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誉出生时其父墨嵩已经位高权重,对前三位子嗣失望之余便对墨誉悉心栽培,墨誉承袭了贵族子弟特有的高傲,却难得未曾受到不良风气的影响,浑身上下都是正气,在偌大的左相府,墨誉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墨问的人,因此才会几次三番地为了墨问来找她对峙。然而,正气过头便成了迂腐,他只以自己的片面眼光去看待人事,十分不讨人喜欢,至少,不合百里婧的胃口。
落英缤纷中,墨誉一身蓝ณ衣,正负手立在那里,因为尚未至弱冠之ใ年,少年的垂鬓随风飞舞,只看他的背影,都给人以意气风发之感。
这样温柔耐心的百里婧,是韩晔和司徒赫都不曾见过的,从前的她享受被照顾被宠爱,现在的她学着去关心爱护别ี人,唯一不曾变的,是她仍以自己的喜恶随性地决定处事待人的态度,她说出的话都是真的,她说了保护就是保护。
墨问的身上还穿着早晨百里婧为他换上的素色衣衫,发髻也是她替他绾的,连白玉簪插入的位置也十分眼熟ງ,让百里婧想起很多过去——
司徒赫一声未吭。
相貌及不上,将军赫的美貌那是公认的,英俊的面容带着点风流的姿态,是整个盛京城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再看病驸马墨问,他那平凡无奇的五官一片惨白,谁见了他不会害怕?招蜂引蝶不可能,不吓跑人家姑娘也是因为那ว姑娘胆大!
百里婧皱眉:“过了很久了啊。”
他刚伸出手去,身子一动,牵扯到伤口,痛得一声闷哼,百里婧回头,见他醒了,立刻转过身,跪坐在黑漆脚踏上,急问道:“赫,是不是很疼?”
她穿着大红色的斗篷,两只手捧着红薯,掌心弄得黑乎乎ๆ的。婧小白不喜欢吃甜食,却对这红薯十分偏爱,尤其是冬天,撕开外面烤焦的一层皮,里面的红薯心嫩黄且冒着腾腾的热气,和她口中ณ呼出的白气一起飘走。
呵呵。
木莲毫无形象的大笑加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枣红马上的女孩大怒,扬起手中ณ的长鞭就朝她抽了过去,周成横剑一挡,喝道:“再无理取闹,休怪我手下不留แ情了!”
“也好。”百里婧不再推辞,偏头对木莲道:“木莲,你让人将床铺搬去偏院,但是动静小一点,不要吵着大公子休息。”
期间,自然少不了肌肤相亲,虽然墨问的掌心温凉,他的胸膛和脖ๆ颈处的温度却异常灼热。然而,百里婧从不曾对墨问产生过任何念想,所以,只是起初有些不适应,久而久ื之便不再尴尬。
“啊!”木莲也吓得跳起来,陡然转过身,后背狠狠撞在了粗壮的桃花树上,只见两个ฐ丫头抱在一起,正闭着眼大叫,水面上浮ด起一只青蛙,鼓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格外无辜。又是“扑通”一声响,青蛙猛地一蹬腿,往前跳了一下,水花四溅。
那句“我爱她”,绝不是最好的解释。
墨问的眼睛如同这夜色一般温柔,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却想起自己原是不能说话的,便低头一笑了之。
木莲还是锲而不舍地追过来:“那,你昨晚和驸马睡一起了?”
左相起身后,问道:“婧公主,回府了怎么也不告诉下人一声?一个人呆在这偏院,若是受了惊吓,就是老臣的过错了。”
他是真的瞧不上墨问,看她为那ว个病秧子整理头发、衣服,还允许他亲吻她的手,那么温和贤惠,一点都不似他熟悉的婧小白,司徒赫的怒火更是烧得熊熊。
“赫,怎么了?”百里婧忙问。
刑部ຖ尚书刘显成是黎国舅的得意门生,黎大公子想进刑部ຖ大牢,实在太容易了。见此情景,刘ถ显成无可奈何,只得道:“去准备准备,送赫将军回府。”
上天真喜欢开玩笑,偏偏弄巧ู成拙,他选择的路走不到他想要的终点,那么,只能ม说明当初ม的选择是错的。既ຂ然错了,那他又该如何走下去?
他顿了顿。
百里婧却毫不客气地抽出自己的手,没有父皇和其他外人在场,无须表现姐妹情深,她从不曾将黎妃和百里落放在眼里过。
黎贵妃嗤笑:“婧驸马?呵呵,落儿,就他那个ฐ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以为ฦ皇后会让他继续霸占婧驸马的位置?”
暗香晓月对望一眼,应道:“是,公主!”
司徒赫的一双铁臂牢牢将怀中人收紧ู,那双司徒家标志性的凤目,此刻满含怒意,剑眉越锁越深,牙关紧咬,仍旧止不住地喘息着,胸ถ膛剧烈起伏,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恶狠狠地一字一句道:“婧小白,你越来越出息了!”
宫女们听见响动,忙进来问道:“公主,您有何吩咐?”
真是为了他墨问?
落驸马席前喧哗之声乍起,司徒皇后的锐利ำ凤目冰冷地扫过去,欲在韩晔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来,真真恨之入骨。黎贵妃却颇得意,一边逗七皇子,一边哄景元帝,左ุ右逢源。
百里明煦憋着嘴扑进景元帝怀里,委屈得泪水涟涟,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在座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景元帝对七皇子的疼爱,刚刚ธ那ว些训斥不过说说而已,这么一比较,婧公主ว那头倒落了很多不是。
百里落和韩晔已经跪下了,高声道:“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随即响起:“福公公免礼。”柔声柔语里满是温婉含蓄的气息,仿佛春风拂面般袅袅,让听者无不觉得舒服。
说罢,眼神又意味深长地从李若梅身上划过,随后,偏头看向墨问,柔情万千地叮咛道:“夫君,小心门槛ນ。”
左相对这两个儿子完全无法管束,便充耳不闻地忽视他们所有的言语,瞧了墨问一眼,却不是对他说话:“远山,大公子的身体可好些了?若是仍旧虚弱,明日的回门之礼可让誉儿代他去,想必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
“婧小白……”
木莲绝望地看着笼中ณ的小黑,折身退了出去,如果婧小白连小黑都不要了,那ว么,她还要什么?还有什么是不能ม扔掉的?鹿台山上的婧小白,越来越陌生了…
呵,看到了又如何?他们希望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