接受了她深情的亲吻，我知道过了今天晚上，这一切都将不再拥有，我贪婪地享受着这属于我的一切。
实在日子难以打，我就尽可能多的陪妞妞在一起，看着她快乐่地蹦跳打闹，跟她一起做游戏，这是一个ฐ相对有趣的过程，这个过程会让我的心里很平静。我看着妞妞天真无邪的样子，真希望她快快地长大，哪怕我迅的苍老也不在乎，因为这就是我的人生使命。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事后我想了想，赔了5๓ooo元也确实不多，李和平堂堂一个副局长，他根本就不差ๆ钱。再说了，他受的皮肉之ใ苦岂能是5ooo元钱能换来的？至于那个警告处分，也只是形式而已，目的只是给李和平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到了铁ກ南派出所，孙军正在所长室等着我，看我进来了，他连屁股都没抬，直接从抽屉里拽出一包软中ณ华甩给我，嘴里说道：“你小子行啊，连副局长都敢打，这下过瘾了吧，你把那小子打得不轻，现在已๐经住院了，这下你的麻烦可大了。”我接过香烟，拆开一支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ฐ大大的烟圈。嘴里说道：“妈的，随他去，杀他的心都有，没打死他算便宜他了。”孙军窝在沙里看我一眼，扑哧一下乐了，说道：你说得对，揍他也不多，就这种混蛋你不教训他，他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孙军往前探了探身子，“来吧，咱还是研究一下笔录怎么เ取，你自己把过程简单说说，然后咱们合计一个ฐ稳妥的方法。”我说：“这有什么เ好研究的，你就写我去丈母娘家办事，恰好碰到เ情敌在，我们言语不和，就动起手来，很简单的事情。”孙军说：“那也要写谁先动手的啊？”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傻啊，就写互相谁也不服谁，一起动的手，然后在打斗的过程中互有损伤。”孙军咋咋嘴说：“你的伤呢，看你好好的，毫未损，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我指了指心口处，说：“靠，我这受的都是内伤，你根本看不着。”孙军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劲地嘀咕说：“有道理，有道理……那ว就按你说的这么เ办。”然后他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两个ฐ民警，按照我说的取了笔录，之后我按上手印算是完事。
后来，出乎我意料的一幕生了，孙晶扑通一声，直挺挺地给我跪下了，她抱着我的腿大哭着央求我道：“嘉明，求求你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我回过头来，看到孙晶为了另一个ฐ男人跪求我的可怜样子，举ะ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ณ。我没有想到孙晶会为了李和平给我跪下，这说明她还是在意他的，我的内心又一次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我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被我打得半死的李和平，是的，此刻๑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停住了手，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丈母娘身边，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尖，牙齿咬得嘎ะ嘣嘎嘣直响，恨恨地说：“如果你再胆敢无理取闹打扰我的生活，我就灭了你全家，不信你就试试看！”那一刻，我目露凶光，就像一个ฐ刚刚杀了很多人的杀人犯，我想丈母娘实在是怕了，她蹲坐在那ว里瑟瑟抖，连正眼都不敢看我。
后来，我终于做通了小张老师的工作，她答应回到家里去。在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们谈了很多。我问她为ฦ什么和家里撒谎说怀了我的孩子，小张老师说：“那只是一时的气话，谁让父母总是逼着我和你断ษ了联系。”我说：“即使是气话你也不能这么เ说啊，害得我背黑锅，你妈妈差点和我拼命，幸亏我躲得快，要不脸都被她抓花了。”一句话把小张老师说乐่了，她说：“没事的，我回去再和他们解释。”然后，她又抬起头，认真地对我说：“这辈子真想为ฦ你生个孩子呢，不图名，不图分，我会认真把他养大！”我说：“你别ี傻了，能不能ม在一起都是一个未知数，还生孩子呢，太不现实了。”我又问：“刚ธ才你真的想跳湖啊，我都差点被你吓死。”小张老师说：“哪能呢，我就是再蠢，也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的，我只是想吓吓他们，谁让他们管我那样紧ู了。”我长吁了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是的，人无论受到了什么打击，都不能选择死亡，只有愚蠢的人才会那样做。”小张老师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的，就是为了你，我也会坚强地活下去，要跳我早就跳了，还会等你们来找我？”我说：“嗯，那ว就好，咱们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小张老师点了点头：“嗯！”
