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人面生得很,可是第一回来?”
“自然自然,寡人很有信用的!”我用力地说话,说得牙根都疼了。
贺兰咬唇不语。
我轻轻道了声嗯,心头颇有些异样感觉。
“不过这件事……兹事体大,还是请……丞相……也一道旁听……”我心虚地补充一句。
我陪着她在一边坐下,问道:“你怎么得了空进宫了?我母亲那边没事吧?”
目光在接触到堂上那人似笑非笑的凤眸时,膝弯如有所觉似的麻了一下,让我几乎向前扑倒。
人活着,难免为ฦ声名所累็。
“光禄寺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裴铮眼底闪过狠色,看向我时又笑意盎然,“还有春情蓬发的陛下。”
我噎了一下,故作镇定地撩了下头发,“寡人不是官员,无需遵守这规定。”
裴铮认真地点点头。“陛下说得是,但是让人看见总归是不好的。”
我艰难地挠着床。“你就假装……没看到……”
裴铮眯着凤眸,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陛下……想封住臣的嘴?”
这话怎么听怎么เ淫、荡……
“裴爱卿啊……”我悠悠拉长了尾音,“今时今日,寡人可不是那ว么好骗的了。你以为你抓住寡人的把柄了吗?寡人可也抓住了你的把柄啊!”
裴铮挑了下眉,微微有些诧异。“哦?微臣有什么把柄?”
我心口抽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轻薄行为很掉价。“寡人知道,你有个私生子。”
裴铮眼角抽了抽,“陛下……今日既然去微臣府上,为何不让人通报?”
没有否认,很好。
我一把推开他,从床上下来。“你不用试图解释什么เ,寡人心知肚明得很。”
反正万事都往最坏的方แ面想就没有错了。
“我的陛下啊……”裴铮似笑非笑一声长叹,主动过来帮我整理凌乱的衣衫,修长的手指从领口、前襟、腰带一路而下……
寡人怎么เ就成他的了?
彼时,他的手正暧昧地停在我的腰上,解开了腰带要重新束上,我张开手臂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饰,其实这事怎么เ看都挺正常的吧,但是因为身处在青楼,就容易让人想歪了。
苏昀带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我和裴铮就处在这么เ一种尴尬的状态下。
小路子眼泪汪汪地冲进来抱住寡人的大腿,“陛下……小路子救驾来迟……”
哦,寡人好想死一死啊……
裴铮不慌不忙地帮我将腰带束好,最后拉了下我衣裙下摆,转身看向苏昀,微笑道:“苏御史今日也在京管队当差吗?好巧ู,本官微服突击,刚刚才在这里抓到几个光禄寺的人。”
苏昀怀疑的目光在我和裴铮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沉声道:“裴相真是日理万机,凡事身先士卒呢。”
很好很好,苏昀就聪明多了,没有跟寡人相认,这个ฐ该死的小路子……唯恐天下不知吗,竟然把苏昀找来了,他知道寡人上小秦宫了,还是跟裴铮在一起……
小路子也算机灵,见我没事,立刻๑爬了起来闭上嘴,一言不发了。
这件事本来可能闹得很大,毕竟裴相和苏御史同时到小秦宫,谁都会猜测是谁小秦宫里是不是来了个ฐ不得了的人物,但最后还是寡人灵机一动,想了个万全之策,把罪名都推给了表舅。
——哎呀呀,就是那ว个方แ小侯爷啦,命真苦啊,听说家里娶了个母老虎,逃到เ帝都来都逃不过,上小秦宫不到一个时辰,宫里那位就知道了,赶紧派了两ä位大臣去拿人呢。男ç人当到เ这份上,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表舅,寡人对不起你,顶多双倍赔偿你的医药费。
死表舅不死寡人。
我左苏昀右裴铮地坐在马车里,为表舅念了句佛号,他确实上了小秦宫,也不算冤枉了。
“陛下不该去那种地方แ。”苏昀突然开口吓了我一条,声音是少见的冷凝,我偷眼看他,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清冷,在我面上一扫,落在我唇上。
“这个……寡人……”我紧ู张地抓着膝盖,脑แ中乱纷纷地找不出借口。
“苏御史反应过度了。”裴铮却心情甚悦的样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他的招牌扇,很善解人意地帮我扇风,“陛下不过是兴致突来,随本官去小秦宫教训光禄寺那几个目无法纪的狗东西,一件小事没想到竟然会惊动苏御史。”
都是小路子那ว家伙多事,害我被苏昀看去了窘样。也难得他忠心耿耿,大概是看裴铮面色阴沉来者不善,又将我锁在房间里,担心他一个动怒弑君不要紧,惊动了云雾别宫的太上皇,他肯定要被阉个九生九世了。
苏昀自然知道裴铮是睁眼说瞎话,却也没有戳穿他,只是淡淡道:“这种小事以后交给下面人去做就行了。小秦宫太脏,陛下以后别ี去了。”
我连连点头,再三保证绝不再去。
马车行了一会儿,颠簸感又让我一阵阵反胃,头晕难受,幸亏裴铮给我扇着凉风,这才好过一点。
“陛下,靠在臣身上歇会儿。”裴铮对我低声耳语道。
我微睁开眼睛瞟了苏昀一眼,他虽仍有些淡淡不悦,但眼中ณ亦有关切,“陛下坐不得马车吗?”
他就在这里看着,我好意思靠在裴铮身上吗……
我强忍着,对苏昀笑了笑说“没事”,又对裴铮摇了摇头说“不用”。
裴铮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得我一哆嗦,他沉着声音道:“陛下确定不用吗?”
我两眼一闭,从容就义,靠在裴铮胸前。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另一手执扇轻轻扇风。
若论伺候人,小路子都比不上他贴心。
真想阉了他带进宫当总管——如果我有命享这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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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进白衣巷,在巷子中间停下,一边是丞相府,另一边是国师府。裴铮扶着我从马车上下来,我腿一软,幸亏他眼疾手快在我腰间扶了一下。
“陛下,不如到เ微臣府上休息片刻?”苏昀站在我背后关切地说,我回过头看他,才见他的目光缓缓从我腰上移到我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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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应,裴铮就淡淡开口道:“苏御史有心了,陛下与本官有事要谈,自然是去丞相府。”
我与他有什么เ事要谈!
握在我腰上的手不动声色移开,另一只手又在我掌心捏了一下,饱含威胁啊……
我含泪对苏昀道:“寡人与裴相确实有要事要商……”
苏昀离去时那眼神分明是说“微臣就在对面,有事陛下就大喊”……
我悲愤地仰头看裴铮,后者微眯的凤眸明显是说“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
一进府,我就想起他那私生子,想起他那ว私生子,我就觉得自己้轻薄了一个非良家子很是掉价,于是冷哼一声,推开他。
裴铮手一空,缓缓打量我的脸色,唇畔ึ笑意三分,意味深长。
“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
“微臣想让陛下见一个人。”
“谁?”我警惕地后退一步,随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瞪他,“你想让我看你的私生子?”
裴铮眼角抽了一下,笑眯眯地点点头,看上去就像给黄鼠狼拜年的鸡……不对,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也不对……总归就是不怀好意。
“寡人不想看,那ว是你的秘密。只要你不将寡人轻薄你的事说出去,寡人也会替你保守这个ฐ秘密。”我觉得自己很是心善,跟他的秘密比起来,我的秘密都不算秘密了。
裴铮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呢喃:“轻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