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坚硬的台角碰到小腹,何诗蕊痛的蹙了一下眉头,狼狈的趴在梳妆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血浓于水的亲情、掌心的温度以及疼爱的眼神,顷刻间涌ไ入了心底,泪水夺眶而出,如断ษ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跌落。王瑾一头扎进了王中霄的怀里,哭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王瑾心中ณ一动,朝花店里面看去。只见在店中的玻璃小圆桌上,还堆着一大袋一大袋的衣服和玩具。
这万一哪天一个陌生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ฐ半大的孩子,冲着林小哲喊:“孩子,这是你爹,你是你爹和我一夜情留下的种。”
菲菲走到高明身边,把先前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我……”
冉冉抓住了王瑾的胳膊,发疯似的摇着她的肩膀,“哈哈……傻瓜?我李冉果真是个傻瓜!王小瑾,你别告诉我,你前一秒刚劝好我,可是脸一转就和他睡了?你说啊,你说啊!”
高明正面对着王瑾,声音低了下来,“小瑾,只要你愿意,妞妞就是我的女儿,亲生的,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再受任何一点的委屈,好不好?”
王瑾倔强的起身,将衣服拿下给他,“谢了。”
就在她愈发沉寂在这种温柔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借机推开高明,开始翻包掏手机。
“我只想陪你。”高明眉头一皱,扳过王瑾的身子,凝视着她的脸,严肃而认真。那漆黑明亮的眸中,柔情深重,“只想陪着你一个人。”
两个男ç人应声上前,不顾刘濛的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的将刘濛身上的浴袍撕的七七八八,然而挑着几块浴ภ袍碎片蒙住了他的嘴巴。高明随手将蜡烛递给了边上最近的男人,男人心领神会的走到床边将李濛按趴在床上。
她没时间去看怎么回事,妞妞却趴在窗户前呼唤了起来。“妈妈,高叔叔来了,高叔叔开着酷酷的车车来了!”
那个人,是高明。
出门的时候,路过小区的大门口,忽然听见了几声狗叫。想起来前几天刚搬进来的时候,那几条狗也对着妞妞不停的嚎叫,吓的妞妞直哭。
“不对,我想想。”突然,冉冉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雷霆队,赛车手!高明!对对对,雷霆队的赛车手高明,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过你!雾里花婚纱品牌的创始人!”
高明也说她是蠢女人,可是她真不知哪儿蠢了,她只是不愿意靠着别人生存。至于跟徐亮那段婚姻ี,充其量只能说是她眼瞎吧。
“……我不知道。”
“姓徐的,你他妈的是个男人就说句话!”王瑾彻底怒了“别ี他妈的让我瞧不起你,别ี忘记结婚那晚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别ี整天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躲在你妈后面!我当初ม不远千里嫁过来什么都不为,就是冲着你徐亮说一辈子会保护我王瑾,可是你他妈倒是把奶给断断ษ啊!”
而高明也默不作声,从不去告诉老师。不知道是因为胆小不敢反击,还是因为反击了会遭来更多的嘲笑与排挤。
他再没有了以往在公司领ๆ导的样子,活像个地痞流氓,怒气冲冲的看着打断他好事的男人,骂道:“你特妈的少管闲事!”
“这么说我该谢谢你了?”王瑾白眼一翻,用力的将妞妞垫了垫,而后厉声道,“你离我远点!”
他顿了一下,神色复杂且又痛心疾首的说:“你也没必要背着我偷偷的去做了绝育手术。”
她错了,真的错了。
千不该万不该,舍弃疼自己入骨的双亲,远嫁千里,寻找那不切实际的梦。
王泰的手轻轻的摸上了王瑾的长发,苍老的声音,带着深切的责备,“只是丫ฑ头,这些年,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爸妈说啊?”
