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似乎是在自我解嘲。“谁是凤三？”好象在几年前我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这人也忒抠门了吧？“你不定认识，”小杰似乎ๆ不太喜欢提他，“号称西区老大，是个老混子。”“大金，你听说过凤三这个人吗？”我倒头问金高。“听说过，的确挺猛的，听说前几年连孙朝阳都得让着他点儿。”“是吗？”我猛吸了口烟，拍拍小杰的手，“别怕，他再找麻烦，我去见他。”“蝴蝶，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江湖水很深的”我猛激灵，是啊，确实够深的，脑แ子里忽然就想起了跟孙朝阳的那次会面，心情不禁有些沮丧，端杯的手似乎也没了力气，只有牙齿还在紧紧地咬着。我还能继续挺下去吗？下步等待我的将是什么？黄胡子会善罢甘休吗？被小广打了的那个人的背后到底是谁？他到เ底想要把我怎样呢？我不敢想下去了，把脸别向了窗口，外面漆黑团，什么都看不见。“蝴蝶在哪里？”是阎坤的声音，“蝴蝶，蝴蝶！远哥！”“咋呼什么？”金高把将他拽了进来，“你他妈是个卖狗皮膏药的？嗓门这么เ大。”“远哥，你还有心在这里喝酒啊，”阎坤不理金高，直接坐下了，“出大事儿啦！”“我知道，”我淡然笑，“不出事我找你干嘛？你的脸大？”小杰瞥了阎坤眼，碰碰我的手说：“你有事儿？有事儿我先走。”这事儿我确实不想让小杰知道，站起来握了握他的手：“也好，明天去市场找我。”小杰皱着眉头想了想，抬头说：“我还是别去了吧，我不想跟着你干。”我拉他走到门口，使劲攥了攥他的手：“不是让你跟着我干，我给你找个好地方干去。”小杰默默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会儿，点点头，转身离去。“八爷，说吧，今天你看到了什么？”我坐回来笑眯眯地瞅着阎坤问。“你先别问了，赶紧说怎么办吧，这都出他妈人命了。”“他出他的人命，关我屁事？”我不紧不慢地调侃道，“该不会是你的伙计死了，你害怕了吧？八爷，人命关天，死个人不像死个鸡样，这事儿比天还大呢。你想想，他死了你怎么เ办？你好歹得给人家置办套寿衣吧？骨灰盒什么เ的也得有”“你什么意思？”阎坤忽地站了起来，桌子角碰了他的胯骨下，他疼得弯下了腰，“哎哟远哥，你这话我怎么听着糊涂？你别跟我玩这些文言文好不好？我怎么听你这意思是这事儿跟我还有什么关系似的？别撇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เ，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去‘诈历’小广是我安排的？告诉你，你冤枉好人啦，想听，我好好跟你说，不想听我走人。”“往哪里走？”金高把按下了他，“坐下，说。”阎坤抓起酒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喷着满嘴白沫道：“远哥，别没有数了，兄弟我直在暗地里帮你呢。前几天我跟那五闲聊，那ว五说最近小广马蚤扰过你，就把小广给你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是干什么的？我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小广是上了别ี人的当，有人在背后挑事儿呢。当时我想找你，帮你分析分析，可你整天来去匆匆的，我哪有机会跟你坐成块儿？正巧，今天上午我在饭店里遇到小广在那ว里喝闷酒，我就过去猛灌他，最后他醉了，不等我套他的话，他就念叨上了，他说你不是个ฐ男人，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想折腾他，找人威แ胁他爸爸，让他爸爸拿三万块钱出来，如果你再这么不讲道理，他就跟你拼了。我劝了他老半天，他也不听，老是这么句话，我不会让别ี人骑在我的脖ๆ子上拉屎的。”“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我开始相信他了。“你还得给我时间嘛，”阎坤涨得脸通红，“从饭店里出来天都擦黑了，我去铁皮房找你，没有，去冷藏厂，没有，想去你家吧？又怕你爹心事，我干脆就回了饭店，想找小广继续喝，可是他已๐经走了。我就回了市场，刚进南大门就看见小广气冲冲地出来了，我看他的风衣里好象掖着把枪，就没敢跟他打招呼，远远地跟着他，他上了辆小公共，走了。我赶紧骑上摩托车跟着，他下车以后没回家，溜达溜达就去了海滨公园在那ว里出事儿了。个人刚ธ走到他身边，他就把枪亮出来，顶ะ着那个人的肚子开了枪。我吓傻了，躲在黑影里看他，他把枪丢â进喷水池，冲游玩的人嚷了声‘杀人啦’，就走了。”夜已经深了，雪还在下。我爹已经睡了，屋里黑洞洞的。我站在院子里看天，天上没有颗星星，飘飘摇摇的雪落下来，砸在地下咣咣响。
