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捏着化验单，叶之澜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孩子，哥哥有孩子了。难怪连日来身体各种异状。但贺明的话让他陷入了恐慌，许天奇带走了叶之荫，两ä个ฐ人的关系明显出现裂痕的情况下，他不确定那ว个军人能ม做出什么เ事。
打手机，打不通。叶之澜风风火火开车去军队宿舍，敲门，无人应答。里面没有动静，没回来？那ว他们去哪里了——
叶之荫恍恍惚惚地缩在副驾驶位上。这辆车是父母送给他和许天奇的，性能ม很好。原意是希望二人休息日开着车到处逛一逛，结果两年多了，除了上下班，车子停在车库里，都没有派上过用场。
路边的风景并不熟ງ悉，“去哪里”，他想问。许天奇脸色铁青，叶之荫默默把问题咽了回去，他不敢问，估计对方แ也不会答。
开了许久ื，终于停下。许天奇下车，打开副驾驶边的门，将omega拖下车。叶之荫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应当是一个新建的小区，洁净的地面，道路两旁载着新า鲜的行道木。一些工人在修葺花园。许天奇抓住叶之ใ荫的手，也不讲话，就像抓着一只不听话的猫，硬生生将人带到了某个单元的楼梯间，进了电梯，随手按了一层。
叶之荫抱着双臂，难受的感觉再度涌上，身体一阵热，一阵冷。汗冒出来，他想擦了去。还没掏出纸巾，“叮”地一声响，电梯停了。
如今逃也没用。他跟在许天奇后面，看着alpha掏出钥匙串ธ，从一把钥匙中掏出一把崭新的，打开房门，“进来。”alpha的口吻是毋庸置疑ທ的强硬。叶之ใ荫一言不发，脚步虚软，每走一步，就好似踏在一块棉花上。
上一次，被许天奇带入一个陌生的房间，就是领证的那天。身体的记忆逐渐复苏，贯穿的疼痛令他浑身颤抖。这次要做什么？叶之ใ荫浑身发冷，“我……”
“闭嘴。”许天奇喝道。要不是出了醉酒的意外，他应该早就带叶之荫过来视察他们的新居。攒了十几年，好歹凑齐了首付。叶家有钱，但他不想用omegaທ家的的资金。娶ດ进门就要负责，宿舍太小太破，他宁肯节衣缩食，也巴๒望早日能ม带叶之荫住进新的大房子。
现在，新的大房子终于到手了，叶之荫却一股劲闹着离开。
家具还没买全，客厅里杂乱地堆放着几件沙发。巨เ大的飘窗，他知道叶之荫喜欢晒太阳，装修特意选了这种款式。肖阳帮他联系的工作室，油漆选了最好的。房子装修的真不错啊，许天奇冷笑，可是我费尽心思给谁看？谁他妈在乎！
他推着叶之荫进到卧室。一个床垫靠墙壁竖着。许天奇把床垫放平，“坐下。”满含妒意地嗅着omega清新的体味和夹杂其间的陌生的aທlpha荷尔蒙，“你长本事了啊，”他恶狠狠地说道，“老子一个月不在，你就勾搭——”
叶之荫低声道，“我没有。”手指在衬衫的第一枚扣子上流连。他是个刻板到古板的人，扣子永远扣到เ衣领——许天奇冷笑，看着那ว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衣扣，而后，缓缓地解开。
一颗，两ä颗，三颗……衬衫里面是乏味的白色背心，包裹着omegaທ清瘦柔韧的身躯。许天奇吞了口口水，“你想干什么？”
“我……”叶之荫垂着头，“我陪你睡觉。”
许天奇一愣。
这个omegaທ很不喜欢做爱，他知道。每次上床，都死死地抓着床单，像条濒死的鱼。许天奇有过不少情人，他是个壮年aທlpha，欲望相当强烈，叶之荫于房事的木讷令他大伤脑筋。如果不是每次指挥他如何去做，omega大概ฐ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你为什么要陪我睡觉，”alphaທ道，“我刚才说过让你脱衣服？”
叶之荫抓住腰带，“你没有。”解开搭扣，“可是……”
我知道你想。
起初答应和许天奇交往，他便觉得哪里不对劲。许天奇看中ณ他什么？omegaທ里长相秀美的不乏็其人，许天奇为什么偏偏来招惹他？后来被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算是懂ฦ了，说是看中ณ他这个人，不如说，是单纯对他的身体好奇。
一个古怪的omega，活了快三十年，未曾与alpha结合过——这就是原因。