王瑾哭的肝肠寸断,“爸,女儿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好了,丫头不哭了,爸爸真不怪你。既然离婚了,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反正家里房子也够住。等爸从医院出去,就把家里租出的老房子收回,然后再给你买个新房子,你带着妞妞就留下来。爸爸一样能像小时候那样的保护你和妞妞。”
“嗯。”眼泪滴了又落,如断线的珠子。王瑾拿手擦了擦眼泪,握着王泰的手,感受着从小到เ大为自己抗下了太多风雨的双手。
尽管,如今这双手已苍老,依旧是她的港湾。
忽然发现,年少时心比天高的自己,不知何时已๐变得如此柔弱。
至始至终,梁轶城都在默默的看着泪如雨下的王瑾,那怜爱的眼神愈发的明显、深切。
“小瑾,这是……”忽,王泰的目光跳过王瑾,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言的陌生男人身上,眼露疑ທ惑,“小高?”犹记得,吃饭的时候,妞妞说‘高叔叔在追妈妈’的话。
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被‘小高’二字弄疼,王瑾回头看了眼梁轶城,将心底涌起的酸楚皱眉压下,这才轻轻的摇头否认,“不是的,爸妈,这是梁轶城,我朋友。”
“伯父伯母,你们好,叫我轶城就行了。”梁轶城嘴角的弧线上扬,礼貌十足的打招呼。王泰和文秀相视了一眼,也和梁轶城打了声招呼。
文秀看了一眼时间,起身一脸歉意道谢,“小梁啊,今晚多谢你了。都这么晚了,你还饿着肚子陪在这里。我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去。”
“不用了伯母。”梁轶城急忙回道,“我不饿,真不饿,你们二老忙到现在了,赶紧休息吧。”
“文秀,那ว哪能ม不用?这都十点了!”
“妈,我去吧。”王瑾将文秀按坐在了凳子上,目光扫过了王泰、夏雪蓉、妞妞,“先前大家都没吃好,我去多准备点,大家一起吃点吧。”
说罢,径直提着包,走出了病房。梁轶城礼貌的和病房内的人打声招呼,“这么เ晚了,外面可能ม不安全,我陪小瑾一起去吧。”说完,也跟着王瑾离开。
夜深了,都市的街头依旧灯火通明,昏黄的路灯洒在身上,将行人的背影拉长。
独自一人站在医院大楼下的王瑾,举ะ目望着这个生养的自己้二十多年的城市,心间泛起阵阵的惆怅。
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头,望着渐渐走近自己้身边的梁轶城,微笑道:“今天真的谢谢你啊。”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梁轶城也微微的笑了起来,环视了四周,“江南,果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去哪里买饭”
王瑾手指过去,在前方แ带路,“这条街穿过去,是个闹市区,记得那ว边的东西还不错,也干净,就是不知道拆迁了没,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梁轶城很自然的跟在她的身后,用无声的陪伴,静待在她的身旁,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她的侧脸,而后便是眨眼间散发的温度。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走着走着,王瑾突然停下脚步看他。然而,一抬头,便对上他那双柔情深重的眼神。那眼神太过清晰,让她想忽略都很困难,短暂的仓促过后,她抿唇一笑,以自己的风轻云淡来应对他的一览无余。
“抓你啊。”梁轶城回的理所应当,“你可别忘记了,我可是将国东二十周年庆典主办的事宜,全权交给了你,你这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国东的二十周年怎么办啊?”
“真的非常抱歉,我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王瑾转过了身,继续朝着闹市区走,解释道,“不过我虽然回来了,也没忘记你的事情,所以我把事情全部委托给了庆典公司那边,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我不相信。”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将王瑾的话尽数堵回。他望着王瑾微微皱起的眉,抢先道,“我是看在你的能力上才会把那么重要的庆典交给你,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你走不了,但是我可以等啊。”
“……”王瑾无语,片刻,她问,“国东二十周年,不是没几天了吗?你可是堂堂的国东执行总监,不回去重觅良人,在我这守株待兔干什么เ?”
“你也知道我是总监,所以我只负责‘监’这一块,动手的那ว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好了,当然能不能让我满意,就看那些人办事的能力了。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守着你这只‘兔子’。”说着,他忽然伸起了手,点了一下她的头顶,好像那里有对‘兔耳朵’一样。
王瑾无奈,也没有心情管他,在闹市区的一家饭店停了下来,开心的冲了进去,没想到这么久没回家,这家店居然还在,拿起菜单就自顾自的点菜。
打好包后,她提着饭往回走,梁轶城依旧走在她的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握的刚刚好,不至于暧昧,不至于疏ຕ离。
回去的路上,梁轶城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瑾,再度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高明这次怎么เ没陪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