第十八章所向无敌
第十八章所向无敌要过年了，我的生意好得让我无所适从。附近工ื厂里发的年货，基本都从我的冷库里拿，胡四又帮我联系了不少单位，让他们也从我这里拿。那时候不太管什么เ关系不关系的，只要你的价格合适，他们就要，我几乎ๆ不用请客送礼ึ什么的。市场里面也好得不得了，刚从码头上进回来的货，不到中午就全卖光了，我号召大家把价格猛提，谁不提马上撤他的摊子。为这事儿，我没少跟市场管理所吵吵，最终妥协的还是他们。有次，刘ถ所长酒后把他的工作证丢在我的桌子上，嚷得像哭丧，亲爹，你收的“管理费”比我收的还多，干脆我不干了，这个市场全给你拉倒。我把工作证扔到抽屉里，板着脸说，谢谢你啊，刘所长扯身去了公商局。下午回来，他醉得更厉害了，搬着他办公室的牌子就往我的铁皮房门口挂，我怕把着事情闹大了，就拉他去了饭店，彻底把他灌成了摊鼻涕，最后他躺在地板上直唱歌：咱们都是国家干部，切听从党安排小广判ศ刑了，六年。公安局的人找过我，说来好笑，他们没问我关于小广的事情，反复问我认不认识个东北人，叫金成哲的。我哪儿认识这么个人？我估计小广开枪打的就是这个人。公安问来问去也没问出个ฐ所以然来，嘱咐我，如果你知道他的后台是谁，就来局里报告，协助公安机关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说，没问题，我也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呢，陈广胜为这事儿差点儿把我杀了，我不关心这事儿谁关心。后来我知道，金成哲没死，只是截了几米肠子去，也判了，敲诈勒索，四年。听说，这小子牙口很好，起先口咬定是我指使他去找小广麻烦的，警察不相信，让他拿出证据，他蔫了，改口说没人指使他，是他自己้打听到我跟小广有仇，想敲诈我，他又不敢，见小广想走正道，就去敲诈小广。我心想，别闹了哥们儿，你个ฐ外地小混混，没人指使你，你哪来那么大的魄力？我找了胡四，对他说，你想办法去接见接见小广，问问小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找出那个ฐ人来。胡四答应了我，说等小广下队了他就去。年前，我跟胡四又去监狱看了董启祥次，董启祥现在混得不错，当了中ณ队的积委会主ว任，基本不用干活，维持好秩序就是他的职责。我开玩笑说，祥哥是个干部苗子，将来留在监狱得了，没准儿能混成个狱卒呢。董启祥本正经地说，那ว是人干的活儿？三年以后我出去跟你们拼下，把你们全砸趴下，我当老大，蝴蝶弄个ฐ堂主干干，胡四当军师。开了阵玩笑，我把小广的事儿跟董启祥说了。董启祥若无其事地冷笑声：“这事儿简单，等他来了我套他的话。”我说：“我估计他也够戗能知道，那个人隐藏得很深。”董启祥斜了我眼：“你的劳改白‘打’了？不是还有那个叫什么哲的吗？我安排人跟他套近乎ๆ，早晚有他说的那天。”我问：“祥哥，中队还是杨队的中队长？”董启祥乜了胡四眼：“这事儿你得问胡四。”胡四说：“早撤了，老鹞子他们是从中队跑的，不撤他撤谁？”我又问：“那么现在谁当中ณ队长？”董启祥说：“姓康，比咱们大不了几岁。”我说：“他住哪儿？我去找他‘扎’点儿礼ึ，让他给咱祥哥减两年。”董启祥笑了：“别费劲了，康队不吃那套，人家是正规警校毕业的，正派着呢。”回来的路上，我问胡四：“孙朝阳那ว边再没找你麻烦？”胡四语气轻松地说：“相安无事，朝阳哥有数，他不想给自己้添堵。”我说：“那就好，等你发展大了，说不定他还得求你办事儿呢。”胡四哼了声：“发展大了？不砸挺了他我永远发展不大！”我的头大，又来了，我可不愿意再搀和这些事儿了。小杰说是不愿意跟着我干，架不住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反复劝说，他终于还是跟了我。我让他跟金高起管理冷藏厂，他很能干，整天跑威แ海，跑烟台，跑石岛，甚至还抽空去了趟浙江，进了批蛤蜊苗，联系红岛那边的渔民从我们这里进蛤蜊苗，下子让我发了个大财。我又添置了两ä辆大货车，整天呜呜窜着进货送货。我给小杰买了辆崭新的摩托车，让他骑着上下班，小杰像得了件宝贝，擦得瓦亮，像只喷了亮光油的蝈蝈。我以为凤三能找小杰的麻烦，就把黄胡子的那把猎枪送给了小杰，让他随时带在身上，可是凤三直也没来找他，我不得不佩服这帮老家伙的“抻”头，很可能凤三在淡化这件事情，等大家都把这事儿忘记了，他再出手。