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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指甲â刺进掌心里，疼痛却有增无减，桑陌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我有刑天，你以为你还能ม活着？”
“告诉你做完事记得擦嘴。”男ç人说话慢条斯理，“你身上有刑天的杀伐之气。”
桑陌闭上眼睛，浑身剧痛几乎使他说不出话来：“随你怎么想。”
夜色渐深，南风的读书声已经听不到了，想必是睡了。空华屈指一弹，烛台中燃起一豆微光。
桑陌忽然猛地翻过身背对空华。空华察觉有异，急忙伸手转过他的脸来。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原本被冷汗浸透的肌肤甚是烫手。
“你……”回头瞥见窗外的夜空，空华不禁恍然大悟，“真不巧，今晚是月晦。”
世间妖精鬼魅常以吸收月之精华来提升修行，故而每到月末便是精气最弱之ใ时。此时为增精补元，杀人吸血者有之，勾魂摄魄者有之，那么对艳鬼而言，最渴望的自然是……
捏着桑陌下巴的手指慢慢地沿着他的脖颈่向下，凑近一些，可以看到เ他轻颤的睫毛。手掌已๐经贴上了他因衣襟散开而裸露出的肌肤，空华俯下身，与桑陌脸贴着脸，凑到他耳边低语：“刑天在谁手里？”
骄傲的艳鬼牙关紧ู闭，身体开却始颤抖，可以清晰地听到他逐渐紊ฐ乱的呼吸声：“我说我把刑é天封在南风身体里，把他开膛破肚就能取得，你信么？”
“南风？你舍得？”这几天他可看得清楚，这只艳鬼把他的假表弟当命根子似地维护。
桑陌不甘示弱地回嘴：“舍不得的是你吧？”
空华却不再说话，视线落到他半遮半掩的身上，只见原本白皙的躯体上仿若正被人用匕首刺๐划ฐ般露出道道红痕，完全拉开他的衣襟，可以瞧见，不消เ片刻๑，红痕已经布满全身。身下的艳鬼再也无力承受噬心与本身欲望的折磨，呻吟声自牙缝间泄露而出。
“你受过剐刑é？”答案对他而言并不重要，空华低头，舌尖舔上触目的红痕，耳边立刻传来压抑的吸气声，“谁拿走了刑é天？”轻柔诱惑的口吻。
“嗯……把你的手拿开！”双手被制住，男人的手已๐经悄悄来到了他的下身，桑陌摇头甩开铺天盖地而来的情欲，“如果……我用别的东西交换呢？”
“前朝楚氏……灵帝ຓ，共有皇子四名……太子则ท昭，为皇后嫡子。唔……次子魏王则明精悍强干，三子齐王则昕温和儒雅，而四子……四子晋王则ท昀……与太子同母，皇后临ภ盆时，见……哈……见黑麒麟从天而降直射入腹……呼……此子降生即克死其母，宫中ณ皆称其为不祥。”
身上的人不再有动作，桑陌长舒一口气，灰色的眼眸直视空华：“而三界ศ皆知，您冥府之主的原形正是黑麒麟。”
“继续说。”
“解药。”疼痛依旧在体内肆虐，桑陌强撑起身体与空华平视，灰瞳中盛满恨意，“给我解药，我就告诉你。”
“帮我找到刑天。”
不知他从何处找来一碗清水，桑陌服下，疼痛逐渐消退。看了一眼抱胸而立的空华，艳鬼维持着席地而坐的姿势：“你大哥太子则ท昭体弱多病，能ม撑到เ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至于你……灵帝恨不得没有你这个儿子。皇位的归属不是魏王则明便是齐王则昕。”
“后来？”
“后来，你毒杀亲兄嫁祸魏王，又害死了老父，弑君夺位。”
“说完了？”空华蹲下身来，脸上显露半分哀悯，“我忘了告诉你，解药只能解这一次，下个ฐ月你要用什么来换呢？”
“我好像也忘了告诉你。”桑陌偏头避开他的手掌，起身穿衣，“最后登基的是齐王则ท昕，也就是亡国之君楚怀帝ຓ。”
兀自得意的冥主明显愣了一下，桑陌嘲讽似地勾起了嘴角：“你，晋王则ท昀，喜欢自己้的三哥。兄弟乱仑，真恶心。”
第四章
清早，黑羽赤目的夜鸦扑翅飞来，乖巧地停在空华窗前。
“被盗走了？”冥府中历来有凡间各朝的详细记载，偏偏唯有楚氏王朝自灵帝起，相关记录不知所踪。
“谁？”
“桑陌。”夜鸦口吐人言，“按律，施剐刑é以儆效尤。”
“难怪。”空华想起那ว豔鬼身上纵横交错的鲜红痕迹。剐刑，是将人曳於竹槎ຆ之上，肉尽至骨，然後杖杀。纵然鬼魂之ใ身杀之ใ不死，不过剔肉削骨也是剜ຄ心之痛。
