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双姝:寒香飘逸
楔子
月影风荷,风潋碧波荷摇叶舞,弯新月推开池边小楼半掩轩窗,暇辉点亮床畔盏雕花铜镜
水晶珠帘ຈ秀波轻荡,龙凤红烛配对成双
镜中的美人温文婉约秀外慧中,花样的容貌沉鱼落雁
纤纤抬素า手,娥娥理红妆,她捻指浅取些许胭å脂对镜施朱,只是略施粉黛,人比花甚娇
如墨的青丝随意散至腰间,赤如明霞的丝裙散落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她含情凝睇,时而莞尔,相思情愫藏于双顾盼生辉的如水秋瞳
世间竟有这样标致的可人,千娇百媚,秀丽ษ天成,周围的切似乎都因她而黯然失色,任谁见了都不禁惊
艳她的貌倾城
可惜,这样惊为天人的如花美眷――
不是我!
乱花渐欲迷人眼1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姐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就算再怎么เ高兴也不能哭啊”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在这些绝代佳丽光彩四射的光环之下,总有些毫不起眼的绿叶卑微地生存着
而我,就是个永远站在像她这样绝色美女身后服侍的小丫头
“会儿就要出去见客了,现在千万别ี把妆给弄花了!”
我从梳妆盒中挑出只凤翼金簪,撩起她的几缕秀发,学着喜娘的样子上下梳理,念念有词:
“梳梳到เ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或许这寻常人家的新婚贺词在这里听来更多为ฦ讽刺,镜中的美人梨花带雨,绛唇微启:“香儿,你还没有走到这步,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卖笑为生苦中作乐่,不得已终有日要委身于人,却还不知能否找到可托终生的知己้”
她那灿如春华的眼睛随我手中ณ的金钗ู流动,我心头猛地紧ู蹙,手下不由得顿ู:“可姐姐与那位夜公子不是情投意合甚至私定终身了吗?他不是还说愿砸下重金,力搏头筹,发誓要在今天晚上买下姐姐的贞洁之躯?”
见姐姐腮晕潮红颔首不语,我自己竟慌了手脚,不知不觉地渐渐攥紧金钗:“那夜公子怎么说也是个当官的,总不会不讲信用吧?”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只听她声惊叹,我还没回神过来就被她把手紧ู紧握赚原来我刚才握金钗握得太用力,指尖竟被钗ู锋扎破了
“怎么你好像从来不知道疼的呢?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没感觉?”
她拿出条雪白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为ฦ我擦去血迹,又将丝帕包扎在我手上,连声埋怨道:“你比我的亲妹妹还要让人操心,我若是真的嫁了出去,你以后个人可怎么办才好?”
“快走快走,这里没人留你!”我宠溺地拿她打趣,视线落在沾了血的金钗身上,生出几分懊ิ恼:“怪我把它弄脏ู了,毕竟是姐姐大喜的日子,只怕占了晦气”
“你这丫头,年龄不大,讲究还不少!”姐姐却并不在意,用嫣红的衣袖胡乱擦,递回到เ我的手里:“又不是等着上花轿的新娘子,我不过是个ฐ沦落风尘的卖身女,哪里来的那ว么多忌讳?只是,香儿你”
镜中ณ的她凝望着我,坚定的神情像是许下了承诺:“姐姐还没来得及教你怎么เ在这种烟花之地守身如玉,香儿,你定要等着我,在外面立住脚,我马上回来赎你!”
我鼻尖酸,忙低头装作为她梳头掩饰过去:“那我今天定要把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大家都记住金钗带在姐姐发间有多么美丽!”
瀑布般的青丝收敛为髻,珠钗谢谢插入,仿佛鸾凤穿云,只留แ几缕秀发半掩香肩,云散间最为
我看着自己缠着丝帕的手指为姐姐锦上添花,心里五味杂陈,就像这云鬓交缠的三千烦恼丝样,纠结成麻
丝竹之声在耳边喧闹开超我送姐姐起身走出闺房,立于门口眺望着姐姐在鸹母的搀扶下莲步轻移,最终消失在了游廊尽头
鼻息间尚有她留下的脂粉香气,我倚在门框久久ื忘返,千言万语如骨噎ດ在喉,却始终说不出句最为简单的祝福
乱花渐欲迷人眼2
这里是京城里最为ฦ出名的场所――百花楼
每当华灯初上,这里就变得人满为ฦ患可别小看了那些貌不起眼千金买醉的男ç人们,不是达官贵族,就是名人雅士反正有资格来百花楼里寻花问柳的,非富即贵,绝无平庸之辈
两个月前连同群孤儿被卖到这里,我被老鸹当场挑中ณ,后来还当上了头牌姑娘百日红的贴身丫鬟百日红对我很好,从不让我称她“小姐”她说,就叫我“姐姐”吧!