想提醒提醒小杰，又忍下了，时刻防备着就行了，何苦拿他过日子。有天小杰问我：“你还记得吴胖子不？”我想了想，嘿嘿笑了：“怎么不记得？不是以前咱俩还砸过他的嘛ใ。”小杰也笑了：“就是他，当年砸得他直哭，发誓不在街上玩儿了，可现在他又扎煞起来了。”我问：“又‘猛戗’上了？”“可不？”小杰神秘兮兮地说，“咱们都进去以后，街上没几个ฐ玩儿的了，他倒好，借此机会下子‘支起锅’来了，先是投靠河东的大龙，大龙被凤三压下去以后他又跟了凤三，从凤三那里拉拢了几个ฐ弟兄，自己้出来‘挑单’，倒腾外汇，发了。开了家酒店叫‘路欢笑’，你猜这是家什么酒店？窑子铺！这小子可真够大胆的，不知道从哪里搜罗了批‘曼儿’姑娘，不分白天黑夜地干，连他妈轿车都开上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满港上，你看见谁家自己有轿车？那天我在加油站给摩托车加油，他从轿车里探出头，杰哥，你还好吗？我支吾了他两句就走了，他在后面大声嚷嚷，说抽空要来找你喝酒。”“好啊，那就来吧，我请他。”我淡然笑，骨子里还是瞧不起他。“请他个屁，他敢来，咱们就直接砸挺了他，再让他消失。”“没意思，”我摇摇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兴许以后还得联合起来混呢。”腊ຘ月二十八日上午，我帮那ว五卖完了鱼，刚进铁皮房跟那五摆好了象棋，阎坤就咋咋呼呼地闯进来了：“蝴蝶，大事不好了，你把兄弟进公安系统了，好家伙，威แ风凛凛，气派得不得了啊，你得罪过他，他就要来抓你去坐牢啦！”“怎么回事儿？”我楞，难道有了李俊海的下落？“操，你把兄弟又进去啦！”阎坤屁股坐在桌子上，随即把腿盘了上去。“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把胡噜了棋盘。阎坤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悠然喷了个烟圈：“你没看电视？早间新闻上都播啦。”看来这小子“作”的事儿不小，我给他拿下烟，把扔了出去：“别拿捏，快说。”阎坤说：“今天早ຉ晨我正在家里吃饭，我妈指着电视说，大坤你看，这不是你们市场上倒腾旧西服的那ว个小李吗？我抬头看，可不是嘛ใ！俊海ร戴着手铐ຖ站在镜头前面，俩眼死直，脸黄得像泡屎，跟死了没埋样。记者说，犯罪嫌疑ທ人李某在监狱的时候结识了个叫什么เ军的犯人，那个人家里开着家服装店，李某趁黑夜把人家的店门砸了。昨天下午醉醺醺地去找他家的人，说他是什么军的牢友，什么军得罪了黑道上的人，对方知道他跟什么军有交情，就托他来谈判，要万块钱，不然就天天派人去砸他的店，他给压了压价，拿五千就可以了。那家人也很有脑แ子，就让他回话说，必须ี把钱亲手交给那ว个黑道上的人。晚上约好了在哪里交钱，结果咱们海哥直接就被警察‘捂’在那ว里了呵呵，好玩儿，海哥这是来不及啦。”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李俊海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呢？当初我稍微忍受下他的脾气，哪怕给他点儿钱让他重新做好买卖也可以啊，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磕头的把兄弟呀。这倒好，很快街面上的朋友就知道了，他们会怎么เ理解我？他们肯定会笑话我，这个叫杨远的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发了大财，而他的把兄弟流落街头我的心空落落的，抽了阵闷烟，对阎坤说：“大坤，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李俊海从咱们市场走了以后，你再也没见过他？他的摊子不是还在你的手里吗？”阎坤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怎么说呢？他去我家里找过我次”阎坤突然不说话了，眼睛老是瞥那五，我对那五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远哥，本来这事儿我想早告诉你的，可又怕你误会”“我误会什么？阎八，告诉你，我很生气，你怎么才告诉我这事儿？”