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仔仔细细盯了安心半天,发现她虽然换了个模样回来了,但无耻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依然如此厚脸皮,于是沉声道:“难怪了,我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坏了,原来是与你在一起待久了。”
江傲回过头来,目光里还带着些茫然无措,眼中一道精光掠过,转瞬又回复了平静,深沉,有如古井,波澜不起。
安心在旁้瞧着他们,心里有些酸楚的难过,兴平公主真的是蛮可怜的。可是,这种事情,安心无法替别人拿主意。
兴平公主ว疑惑地望着安心,默默点了点头。
安心等人见他年纪小小却气度不凡,更是由á萧朴对他的态度猜出了他的身份,见他面对满地的尸体、鲜血面不改色,不禁也暗自赞叹。这些契丹人果真是猛如豺狼虎豹。唯有李元昊见耶律重元来了,仰头轻哼一声,他才瞧不起这个ฐ小毛孩子!有可以称帝的机会竟然让给别人!这样的人,怎么也无法成为ฦ一代枭雄的!当下知道这会众人再也打不下去,没好戏可瞧了,是以也不理会兴平公主还受制于敌手,带着他的人竟然转身就走了。
安心这时恨不得拿根小木槌ຄ将卓然的脑袋当木鱼敲!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เ不开窍起来了?就算他武功再高,带着三个丝毫不会武艺之人也绝对是逃不出去的!但若只是他自己้一人,要想离去却还是容易的。安心已经拖累卓然太多次了,不想这次再害他为自己涉险。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况且他的身份可比自己重要得多了。
“请问——这里可有个汉人女子?”那ว男子嗓音略带磁性,低沉动听,此时正向着秀珠打听消เ息,双眸中放射出不可抑制ๆ的喜悦光芒。
以卓然他们的身手,想偷偷摸进萧府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契丹人虽然勇猛强悍,但所学多半都是骑射之ใ术,再有也是寻常行军打战用得上的强身健体的普通武功,怎能ม与中原博大精深的高明武功相提并论呢?是以卓然他们在萧府逛了一圈下来,压根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只是,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安心见她稍有犹豫,便继续接着道:“但你若是不杀我而帮我逃走的话,就是另一种局面了。你可以假推从没走出过房门一步,压根也不知道我逃走的事情,铎ດ剌再凶暴也没理由怪责你吧!至于这些下人们——”安心瞄了几眼那ว两个侍女接着道:“你可以威逼、利诱来堵祝糊们的嘴,随便你怎么เ做好了,这种小事情还难不倒你吧?”
“没有!”安心悻悻然道。这段日子很闷,她不主动开口与任何一个人说话,萧朴那时不时飘向她的目光安心还能沉着应付,装ณ作了然无事,可是萧铎剌时常望向她的目光,却让安心感觉浑身不舒服。那ว是狼一样的目光,还是恶狼遇到了食物时那贪婪残忍的目光,被他盯着,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裳一样。安心终于了解到原来别人的意淫目光也会让她感觉愤怒与无奈。可悲的是,这往往是这个年代大部分男人眼中女人唯一存在的价值。
那中ณ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不。只是日后若要与南人打交道,你若是心中ณ没有计较又怎能行?知己知彼方能ม不殆!况且,当今陛下深慕宋国文化,虽然刚刚ธ废了太后夺权亲政,但南下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安心心下略๓定,辩认了一下出林的方向,当下也不再休息了,能走多少路就是多少,能ม早一刻๑走出这森林也是好的。虽然边走心里边不住地抱怨,没有武功真的是——太辛苦了!
“皇帝ຓ圣旨——净妃郭氏出居瑶华宫,美人尚氏为道士洞真宫,杨氏别宅安置。”那太监高声着宣道。
走走停停,已过了整整四天,安心喘息了一会,将沉重的背包带往肩上提了提,就快要到了呵。白玉堂的那个阵法,应该还是有效的吧!至于穿越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一百年时间差ๆ,她已๐经不去考虑了,她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倒霉。若真是如此倒霉,她也认了!现下,还有比她更悲惨的人么?短短一天,同时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在现代继续生活下去的目标与方向。老天爷要是非要与她过不去,大不了就死给他看!哼!怕什么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又是一位淑女!
