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受伤的半边脸,陌宸拉下我的手,郑重其事地介绍道:“娘亲,展儿,这就是我的妻主,我蓄的唯一原因。”
陌宸还是不明所以地望着我,“还是……你那边有事儿要忙?”迟疑地问道,陌宸眨眨眼,氲黑的眸子顷刻花开,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
弯起唇角,我安抚地回应着陌宸的吻,压下喷薄涌上的欲望,撩开他汗湿的头:“不是说了我帮你脱衣,今晚由你来。”
拧起眉,我忍不住道:“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你就来了?万一是假的,万一是陷阱怎么办?你让人查实了吗?你有带人来吗?你唔……”
愣了下,迅地抬起头,陌宸氲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水雾徘徊涌ไ起,凝在眼睫摇摇欲坠。心疼地像被人生生掐了一把,我连忙站起身,“对不起,昨晚我走地太急……”
我白了她一眼,将擦过脸的湿帕子盖到她的脸上,转身走到桌边。鑫涵拿下帕子,嬉皮笑脸道:“你又想多了,我只是问你昨晚想得怎么样了?这身份的事儿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恩,我们一起休息。”顺着他的话点头,我凑上去轻轻吻着他的眼敛。陌宸这才闭起眼,硬撑了一会儿终是抵不住困顿睡了过去。愣愣地看着他的睡颜,密直的睫毛顺着眼型弯成两道优美的阴影,眼眶四周红红肿肿的隐约有几道泪痕,红滟的唇上残着点点血渍……
“……你若不想娶我,休书我可以自己写,我可以再做回你身边的小厮,可以叫你小姐,可以叫他……少君,我誓不会再有逾矩的心思,不会让你为难。冉……我以为经历了那么เ多的分离,我能够坦然面对。可失去你,我连呼吸都会痛……”
陌宸的吻又急又无措,唇瓣的血迹渗到我的口中,舌尖探到我口中胡乱地纠缠,闭紧的双眸泪流不止,灼热的湿润渗透了我脸上的伪装,烫到了心头……陌宸贴着我的唇不愿放开,长久的缺氧让心脏难以负荷,胸口急促地跳着却舍不得推开半丝半毫。终究还是自私,口口声声说希望他忘记我,可内心却因他的‘不忘’暗然生香。若是先前还有那么一分的不甘,终也因这一吻得到安慰,有始有终。陪在他身边六年的不是我,今天娶他的也不是我……
“后来,我才知道爹爹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子,那些信鸽是他专门为收集那ว女子的消เ息而养。我虽从未听他亲口提起过,但每月信鸽回来时都是爹爹心情最好的时候。当时我不懂ฦ,一心为我娘抱不平,盛怒之下我杀光了笼中所有的信鸽。爹爹看到时惊呆了,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骂没有打只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我第一次看到爹爹那ว样的眼神,像是绝望又像是解脱……娘亲纳第二个侧君的那天才告诉我,原来是我错怪了爹爹,在他们成婚前,爹爹已๐经和她协定好,他们之间不谈爱只成婚,娘亲纳第一个侧君时,爹爹选择了搬离出府独居而处。爹爹的鸟笼自那次后一直空着,为ฦ了弥补我的过错,我重新า买了一批最好的信鸽放到了鸟笼里。”
鑫涵甩着手肘,端着桌上的水灌了一大口,眼神闪烁:“凤依不算我的属下,只是……和我熟了些罢了。”
美大叔一听,眉宇纠结的拧起,沉声道:“涵儿,你过来!”