“远哥，别上火，你听我解释，”阎坤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面直打晃，“其实，那天我俩真的没说什么，当时的情况你可以问问建云哥，建云哥直在场。李俊海来了我家以后，啥也没说就先去酒柜里摸酒，喝了半瓶白酒，他哭了，说对不起你，你对他那么好，他还朝你耍脾ຆ气。我就劝他，让他回去，他不肯回去，说不混出个ฐ人样儿来就永远也不见你了，让我替他把他摊子上的货处理掉，他要去贩卖水果。我直接就给了他三千块钱，算是他摊子上的钱。他拿着钱又哭了，没命地喝酒，后来我听他念叨说，杨远这个没脑แ子的，把人家黄胡子砸跑了就不记挂这事儿了，人家黄胡子可记着呢，他说他好几次看见黄胡子带着几个陌生人在市场外面溜达我没让他继续说，他喝醉了，也许是在胡说八道呢。他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他要帮你，定要把黄胡子彻底砸没了，给你扫清障碍。我也没往心里去，你想想，黄胡子早ຉ沉底了，还砸？以后我听说，有人在跑市郊的小公共上见过他，他跟几个小伙计在车上‘拉杠’，就是拿三张扑克押点大点小的，骗了钱就走人”“跟他起‘拉杠’的都是些什么เ人？”尽管这样，我还是有点怀疑他。“这个我真不知道，肯定是些‘迷汉’，要不谁去干这个ฐ？”“你当时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你曾经见过李俊海？你不知道我找他都找疯了吗？”“听我说嘛ใ，俊海第二天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不让我告诉你”“你他妈够仗义แ的啊，就那么เ听话？”我用眼角瞄着他说。“远哥，这就是你多心了，在外面混的，信用第啊，我答应了他，就应该做到。”“好嘛，你是个ฐ牛人，”我被他堵得楞，“做得对，做得对。”“没办法，尽管我也讨厌他，但他跟你是把兄弟，我也得适当给他点儿面子不是？”“别ี絮叨这些了我问你，他在你家说这些的时候，建云在场吗？”“在，建云去济南了，要不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不用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我换了个话题，“你告诉我，小广被人敲诈的事儿你提前到เ底知道不知道？应该说，你跟小广也算是有点儿交情，这事儿他不会不打听你吧？还有，你帮我分析下，是谁这么大胆，硬往我身上推呢？”阎坤把眼睛瞪得像铃铛：“远哥，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你到เ底是什么เ意思？”我故意不说话，就那么拿眼盯着他看。阎坤沉不住气了，脸红得像警灯：“小广不傻！他知道这阵子咱俩关系不错，他会把这事儿告诉我？这不明摆着掉自己的价儿吗？再说，小广那ว人你还不知道？他认准了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去咨询别ี人的，他钻了牛角尖，认准了是你派人折腾他的，他怎么会去打听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干的？他很爱面子，如果打听，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ฦ他害怕你了呢。总之，这事儿我是点都不知道你让我帮你分析是谁干的？我又不是神仙，我分析谁去？我知道你怀疑我，实话告诉你，不是我，我也不可能ม干这些背信弃义แ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怀疑李俊海，我也可以告诉你，他人不怎么เ样，可通过他那ว天的表现，这种怀疑基本也可以打消เ了，最大的嫌疑应该是黄胡子，黄胡子不明不白的被你砸跑了，他能ม甘心吗？你说呢？”我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黄胡子跟小广那么เ铁，他怎么会去折腾小广呢？”阎坤的眼神又开始聚光：“怎么不可能？他的心黑着呢，要不他能ม混起来？”我打心底里瞧不起黄胡子，淡然笑：“这事儿到此为止吧，早晚会弄明白的。”在铁ກ皮房闷坐了阵，我起身走了出去，我要去找李俊海的姐姐。发动车的时候，小杰和金高开着大货车回来了，鱼贩子们忽地围了上去。阎坤带着他的人，咋咋呼呼地帮忙维持秩序。赶到李俊海ร他大姐所在的棉纺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大姐正端着个饭盒从食堂里出来。