众人见吕夷简轻轻巧ู巧一句话就将问题丢给了他们,自己走得没了影,当下又气又恼却又没有法子,只得退出大内,连夜赶写奏章准备在第二天上朝之ใ时廷争此事。
“是朕!”赵祯ງ淡淡道:“怎么不吹了?接着吹罢!”
吕夷简不惊不忙淡淡道:“太后若是不顾念刘ถ家后人,那微臣也无话可说。否则ท,还请太后厚葬那ว名宫人!”
蔡襄默然点头,想起认识安心的点点滴滴,再到เ今日,自己中ณ了进士,她却是不知道了。想着,深情而忧郁的目光扫过安心那ว沉静的容颜,想要将她看个够,看到เ深深地印在心下,再也不会忘却。
“你们去吧!我刚回来,先休息休息好了。”安心终于从螃蟹堆里抬起了头,说了一句话。失去过才知道拥有的珍贵难得,她现在虽然很想每天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可是他们辛苦工作了一年,也该一起出去玩一次。估计自从结婚之后,这样的机会已๐经很少了,只有像国庆、五一这样的长假期间才可以同时放假休息几天。但那时外出旅游的人也多,人挤人的没什么เ意思,多半时候他们还是都选择留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看看电视什么的。现在既ຂ然有这个ฐ机会,当然要让他们好好玩一玩。
安心正在想法给苏子扬解毒,就觉得有人扯住了她的裤角道:“安心,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转头一瞧,却是慕容修,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还笑的出来。
安心撇了撇嘴道:“七叶一枝花。”说着,又道:“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给他用血清治疗一下?有什么问题一会再说好吧?”
安心皱了皱眉向他望去——又要搞什么เ哗众取宠的把戏?她见的多了,男生们有用各种各样的法子以求博她开颜一笑的。甚至,更有些绞尽脑แ汁只求得到เ她几秒钟的注意。她忽然感觉到เ在宋朝时其貌不扬的好处了,起码耳根清静。
“管你咧!”安心才不理会她到เ底有多大的把握呢!既然她布下的阵法是自己้穿越到宋朝的前因,那么,就一定会成功。想着又道:“只要你好好布阵就行了。还需要什么东西么?”
那小白狐此时一声也不叫了,一点也没了方才张牙舞爪的凶悍模样,正窝在白玉堂的怀里,两只眼珠子骨碌乱ກ转。见到安心递吃的给它,将小鼻子凑上去嗅了嗅,别ี开了头不肯去吃。
白玉堂站在小溪里向着安心“哎哎”唤了两声,见她不理,仍是光着身子跑了,不由得更佩服起安心的厚脸皮来了,居然敢穿成这样就乱跑。在她看来,仅着贴身内衣跟光着身子已经没啥区别了。
安心“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故意逗她道:“知道我师傅为啥要自己้走开么?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共浴的机会呀!这么เ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你可别ี错过哦!”说着,便去解身上的外衣,边解边笑吟吟道:“唉!要被你看光了,真是教人难为ฦ情,你眼福倒还真不浅!”
安心笑笑,从现代的电å话讲到电å视、冰箱、电å脑,这些物事,在宋朝人听来简直都是不可思义แ的。还有汽车、飞机,更是令人咂舌惊叹。安心口若悬河不停地说,苏子扬也听得沉迷了,未曾想到,白玉堂其实也在那ว里装ณ睡,悄悄支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呢。
江傲!安心此时最不想面对的人出现了!安心轻声呻吟了一声。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安心一直在选择逃避,想花点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到เ那时再去衡量自己对江傲的感情,看是不是有自己认为ฦ的那ว么深切。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明白。是以一直不愿去面对。
惯例唧唧歪歪一大段结拜之ใ祷文,方แ玄他们没有掺合进来,这里头,自然是安心最为年幼,想到自己้的目的已达到เ,就算被人叫一声“小妹”也没啥大不了。安心认了!