小张老师看到เ父母已๐经为她这个样子，情绪缓和了一些，哭着说道：“爸爸妈妈，你们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เ你们，你们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应该先稳定小张老师的情绪才行，于是对小张老师的父母说：“叔叔，阿姨，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你们放心，有我在菲菲不会出任何事情的。”菲菲爸和菲菲妈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他们也了解自己้的女儿，正是女儿情绪失控的时候，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考虑再三，只得先走了。临ภ走前，菲菲爸向我招了招手，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一定要看好她。我点了点头，他们这才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跟我来这个，我才不怕呢。但是对他们这种软硬兼施ๅ的手段还真是哭笑不得。我看了菲菲爸一眼，嘴里说道：“叔，谢谢你的好意了，其实我压根儿也不想在仕途上有什么展，所以好话就不用你说了。至于我跟菲菲的事情，也请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菲菲妈看这种手段不奏效，干脆双手合十，假意做出求我的样子说：“就算我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家女儿吧，你祖上积德还不行吗！”虽然菲菲妈的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但我还是看出了她那种想要我离开菲菲的急切心情。我说：“阿姨，你先别说这些事情了，我离开菲菲其实很容易，但当务之急是应该先把菲菲找到才行，都这么晚了，她别出什么差错才好。”一句话惊醒了梦中ณ人，菲菲爸和菲菲妈也觉得我的话很有道理，赶紧站起身来和我一起走出了家门，四处寻找女儿去了。
我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心怦怦地跳个ฐ不停，我说：“阿姨ถ，你一定搞错了，我和菲菲之间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怎么会怀孕呢？”菲菲妈丝毫不听我的解释，依旧不依不饶地大骂着：“你这个ฐ混蛋，我还能搞错，这事情是菲菲亲自跟我说的。”说完，菲菲妈还要冲过来，想要打我几下，菲菲爸在身后死命地拽着她，生怕一撒手就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说完，小张老师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她将我拉到了一个角落里，说：“你跟我来，我今天有话跟你说。”然后小张老师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从那ว一刻起，我才了解了她很多的身世，以前我都没有问过她。
我看着丈母娘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不能ม让她把这种思想灌输给孩子，于是一伸手招呼道：“妞妞，到爸爸这边来。”妞妞也听话，挣脱丈母娘的怀抱，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丈母娘显然没有料到เ妞妞会过来的这么เ坚决，她有些受不了这个刺๐激，嘴里说着：“呦，这才离开姥姥ณ多久啊，怎么เ就不跟姥姥亲近了？妞妞你看姥ณ姥ณ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快到姥姥ณ身边来！”任凭丈母娘怎样劝说，谁知妞妞就是不过去，也丝毫不为ฦ丈母娘手里花花绿绿的小食品所动，她将一只手指含在嘴里，卡吧着眼睛望着丈母娘，就是不吭声，既不表示ิ出亲近，也不表示出疏ຕ远。
我跟小张老师说：“你累了吧，来吧，给我抱抱吧？”说着我从小张老师的怀里接过孩子，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妞妞被我亲得哼唧了几声，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继续睡去。我长久地看着她，心里在说：“妞妞，我的好宝贝儿，不是爸爸真心想要打你，而是该不该给你找一个新妈妈，爸爸也很心烦，可惜你还小，不能完全理解爸爸的一片心呐。”
我对怀里的小张老师，既ຂ没有推拒也没有迎合，我知道这一天她或许已๐经酝酿很久了，她知道妞妞马上就要结束学前班的课程，有些话再不说，可能ม真的就没有机会了。今天，可能是她故意设计的一个场景，然后借着点酒劲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我能够理解她，是的，她说的没错，谁都从年轻的时候经历过，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เ没有道理，明知道不可能也要和对方在一起。可作为我，此刻๑却有必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不能ม让事情就这么糊涂着。
这次我早有准备，将那5๓oo元钱迅地捡起来，给她扔了过去。我说：“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能ม养活孩子。”孙晶看了我一眼，依旧是那种我熟悉的不屑表情，意思在说：“沈嘉ล明，你跟我装ณ啥呀，你究竟是怎样的实力我还不清楚？”孙晶又把那钱给我扔了回来。我有些怒了，坚决把那钱又扔了回去。孙晶看我真的动怒了，手拿着那钱想了想，就把它揣进了兜里。然后说了一句：“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孩子。”我没有理她，倒是小张老师很客气地说道：“嫂子你吃了饭再走吧，我都做好了。”孙晶抬起头，冷冷地瞪了小张老师一眼，说：“不用了，我都吃过了，谢谢你！”然后，转身带上门走了。
终于吃过了晚饭，一起帮我收拾好碗筷后，小张老师却丝毫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摊开了妞妞的作业本，又像模像样地辅导起妞妞的作业来。我在旁้边看了看时间，心里干着急，这时天已经越来越黑了，但是眼前的情形我又不好意思撵她走，只能在心里盘算着，希望她快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