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警惕地看着身前身后两位此刻连剑都拔了出来的骑士,心下不屑的想着你们这些看着便是大人物的人果然不会在乎什么道理性命,甚至在认出自己封印师的身份后还敢狠辣下手,只怕平日嚣张的作风连那位白矾也得自叹不如。
因此可以想象,这些顶ะ着军士制服实则不过为候补的所谓进步青年,在看到形迹多少有些可疑的夏枯草时并没有多事的上前询问,只不过远远地看上几眼确认这位行色匆匆的少年没有闹事的征兆后便转头离开。
既然连龙叔都不想夏枯草如此轻易的便被绳之于法,那么从这一刻起,夏枯草便决定自己不再是那位往昔的无业游民夏枯草,而是另一位终其一生可能都将没名没姓的小逃犯。
白矾一脸认真的打量着身前的夏枯草,不动声色的缓缓站起,“毫无理由的杀死一位高阶贵族,即使你的实力再为强大,只怕也难以面对我父亲乃至整个ฐ法典国的怒火……毕竟,一个人,面对整个法典国,依然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๐。”
下一瞬,他们看到เ了夏枯草左掌之上原本安静悬浮着的古朴书籍无风自动,展开了的书籍哗啦啦的不断ษ翻页,隐隐露出藏于其中那仿若星辰一般璀璨的魔纹卡牌。
另一边,作为尊贵的蓝血贵族,以少年的身份自然可以好整以暇的停留แ于地注视良久,但他的那一干护卫自不是个个都如扒手兄一般的幸进之人,所以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护卫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以极为专业的态度与高效的动作展开了自己的行动。
夏枯草脸色难看,内心忽冷忽热的极不好受,他本是社会上胡乱厮混的无业游民,因为过去几件破事的拖累胸中便渐渐滋长了几分不平之气,但毕竟年幼的他从来也没意识到社会里不同阶层对待彼此的态度会是如此的不同与统一——竟是连穿越而至的新世界ศ也是这般不加掩饰的直白与残酷。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夏枯草系上罩袍后所露出的内衬衣物,久久不发一语。
正如先前所言,他夏枯草的确不是什么五好青年,所以他能容忍自己的道德与良知受此践踏,可是眼前这位扒手兄的表现却早ຉ已不止在单单侮辱他的品格,更是在蔑视他身为大好男ç儿的本身存在。
不过深感今夜已足够漫长的夏枯草即使看破了对方外强中干的本质也已没了多生事端的心思,龙叔的教导言犹在耳,只不过在数十分钟็后自己便再次极不阴暗极不体面的当街暴打了一位教廷骑士,所以一肚子恼怒的他端正起态度,试图心平气和的获取对方的帮助。
“姑娘,我需要一匹马。”
……
……
距离吉芬城城西与城中心交界十字路口不远外的某块阴影下,站立着两位身穿治安署军士制服的男ç子,他们中的一位正用几分警惕几分慌张又有几分无奈的神情紧张注视着场间正与苏合香扯着皮的夏枯草,另一位却是懒洋洋的恨不得躺在地上,一脸好笑的看着身边同伴不断变幻着的脸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叫做轻浮的味道。
只是同样注意到一位封印师正当街打劫教廷骑士的他依然能保持这般放松懒散的模样,那如果不是他脑子里有些奇怪的想法,便是他将任何事都看的有些淡。
他身旁的同伴注意到เ了自己这位老大疲怠的模样,苦笑着说:“老大,就算你让兄弟们不要靠近这里当真便是为ฦ了看场大戏再听听墙角,可你现在又始终盯着我的脸看算是个什么道理?”
年轻人打了个呵欠转过头,无聊的看着发生在不远处的场景,秀气如女人一般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有气无力的回应道:“因为我发现这场大戏用耳朵听便已足够有趣,至于看……还是你的脸更好看一些。”
他的同伴伸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庞肌肤,心想我这张糙脸再好看又如何比得上您?往日您拿署里的长官下属们取乐调笑也就罢了,今儿个怎么连清场听墙角这等事也干出来了?
自家的这位老大虽自入署以来便以极为独特的人格魅力拉拢了好一片兄弟甘做小弟,就连几位副署长大人对他也是又爱又恨疼爱的紧ู,只不过法典国治安署毕竟不是他家开的,副署长上面也还有署长在,他这么乱弄……会不会就有些问题?
所以他很有些担心,不免忧心忡忡的继续问道:“老大,现在的情况好像已经包括了当街纵马、聚众斗ç殴与持械抢劫,你看我们要不要招呼些兄弟过来处理一下?”
“少跟小爷我扯淡,小爷我千辛万苦调开兄弟不就为了看看这场大戏,现在好不容易要有个结果,把人招过来你做演员亲自下场给我看?难道你真以为自己的这张早衰脸很好看?”
‘早ຉ衰脸……’他的同伴很是幽怨的想着,‘那你先前还说我的脸很好看……。’
完全拿这位老大没辙,所以他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五味杂陈的继续听着墙角。
可听着听着他便皱起了眉,很有些不可思议的听到那ว处的教廷骑士当真准备将一匹马让给那位封印师,不由á暗自腹诽这些教廷的老爷不知是太过天真还是太过相信老马识途之类的寓言故事,竟会相信那位封印师说的什么只是借来代步,到达目的地后便放马而归的屁话,不由好一阵苦恼。
“老大啊……”
“哈哈哈!笑死小爷了……”懒โ散的年轻人忽地放声大笑,“招呼兄弟们,改天找到那匹马后直接拉到署里面拉磨!”
他的同伴赶忙一把按在了年轻人嘴上,很是有些无奈的压低声音咆哮道:“老大,您轻点声!我们这是在听墙角不是在逛……逛那啥!还有……放过那匹马吧,教廷的马我们玩不起!”
年轻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拉开对方的手,却仍是有些忍俊不禁,只是情知身边的同伴只怕快要爆发,所以他似模似样的严肃起来便准备继续偷听,开始时还一切如常,只是当那ว位教廷骑士渐行渐远后,他的面部ຖ表情却忽地变得精彩起来,直至最后变为ฦ难以抑制的大笑。
“这封印师太有意思了,抢了马才发现自己不会骑,哈哈哈哈。”
笑的前仰后合的年轻人狠狠地拍了拍身边友人的大腿,顾ุ不上对方แ呲牙咧嘴的表情,语带笑意的说道:“这家伙很有意思,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封印师里也有这种活宝,太有意思了。”
此时的教廷骑士已经走远,他身边的同伴也就不再阻止自家老大的神经质,只是略有无奈的再度开口:“老大,戏也看了。可以散了吧?”
“不不不不不,”年轻人醒过神来,嘿嘿一笑,一迈步便走出了阴影,暴露在月光下的脸庞极为俊秀邪魅,“这么有意思的封印师……真是第一次见,我要去好好认识认识他……顺ิ便再帮他个忙。”
看着坦然暴露于月光下的老大,他的那位伙伴很是有些头疼的想到你现在就这么走出去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路?难道坦言表明自己方才一直在听墙角?
不过他随即又意识到自家的老大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如神一般的男人,只怕没什么事是说不出口,自己还是不要代入太深——他还不想疯。
不过……即使你是署里数得着的老大,但你平时从不在意自己้这军士长的身份,就连那身制服都永远是皱巴๒巴的,怎么就有那自信敢去和高高在上的封印师……套近乎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