我招呼了声，他大姐下子楞住了，脸上的表情很尴尬，扎煞着胳ฑ膊直问我，你怎么来了？我没跟她罗嗦，直接问：“大姐，你早ຉ晨看电视了吗？”李俊海他大姐四下看了看，拉我走了几步，急切地问：“大远，俊海到底干了什么？”看样子她知道李俊海被抓了，但我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什么会这样奇怪，难道她以为ฦ我跟他弟弟还有什么เ来往？我说：“我也很长时间没见着他了，电视上说，俊海敲诈别人，不知道是真是假。”李俊海他大姐忽地红了脸：“你说他为什么เ要干这样的事情？丢死人啦。”我劝她道：“大姐，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是被人陷害的。”李俊海他大姐陡然提高了声音：“你别ี替他说话，他是个什么东西我知道！”接下来，大姐絮絮叨叨地告诉我，李俊海三个月前去找过她，进门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把房子钱给我。他姐夫说，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共卖了万块钱，姊妹们分，没了。李俊海拳把他姐夫打倒了，你敢卖我祖宗给我留下的房产？今天不把万块钱给我，我就把你的房子把火烧了。他大姐去拉他，他用条板凳把大姐抡倒了，留แ下句话扬长而去——三天以后我来拿钱，拿不着，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几个姐姐商量，干脆ะ凑了万块钱给他，再不搭理他就是了。后来李俊海去把钱拿走了，临ภ走点着几个姐姐的鼻子说，总有天我混好了，就来要你们的小命。有次全家给老爷子上坟的时候，李俊海也来了，中午非要请姐姐姐夫们喝酒，姐夫们借故走了，姐姐们陪他喝。最后他喝醉了，挽手划掌地说，将来海天市场就是他的，他要不惜切代价把市场拿下来，让切欺负过他的都给他下跪，姐姐们见他醉了，悄悄溜走了，再也没见过他。后来，他个ฐ姐姐在老家见过他，他带着几个人在路上设了个路障，收过路费，好象还挺正规，人人都戴着胳ฑ膊箍，上面写着“村道巡查”。他大姐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似乎ๆ对我有些不满，你混得倒是不错，可你的把兄弟呢？听了这些，我感到很茫然，脑แ子里遍遍地过着我跟李俊海ร的些往事。这些碎片样的镜头，走马灯似的从我的脑海ร里穿过，让我感觉阵阵心酸，想到他曾经单纯的目光，想到他刚就业时候拘谨又腼腆的微笑，想到李老爷子浑浊又满怀期待的眼神，眼前赫然就出现了李俊海那ว只空荡荡的袖管，我的心如同被人泼了瓢凉水，骤然阵紧缩。我说不出话来了，感觉自己变成了根木头，孤单地杵在风中。回到市场，金高和小杰他们正在铁皮房里喝酒，见我回来了哈哈大笑：“这人义气，找你的杂碎哥哥去了？”我把顺路捎回来的熟食往桌子上扔，讪笑道：“最杂碎的是你们，幸灾乐่祸。”金高把只猪踢递给我，摆摆手说：“不提他了，进去正好，这种人活在世上污染空气。”小杰附和道：“就是就是，进去了干净，玩这些下三烂把戏本来就该清理出地球。”我喝了杯酒，转身来找阎坤：“咱们八爷呢？”金高啪地将酒杯敦在桌子上：“什么เ他妈的八爷，杨远，你再这么宠着他我可有意见啦，这小子越来越放肆了，你猜他刚ธ才怎么เ了？他直接给你做主了！解放路老钱来拿鲳鱼，唠叨了几句价格高了，他直接给压了三毛钱，幸亏那五及时告诉我，要不人家把货就拉走了。别不高兴啊，刚才我忍不住踹了他两ä脚，这小子还不服气，翻着白眼说，他这是为你好，老客户要照顾，不然人家就‘飞’了。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欠修理？咱们还没插手他们服装那边呢，他就想跑咱们这里指手画脚๐？”“是吗？你把他叫过来，我抽他。”我的心堵。“就是，这小子真他妈欠抽，”那五嘿嘿笑，“把他砸跑了，我跟金哥去接手服装市。”“滚你妈的，”小杰瞪了那五眼，“刚ธ吃了几天饱饭就开始‘涨颠’起来了？”“不是那意思，谁不地道就应该砸谁，我是在帮远哥出点子呢。”“好，这个点子好，”我把将那ว五按进我的裤裆里，“我他妈憋死你。”正闹着，金高推着阎坤进来了：“杨远，阎八爷给你下战书来了。”阎坤的脸涨得像松花蛋，倚住门框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远哥，你找我？”我把身子靠到沙发上，冷冷地说：“阎八，你对卖海货很在行吗？”