顾靥姿势未变,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意,“倒是头一次有人把青雨吟弹成这样,琴音似心,你的心一乱,琴音自然变了。这青雨吟不同于一般的琴谱,其中玄妙之ใ处你再多弹几次就会明白。”
明朗带笑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喜意几分小心,和昨日马车一瞥不同,魏远天满眼都是爱怜的欣喜,明明白白直抒不讳,微倾身的姿态,侧头的温柔无一不宣告了她对身边人的在乎ๆ。她拉开最中ณ间的椅子,对身旁人微微一笑。滑如锦缎的头入了眼,我没敢主ว动去看,慢慢等着他进入我的视线,心口的疼越来越明显。狭长的眼眸弯着浅浅的弧度,浅粉略๓淡的唇角微微往上提,原本蜜色的皮肤变得白皙如玉,侧颜的曲线更加明润优美。高束的头露出了光洁无物的额头,我愣了下,随后释然。他说到做到,就算我离开,他也不会让我担心。六年的光阴,陌宸如石成玉,涟出的神采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想起她的恶趣味,多半没安什么好心,我扶正她歪掉的簪,“无论如何,谢谢你。”
一日醒来,觉得有人抬起了我的头,脸上的纱布被一圈一圈拉了开。我不自觉地动了动,动作立刻๑停了,“醒了吗?”是那ว人的声音,我点了点头。
阴暗的林中忽明忽暗,我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索性左浅轩脚程并不快,我追上去拉住了他,喘着粗气道:“这里有阵法,不能乱跑。”
陌宸一抬眼,碰到我巡视的目光,淡红的脸颊๐一下子升了温氲深了数分。他咬了咬唇往后退开一步摇摇头道:“我没事,小姐快些用膳,不然饭菜该凉了。”
心跳地不可思议,身体滚动着无名的热意。翻动间衣襟早ຉ已散乱,光裸的胸前贴着陌宸湿凉的衣襟,伸手拉松他的腰带,顺着微敞的前襟探手伸入,温凉紧实的肌理在手底猛地绷紧,陌宸难耐般哼了声,下意识地挣扎了下,高热的掌心推阻间正好抵在了我敏感的心跳处……
宛白沉思片刻,摇摇头:“不大可能ม,送信的是府上暗卫亲自调养的鹰鸽,只听从暗卫的哨声,暗卫从不显于人前,唯一听从老爷支派。老爷若是遭人胁迫,必不会让鹰鸽送信。”
“左公子要见我,自然不能失了礼数。”我扯了扯嘴角,后背靠着折成块状的棉被,腰部ຖ并受什么压力,反比趴着呼吸顺畅了很多。
“我的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左浅轩注意到我的视线,随即背起手道。
“这个状况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实,左家人就算凑巧也猜到了,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找得到,小姐暂时不用太担心。”
矛盾激化感情,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独处时陌宸比以往要显得轻松自在,偶尔亲近时也不会紧张地僵直不动,手指会轻轻地搭在我的腰间。两天后,广羽珍送来了郡遗山阴面的地势图,我也根据守山人提供的草图画了一副,两ä幅地势图平放在桌上,念尘研究了一会儿,指着我画的地势图,问道:“这里……似乎不太一样。”
“不急,三位管事还没忙完,现在去反让她们生厌。”睨了眼桌边放置的那本薄如纸片的账本,唇角扬了扬:“再说,三位管事也给我派了活儿,太快完成倒显得我不够认真。”
“你若想学,随时都可以。”景一显然被缠怕了,当机立断地回道。
“少东家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魏远天收起笑,解释道,“第一次见少东家,是远天忘形了才会考虑不周。”
“左家人到了,路家那ว边也会有所行动。冉儿,你必须在她们之前找到百命草。”俏爹爹郑重道,“找到后立刻毁掉,一颗不留แ。”
陌宸弯起眼角指尖转着竹签仔细打量,拉着我的手遽地往下一滑,握住露在外面的指头。我诧异地瞪大眼,陌宸的手指依次拂过我烫的指尖,轻蹙起眉:“怎么เ还这么เ热?”
“爹爹,若是再由类似的流言一定要查清来由,这事儿我也觉得巧合地有些过头。”揉揉额头,想起昨晚的辛蓝ณ玉,她梳的髻明显是成婚后的盘,可对左ุ浅轩的兴趣不敛半分,似乎ๆ有些刻意地在我面前显露。
“醒了?”低哑中带着浓浓睡意,我紧张地握起拳,忐忑不安地僵着脖子抹不过脸,吞咽嗓子艰难了了个ฐ单音节:“恩。”
路唯潇一开头,后面的公子挨个找着理由躲避,方小姐一没生气二没劝说,只要开口说不喝的她绝不二话。轮到左浅轩时,她没急着倒,反将酒壶往桌上一搁,“在下知道左公子酒量可以,习惯自斟ต自饮,但今个ฐ是酒坛有些重量,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为左公子斟酒?”