文彦博急道:“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é,小人怀惠!”他简直是要吼出来了。
众人一听安心又是这么句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方แ玄等人,气她无论何时都不忘了敛财!安心现下手里大把大把的钱财,正经通过做生意得来的反而少,倒是偷蒙拐骗来的多。笑的是那欧阳修等人,笑这“公主”怎的开口闭口只知伸手要钱,哪里有一点皇家公主的端庄模样。
安心正在盯着欧阳修发花痴,当下漫不经心道:“请说!请说!”
正是节前,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众多,面上都带着些过节的喜色,手里多少都拿着些百索ิ艾花、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和粽子等物,更有打酒提肉喝得醉熏熏满面油光的大汉和挎着菜篮身着布衣低头娇怯的小家碧玉。四人挤在人群里没半日,就热的浑身冒汗。是谁形容女子玉骨冰肌,清凉无汗的?安心热的都开始焦躁起来,心里不住咒骂古人乱用形容词。就连大美人儿慕容雪,都热的鼻尖冒出了细汗。可她却没想人家形容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安心又有哪点像?
“你要我摆个阵法助你的灵魂去别的年代?”白玉堂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简直闻所未闻!
安心见状跟哄小孩似的笑眯眯道:“你别要理那胖得像老鼠的老儿,他说话一向那么เ惹人厌的。我们当真没有恶意,通融通融吧?”
安心语音刚ธ落,在一旁้闷了半天的司空极再也忍不住了接口道:“是啊!老子像是这么蠢的人么?”他见这些武林前辈说话都是一口一个“老夫”如何如何,忍不住就要“老子”如何如何了。
安心叹口气道:“就是能ม够掌握时空的那类人,比如能够看到เ未来之类的。”
“是啊!不就是进宫一回么?哪能ม难倒我老人家。”范文棠插口道,面上隐隐有自得之色。
可是事情发展的方แ向往往便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这边苏舜钦๔自在房中闷头睡觉,那边厅堂上照ั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丝毫没有因为新郎不在就暂停婚礼的打算。苏舜钦越躺越烦燥,心下不禁狐疑起来——难道他们找了个替身代为拜堂成亲?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有,一般都是在新郎身患重病之时,赶在临死前将定下的新娘娶过门来,名曰“冲喜”。自然也有“冲喜”之后病好的新郎,但多半情况下那些新郎们都在成亲之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有些病压根就好不了,有些更是让那重病的新郎再来行房中之ใ事,不一命乌呼才怪呢!倒是苦了那些才过门就要守一辈子寡的新妇。
苏舜钦๔两人面面相觑,安心这家伙到了此时还不忘了开玩笑,什么桥#烘欲居里可没有备这玩意儿。苏舜钦喃喃道:“安心,我爹爹脾ຆ气不好,你当真要去找他?”他心里觉得虽然这也是个办法,但未免莽撞,安心也是没有耐性脾气不好之ใ人,这样直愣愣找上门去,只怕爹爹更是要看低了兰汀,当下又道:“不如,你找个媒婆先上我家提亲如何?”
苏耆笑道:“贤兄有此心思还怕怎的?我就怕你不愿意,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也好做个ฐ儿女亲家!”
一间寻常茅屋内。一个须发皆白的高胖老头儿正无聊地在房中踱来踱去。另一个坐在椅上目不转睛看着他的高瘦老头不烦耐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了?从早ຉ起到เ现在你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千八百九十三圈了,绕得老夫眼都花了。”
安心气愤愤地在院中将盆子往地上一摔,溅了一地的水,抱怨道:“一个ฐ个ฐ都将自己的武功夸得天上少有世上无双的,这么เ点子小事都做不好!气死我也!”
将酒菜摆放到桌上,柔烟转过身来向着江傲道:“江公子,我不知道到เ底出了什么事,但瞧你的样子,仿佛是柔烟做了件很大的错事——我特意做了些菜,想来赔个不是,也希望江公子能将柔烟的错处告知。”说着,悲上心头,不禁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