阎坤的眼睛像是突然被激光打了下，下子变得没有了方แ向，在眼眶里忽悠了几圈，像空中掉下来的口痰，呱嗒就落在了眼皮底下，随即，嘴唇也剧烈地哆嗦起来：“远哥，原谅我，千万别生气刚ธ才我错了，我不该拿自己不当外人。”“阎八，自己煽๓自己两嘴巴子。”金高递给那ว五根烟，“先给咱八爷点上烟，让他悠着点儿煽๓。”“阎八，”小杰的脸像突然被冰住了，没有丝表情，“自己้站在什么เ位置上要自己้清楚。”“远哥，”阎坤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情，嗓音也变了，“真煽？”“煽。”我的脸上挂了霜。阎坤没有去接那五递上去的烟，直接开始用巴掌煽自己的脸，啪，啪，啪。阎坤煽๓了七八下，我的心就软了，算了吧，他就这么种人，装大头装ณ惯了，原谅他吧。我把烟头弹到他的脸上，闷声说：“以后有点儿数，别ี把手伸那ว么长。”简单吃了点儿饭，我给胡四打了个电å话，把李俊海的事情告诉了他。胡四笑得很暧昧：“呵呵，你把兄弟有点儿意思，玩地下工ื作呢。”我的脸在发烧，支吾道：“你找人打听打听他是不是真办了这样的事？能ม使上劲的话，我想帮帮他。”胡四说：“本来我想劝你别管他，事到เ如今我就不劝你了，我知道你这脾气，爱面子啊得，听我电话吧。对了，我个兄弟在邮ุ电局上班，弄了几个便宜的bb机，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买个。什么เ是bຘb机？呵呵，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有人想找你的话，用电话打你的号码，你就知道了，随时可以回电话，就像个唤狗的哨子方便着呢，要不要？”“要，你有的东西我就得有，”我笑笑，“这么厉害？以前光在电视上见过。”“这还叫厉害？前几天我去了趟广州ะ，人家那里有钱的大老板都拿大哥大呢。”“大哥大？那怎么拿，走到哪儿都背着他大哥呀？”“老外，”胡四吃吃地笑，“就是随身带着的电话，朝鲜战场上老美用过那ว玩意儿。”“别闹了，背着个报话机到处晃啊？那不成乌龟了嘛。”我以为他是在吹牛。“你完了，没见过大世面，不大，跟块砖头差不多大小。”“真的？那可是个好玩意儿，咱们这里没有吗？”“不多，反正我看见孙朝阳是用上啦，整天擎在手里装董存瑞。”“那咱们也得有！”我很恼火，凭什么让孙朝阳压我头？“太贵了”胡四是个ฐ过日子的人，讪笑道，“先弄个bb机装ณ备着，以后再跟老小子比阔。”放下电话，我让那五去胡四那里拿bຘb机，顺便给他捎了些紧缺的海ร货，我知道傍年根他用得上。那五问，bຘb机？怎么起了个流氓名字？是不是“撸管儿”用的？我说就是，你让四哥当场教教你怎么เ用，回来以后你再教我们，争取让咱们海货市的兄弟都学会了，将来成立个撸管儿专业大队，走到哪里都能ม听见“bb，bb”的声音，绝对有派。那ว五摸着头皮出去了，不能吧？那ว不乱套了？刚坐下点了根烟，建云拿着瓶茅台酒进来了：“哈哈，兄弟，将近半年没见着你了，想我吗？”“想，”我站起来给他让了个座，“云哥，听说在外地发展？”“呵呵，没办法，”建云用手在眼前拂了下，“狼多肉少，不出去混怎么เ办？”“跟阎八分家了？”我随口问道。“还没呢，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他把帐掰扯掰扯。”“就是，合伙的买卖不长久，还是自己单挑的好，见着阎坤了吗？”“见着了，在外面喝闷酒呢怎么，刚才你揍他了？”“那ว叫揍？”我给建云倒了杯茶，“那叫‘帮助’，不帮助永远长不大。”建云吐个舌头，像女人那ว样剜了我眼：“你呀，猴精。”我把他带来的酒拿在手上把玩着，貌似轻松地问：“你在阎坤家见过李俊海？”建云猛抬头，面相很不自然：“哦见过。”我不说话了，看来这里面还真有点儿事情，我决定“抻”他“抻”。建云讪讪地把酒打开，抓起杯子倒了两杯，把我那ว杯往我眼前推：“先喝点儿。”我用个杯子扣住那杯酒，摇摇头：“不喝了，刚喝完，你有事儿吗？”建云口把自己้的酒干了，抹抹嘴道：“借你几个人使，我遇到เ麻烦了。”“找阎八爷呀，”我淡然笑，“八爷神通广大，什么เ事儿他办不了？”“他？呵呵，”建云笑得很无奈，“他比黄胡子强不了多少，有那心没那ว力量。”“发生了什么เ？”我不开玩笑了，正色道，“白的，黑的？”“黑的，”建云又倒了杯酒，边用鼻子嗅着边说，“济南那边有个叫五子的，整天挤兑我，去年我跟阎坤在那ว里开店的时候，他就去马蚤扰过我们，当时我找了凤三，凤三认识他，好象跟他起在潍北农场劳改过。我们在起喝了场酒，他也挺给面子的，再也没找茬儿。年初，他又开始了，他说我的店抢了他的生意，要么滚蛋，要么适当让点儿利润给他。我再次去找凤三的时候，凤三不管了，他说，在外面闯荡要学会自己้修行，我不能总是罩着你吧？