“姐姐”,我喜欢这个陌生而又亲切的称呼叫声“姐姐”,仿佛自己就不再是孤儿,从此,我也有了亲人
今夜如往常,日落之后的百花楼歌舞升平,人声鼎沸我在酒席间端茶递水忙忙碌碌,隐约感觉到今夜的气氛略有不同
浪子荡客们无留恋身边的莺莺燕燕,而是对着舞台中ณ央的纱帐目不转睛心驰神往
我知道,里面那ว个踏歌起舞艳惊四座的女子,就是姐姐
凌波微步,仙袂飘飞,白皙的肌肤宛如凝脂,如花的容貌半隐半现,窈窕身姿玲珑凸显,曲曼舞倾倒众生
记得姐姐曾不止次地对我说过,像我们这样沦落风尘的弱女子,若想在这种地方保全自己,就必须学会技傍身
果不其然,姐姐舞作罢,全场皆惊,喝彩声响彻耳际
姐姐婀娜行礼,欠身中ณ含羞抬头,星眸半眯温情脉脉,齿边展开朵娇็美的笑容
最爱那低头的温柔!恩客们纷纷酥
麻入骨相思难耐别人都道她是久经风
尘技法娴熟,可我站在远处却看得清清楚楚――
今晚,姐姐的美只为个人而绽放
自古美女配英雄,能令姐姐心有所属非君不嫁的男子,必定不同凡响!
果不其然,酒席中央众星捧月般坐着位年轻人,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他的身份不得而知,但姐姐对我没有秘密,我晓得他是御林军副统领,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个叫做夜的武林高手
温柔美婵娟,潇洒美少年,姐姐与她那心上人遥遥对望,羡煞旁人夜公子单手斟酒,向着姐姐微微颔首,风度翩翩地饮而尽
似乎ๆ,切都在不言中!
姐姐总说我年纪还鞋不懂得爱情,但我此刻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姐姐对他情有独钟
当你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某人,为ฦ他偶尔的回眸而激动不已,为ฦ他漠然的神情而黯然伤神,那么,你十有八
九就是对他动心了
譬如此刻,姐姐与她那情郎眉目传情你侬我侬;而我,则不由自主地向着个独坐角落的白衣男子张望
和所有来喝花酒的客人并无不同,他也锦衣玉食出手阔绰,但又和那ว些凡夫俗子大相径庭,他既ຂ不行酒作乐也不寻花问柳,只是点了桌子的酒菜,却并不动筷,仅是小酌
就连鸹母都被这么个神秘的男子所吸引,上前谄媚地嘘寒问暖,可都被他不冷不热不愠不怒地婉言拒绝鸹母脸上有些挂不赚扭头瞅见我正在给邻桌上菜,手中绸扇挥:“香儿,来给这位公子添酒!”
听到“香儿”二字,他有意无意地抬头望我眼,四目相视,他清澈的眉宇被我尽收眼底没有其他客人脸上那种轻薄与情欲,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下,惊颤不已,可又故作矜持,面无表情地为他换上壶新酒,又装镊样地为他斟满酒盅
可惜,自始至终,他都再也没有抬头
“看看你,整天张苦瓜脸,客人都被你吓到了!”鸹母对我不肯卖笑向来不满,这次干脆拿扇子掴我耳光:“我开的是妓院,不是棺材店,你脸哭相要给谁看?”
我不想在他面前丢â脸,可又躲闪不及,手中酒壶悠悠晃,壶盖在半空划出条弧线飞了出去
鸹母眼尖,拿着扇子又往我的手背狠狠敲来:“要是再给我砸了东西,罚你三天不准吃饭!”
“她先前伤了手,如何笑得出来?”
美丽ษ如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道白光在眼前转瞬即逝惊魂未定的我猛地瞪大眼睛,原来是他用衣袖为我挡去鸹母的毒打,转身扶住那ว只叮当乱咣的酒壶
“这是怎么回事?”,他扶着我的手腕隐隐用力,视线落在我指尖包着的那条带血的丝帕,淡漠的口吻似乎别有深意
“呵呵,难得这位公子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还不赶快下去!”鸹母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忙不迭地把我支走
完了,完了,这次在他面前出大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