陌宸坐了片刻才起身,手指轻轻碰了碰额上的带,像是憋坏了般地喘了口气。目送他到门边,他扶着门框停下身,扭过头看着我欲语还休,心跳一紧,我尽量摆正表情不露声色地望着他,“门……好像被锁了。”他咬着唇,慢慢道。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方แ的主子,”宛白语含戏谑,摊手伸过来,“小姐,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我个钱袋花花。”
念尘愣了下惊讶地看着我,宛白在旁重重地咳了一声,“我只是觉得白天来的人太多,晚上可能不安全。”院中围墙的高度也只防君子防不了小人。
绷紧的脸差点破功,我肃整表情,挥起手的瞬间他的睫毛瑟缩地眯了眯又极快地恢复成常态,手在空中顿了顿,轻轻落下挪正他歪掉的带:“你是做错了,以后除了听我的,谁的话也不要听。”
巡ำ眼望去,陌宸换了一身合体的藏青宽袖交领长袍,领口袖口镶有蓝色的宽边,头上照旧束着那根蓝色的带,干净清爽地站在元灵身后。“老爷!”元灵顿了下走上前,朝俏爹爹屈身作揖,陌宸也跟着服下身。俏爹爹眼神专注地落在陌宸身上,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对宛白使了个眼色后最后转向我,“冉儿,你今晚带他一起去。”
略略抬起眼,目光落在他交握身前冻地红的双手上,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纤瘦的手臂。微不觉察地皱皱眉,我抬起头,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黑眸坚定固执似有光晕缭绕。“会……写字吗?”连忙转开眼,心口一阵慌乱,我随手拿起一本书推到他面前。
“廖冉,你是想亲自送他回府吗?”左浅轩面色不善,眸光冷冷地注视着这边。
鑫涵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一副姐妹情深的姿ู态,声音暧昧地在我耳边道:“你放心,只会让你喜不会让你惊的!”
“也对,现在城中ณ早市未散,车行困难容易惊马。”我斜睨了眼宛白,道:“公子,我家白管事驾车技术一流,不如让她驾车,一定能让你安全无波地到达府邸。”
扯扯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外面的天才亮算起时间顶多也就七点,他这么早来做什么เ?“进来,”我又拿回袍子,问道,“你说谁来了?”
跳动的火光中背身而站的白色身影扎进眼,“什么เ时候开始的?”
“白管事传来的话是冉儿的意思吗?”左夫人左右看了看,谨慎地问道。
“好,谢谢大家。”我提高音量压下讨论声,转身朝高台总结复述了一遍,“其一,山神怒不是第一次。其二,造成前几次山神起怒的原因都是因为酬天出了问题,出的问题正是下雨。其三,根据工人们的经验,多数都认为ฦ冬季采石最容易。”
“据我所知,他只是卞夏村的一介平民,他的妹妹你又如何识得?”
“轩儿,娘亲说过不会选错人,你看冉儿对你多上心,以后可别再为难她了。”左夫人转对着左浅轩吩咐,安抚似地拍拍他的手。
“好,”陌展笑眯了眼,乖顺无力地伏在陌宸的后背,“早就想哥哥背了。”
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蜷坐在了门槛,半垂着头只能看到一头蓬乱的短。脚步一顿,我连忙走了过去。“陌宸……”我咽了咽嗓子,几乎不出声音,内心的不安不断地扩大。
“额,我是一不小心跑偏了,”我睨了眼身侧的人,他顿了下面色不改地继续动作,“刘大姐,你千万不能ม笑出来,不然我面子可真挂不住了。”有些担心她笑地太过会牵动伤处,我补充道。
各取所需很公平,我赞成地点点头,“好。”
放下手中一直未翻动的书,我接过信,“爹爹已经到淮安了。”一目扫过,信中寥寥数字只报了一声平安,信尾有一行细小正楷,我凑近看了看,‘安抚左家,等爹爹回去。’难道俏爹爹得了什么风声?直觉地睨向元灵,元灵眨眨眼,“小姐,怎么了?”
“刚好在下肚子也饿了,不如一起?”抬头看看天色,我笑嘻嘻地摆出一副乐意前往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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