最后，我接受了五子的条件，按月给他上供，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安稳了几个月，这不又开始了？前几天他把我的店砸了，让我滚蛋，我也想好了，滚就滚吧，可我回去收拾铺子的时候，他竟然把我的货全搬走了，还不让我报案，扬言报案的话不但货没有，人头还得落地”“这么เ猛？”我打个ฐ哈哈，“惹不起咱们躲得起，赶紧ู回来吧。”“蝴蝶，你也不用跟我绕弯子了，”建云把酒喝了，盯着我说，“你要多少钱？”“建云哥，不是我跟你计较钱的事儿，你知道的，这趟‘差’不好出”“还在绕，”建云啪地拍在桌子上五千块钱，“够不够？”我拿起钱，刷刷地掰着：“我要是说不够，你又好说我犯小人了按说，就凭咱俩这关系我白帮你都可以，我杨远不是那种惟利ำ是图的人，江湖义แ气在我的脑子里永远占据着第位，正因为ฦ这个，我得为我手下的兄弟负责不是？要知道，济南不是在咱们的地盘，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你敢担保点儿麻烦不出？万伤了人怎么เ办？住院，打官司，进监狱，甚至养活家口处处都需要钱，当然，真干的时候弟兄们会小心的，可万呢？我强调的是万啊说实话，真不够。这样吧云哥，你不是跟金高也熟悉吗？你拿这五千块钱去找他，让他安排呵呵，不高兴了，要不你还是去找凤三吧。”建云的脸红阵白阵，扭曲得不成样子：“你到เ底想要多少？”我歪着脑袋欣赏他戏剧效果很强的脸，慢条斯理地问：“你说呢？”建云瞪了我阵，脸就恢复了正常，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万。”我把钱在桌子上整齐地码好了，轻轻给他装回口袋：“拿回去吧，这事儿我帮你。”建云的眼睛下子瞪成了牛眼：“开玩笑？！”我笑眯眯地摸着嘴巴๒：“不开玩笑，真的。”
第十九章绑票绑得很滑稽
第十九章绑票绑得很滑稽外面刮了好大的风，强劲的风力次次地将门吹开，随风砸进来股股带着鱼腥气的碎雪。建云找了根捆啤酒用的塑料é绳把门绑上，表情显得很尴尬，没话找话：“蝴蝶，你说你这么有钱，就不会把这个破房子翻新翻新า？连我都看不下眼去。”我笑了笑：“有什么钱？有钱我还不如多给弟兄们办点儿实事呢。”建云的脸又开始唱川剧，红黄蓝绿起变：“你这样对我，让我怎么เ报答你呢？”我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把手在眼前挥了两下：“没什么เ，咱们都是好兄弟。”建云哭丧ç着脸说：“我真不应该这么麻烦你，关键是我混得不好，要钱钱不多，要人没个ฐ贴心的。”“云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和阎坤都是你的贴心人。”“阎坤？”建云翻了个质量很好的眼皮，“我算是看透他了，魏延他兄弟哟。”“魏延是谁？”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装ณ憨à道，“也是咱们的伙计？”“你不认识他，诸葛亮的大将，”建云喃喃自语，“魏蜀吴三国交战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故作惊讶地说，“是不是把自己眼睛吃了的那位？憨厚啊。”“憨à厚个屁，”建云仰起脖子灌了大口酒，“当年诸葛亮在他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结果呢？他脑后有反骨，想把诸葛亮辛苦打下的基业据为ฦ己有，幸亏诸葛亮的脑子大，提前做了防范，要不蜀国就该姓魏啦。阎八就是这个ฐ叫魏延的，我呢？我就是他妈的诸葛亮别别，我不如人家诸葛亮，我让阎八给算计了”建云好象上了酒劲，把脖子伸成个挨刀的姿势，像电影上的特务透露绝密情报那ว样，扁着嗓子说，“知道阎八想干什么吗？说出来你都寒心，他想把你挤兑出这个市场。”“呵呵，云哥喝大了，”我的心紧，“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伤感情。”“我没喝大，我的脑子清醒着呢，”建云使劲拧了自己的嘴唇把，“听我说。”建云说，几个月以前，他跟阎坤正在阎坤家商量关于济南的事儿，李俊海醉醺醺地来了。建云很反感李俊海ร，想走，阎坤拉住他说，海ร哥心里憋屈，咱们起陪他说会儿话，建云就坐下了。李俊海在阎坤家喝了阵酒，就犯开了“膘”，咋咋呼呼地说，他要帮你清除障碍，把黄胡子和小广都砸没了，让你舒舒坦坦地做生意。