仔细回想，似乎三百年前确实有这麽件事。高堂之下的人黑发白衣，满脸血污，承受著足以令人疯狂的疼痛。真是，盗那些记载做什麽？过去的早ຉ已过去，连性命都已不在，往事中的些微蛛丝马迹又能ม证明什麽？
高坐於冥府深处的冥主ว总是无法理解那ว些执念，十年，百年，千年，日复一日，被拘押而来的亡灵们往往一脸愤恨不甘：“大人，我冤枉……我不甘愿……”或为名，或为利ำ，或为ฦ情。无爱无欲的冥府之ใ主静静地听著，心中一片空空荡荡。佛祖说：“那就亲自下凡去经历一遭吧。”归来时，自己้却再也不记得在尘世中做了什麽，只是觉得遗失了一件东西，使他面对冤灵们的哭诉时再也不能ม保持漠然。
“那些记载呢？追回来了？”
“属下办事不力，始终未能找到เ。”
“知道了，去吧。”
是谁取走了刑é天？豔鬼为何会同一个ฐ平凡书生同住？还有，豔鬼精心制作的人像又是谁？无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居然牵扯上三百年前那段连他执掌人间生死的冥主都不知晓的过往。熹微的晨光里，空华若有所思。桑陌，你我之ใ间会是什麽关系？
南风去了城南的学馆，家里剩ທ下各怀心思的两人。一日，相安无事。傍晚，苦读了一天的书生在桌前忙碌地张罗饭菜，桑陌不经意地靠到空华身边：“我想邀殿下一同夜游，不知殿下是否赏脸？”
居然是张亲热有加的笑脸，半点不见前几日的厌恶愤恨。空华盯著他看了半晌：“好。”他又想打什麽主意？
夜半，天上挂了一弯弦月。桑陌一言不发地在前头领路，空华跟著他跃过城墙，又穿过城郊的树林，来到一片荒野之中ณ。桑陌伸手向前一指，道：“到了。”衣袖在夜风里飘飞。
空华上前一步走到他身畔ึ，空无一人的荒野中悠悠飘来一点红灯。然後，一盏又一盏，红灯接连点起，转瞬间，眼前灯火闪烁，浩如星海ร。灯下渐渐浮现出了人的影子，黑黑的，三三两两挤作一堆。有叫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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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耳，男女老少的影子越显清晰。荒凉偏僻的野外瞬间变作熙熙攘攘的街市。
“鬼市？”从前在冥府中曾听说过，人间百鬼夜行，每月月初ม集结成市，往来交易，各取所需，如同真正的人间集市般热闹。
桑陌自他答应同行起就又换上了一副冷面孔，只是略一点头，举ะ步走进了灯影中。空华不以为意，跟著他穿行在鬼众之ใ间。谁料想，刚跨入鬼市中ณ，迎面而来一个红衣女童，指著空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周围人群纷纷侧目。
“你的脸，他们都认得的。”桑陌回头指著空华道。这下，脸上不单有冷漠，连不耐都露了出来。
放眼一看，周围已经有人尖叫著拔腿就跑。空华心道，果然，那ว张好看的笑脸是装出来的。略๓微一想，撕下一片衣摆蒙住眼睛和大半边脸：“这样如何？”
桑陌哼了一声，走出几步却不见身後有人跟来。回身一看，空华却还站在原地。
“我看不见。”他伸出手，嘴角边挂著一丝狡诈的笑意。红光下，墨色的衣衫和漆黑的发一起发扬。
本来就不想带他来，可是没有他又办不了事，更何况，这时候再扔下他，先前的笑脸也白装了。桑陌咬咬牙，一把揪住空华的衣袖：“跟著我。”
身後的人“呵呵”地笑，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贴上来的手掌心是凉的，桑陌怔了一下，拉著空华大步向前走。
身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空华任由á桑陌带著在人流里穿梭：“你偷楚氏的国史干什麽？”不是逼问，有些闲聊天的意思。
可惜有人并不领情：“看看。”
“看完了呢？”
“烧了。”
大概是因为彼此看不到对方แ，断断续续的谈话一路进行了下来。
指腹摩挲著掌中ณ滑腻的肌肤，空华问：“那ว个人像是谁？”
下一瞬，手掌被狠狠地甩脱。桑陌忽然停住了脚步：“不关你的事。”
“既然不关我的事，你又找我干什麽？”接话的是一个ฐ粗哑的声音。
“找你要两样东西。”
粗哑的声音没有答话，大概是被桑陌瞪了。空华暗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