当时我很受感动，觉得李俊海这个人还不错，建云喋喋不休地说，我就下厨房炒了几个ฐ菜跟他起喝，最后他喝大了，嘟็嘟囔囔地嚷嚷，人啊，全他妈不是东西，恨不能ม别ี人都过得不如他。我问，你说的是谁呀？他说，还有谁？我的把兄弟杨远。我就不想听了，我知道三人同面，这样的话难免传出去，话又不经传，传就变味儿，备不住将来传到你的耳朵里，还以为我在挑事儿呢。我敷衍两ä句就想走，阎坤冲我个劲地使眼色，那ว意思是鼓弄着让他说，听听他到เ底是什么เ想法。结果我还没喝下杯酒去，李俊海就说，大坤，想不想跟我联手，咱们起从杨远那里抢点儿地盘，最终让杨远离开海天市场？你猜阎坤说什么？阎坤说，行，咱们起干！“云哥，”我笑了，“那不是些醉话吗？操，我还以为是真事儿呢。”“醉话？”建云砰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酒溅了他手，“阎八没醉！”“你怎么知道他没醉？阎八喝酒从来不上脸”“什么牲口‘了了’常了我还不知道？”建云很激动，“我跟他不是天啦。”建云把手背在沙发上蹭了蹭，接着说：“李俊海说着说着又哭了，他说他对不起你，好象说他在监狱里的时候办了件不应该办的事情，他很后悔。当时我很纳闷，这个人是不是有神经病？怎么เ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就光笑不说话，他哭得昏天黑地，鼻涕都甩到菜里去了，哭完了又搂着阎坤的脖子说，回去跟蝴蝶说，我很想念他，等我混好了再回来报答他。阎坤让他捣鼓得楞楞的，直问他，海ร哥，刚才你打算的不算数了吗？李俊海把眼弄成了瞎子的模样，直翻白眼儿，什么事儿？我忘了，你提醒提醒我。阎坤也很精明，摇了阵头说他也忘了，然后又灌了他几杯，就派人把他送走了”“唉，俩醉汉这是”话虽这样说，我的心里还是别扭，“后来呢？”“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回了济南。可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当时阎八可是当了真的。”“拉倒吧，谁喝醉了能不说点大话？”我喘了口粗气，“这事就让它过去吧。”通过阎坤这几天的表现，我断定，这小子肯定有这个想法，因为我发展得太快了。他以为可以把李俊海作为他突破我的个缺口，然后再实施下步的计划，可他总归还是着急了点儿，没等出手就被我发现了狐狸尾巴。我很有信心，他不抗浪头，目前他还没这个实力跟我斗，先将他刚冒出来的脑袋给他砸瘪了再说吧。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小广误会我的事情来，莫非是阎坤在背后捣的鬼？不能吧？他可是直在我的眼皮底下啊我问建云：“云哥，阎坤手下的伙计里有没有外地人？”建云想了想，断然摇了摇头：“没有，他的人我全认识，都是当地小哥。”我启发他：“再好好想想，有没有操东北口音的？比如他刚认识的。”建云把烟抽得像开火车，闷了好久才说：“真的没有，我不会跟你撒谎的。”“云哥，刚才我跟你谈的这些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答应我。”我想结束了。“我傻呀？”建云控了控空空如也的酒瓶子，“我的脑แ子不比你差。”“那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我给他披上大衣，冲门口呶了呶嘴。“蝴蝶，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的条件很简单，让五子把货还给我。”“还要什么货？折价拿钱就是了。”“那也行，”建云晃悠到门口，瞪着醉眼说，“最好别让他知道找他麻烦的人是我。”“那ว恐怕办不到，过江龙都有来头，人家那边也不是‘膘子’。”建云在门口沉吟了片刻๑，把脚跺：“随便！反正我回来了就不回去了，我怕他个鸟。”我有点心烦，皱着眉头催他走：“走吧走吧，安排好了我去找你要他的地址。”门开，凛冽的寒风又灌了进来，我不由得迎风打了个寒噤。在监狱的时候我认识个叫老疙瘩的济南人，关系还不错。刚出来那阵闲散，我去爬泰山的时候在他家住过几天，顺便跟他吹了吹我现在的势力，惹得老疙瘩直嚷嚷想来这里跟我混，我敷衍他说等我彻底“飞”起来，就在济南开家海鲜酒楼，让他当老板，去我那里没意思，我还想把势力扩展到济南呢。老疙瘩信以为真，经常给我打电话，问我飞没飞起来，我说还没呢，飞起来我会找你的，这小子说，干脆你派几个ฐ猛人到济南帮我“飞”得了，我等不及了。想到เ这里，我拿起电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