成婚的头几个月许天奇对他这具身体异常感兴趣，一有空就强迫他脱光衣服，摆各种羞耻的姿势。他喜爱玩弄他的身体，观看他难堪耻辱的表情，在发情期不能反抗的那ว几天命令他大张双腿自慰，大声叫床，甚至将浓稠的精液喷在他的脸上。这是叶之荫难以启齿的辛酸，所有人都高兴他找到一个合适的alpha，但背后的代价，唯有他自己清楚。
“要，不是为了这个ฐ，”他挤出一抹笑容，“你怎么会和我结婚。”他跌坐在床垫上，“我满足你这次，你想怎么เ样都可以，然后，我们离婚。”
“我他妈不离婚！”一沓纸砸在叶之荫胳ฑ膊上，四散飞扬。是离婚协议书，皱巴巴的，大约被揉搓过，许天奇怒火中烧，“叶之荫，你以为ฦ，”胸口上下起伏，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狮子，“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想操你的屁股？！”
“你操了两年多，腻了吧。”单薄的嘴唇颤动着，以往，没认识许天奇之前，他何曾想到自己有讲这么粗鄙低俗的字眼的一天。“腻了的话……我们分手吧。”
眼泪慢慢渗出眼眶，他抹一把眼角，“我是个没意思的人。自己一个人呆着自生自灭最合适，当时的确不该连累你。”衬衫掉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
十二
我们不合适。
许天奇沉默半晌，缓缓道，“既然不合适，那你当初ม，为什么同意和我结婚？”
叶之荫握着背心一角，声音异常苦涩，“我年纪大了。”手指缓缓松开，复又蜷起，“抑制剂对我来说，不再起作用。我需要一个ฐ……alpha。”
“所以？”
“正好，你出现了。”omegaທ神色憔悴，“对不起，是我利用你。”
许天奇咬咬牙，“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叶之荫无言以对。想了许久，他挑了种中ณ和的说法，“你很好。”
“我很好？”许天奇讽刺地笑了，“我也觉得我很好。可是和你结婚两年，我发觉我一点都不好。”
omega在床上的抗拒令他感觉糟透了——叶之荫害羞，读书读多了嘛ใ，结了婚，自然而然就好了。他在性事上手腕强硬，慢慢调教，叶之荫会接纳他的。可是每次做爱，他情难自禁，他的omega却一潭死水，闭着眼睛，脸埋在臂弯里。是的，他学到了一个ฐ有用的技巧，趴在床上捂住脸，这样就不必正面直视被压倒进入的事实。
“我，这一年多，都一直找机会想和你谈一谈。”
“我很忙，你也忙。”
“是啊，我们忙死了。”许天奇道，“除了发情期那几天，我们有多久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叶之荫垂首不语。
“你讨厌我，是吧。”alphaທ脱下制服外套，“你拿我当抑制ๆ剂๘，那ว我呢，我和你结婚两年，我得到过什么好处？”
“我，我会赔偿你。”
“你赔偿我？你赔我什么เ？钱吗？”许天奇笑了，“你偷偷吃避孕药，自作聪明地以为我不知道……叶大博士，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叶之荫身体一震，抬起脸，“我——”
“你厌恶做爱，所以除了发情期，我再想做，也不去你的房间找你。”
“你不高兴，我买只猫送你，结果被你二话不说丢到เ你家。”
“你……”
许天奇捡起离婚协议书中的一叶，用力撕碎，“你觉得我不是个东西，老是玩儿强奸——我不是个东西，对不对，那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又拿起一页，白纸在他愤恨的撕扯下破裂成碎片，“我许天奇这么เ不是个东西，所以我就拖着你，绝对不会离婚。”
“你说想陪我睡觉，好，我同意。”alphaທ眼睛通红，他有两三天没好好睡过，太阳穴突突直跳。叶之ใ荫往后退缩，许天奇一把抓住他的脚腕拽回来，随手一推，omega整个人仰面躺在床垫上，眼神中ณ满是恐惧。
“你说要赔偿我，那ว行，”许天奇解开裤ไ子，粗大的器官跳了出来，“这样吧，你赔我个孩子，”他的表情格外阴狠，“生不出来，我就继续操你，就算把你操烂了，也不会放过你。”
他轻车熟路地捅了进去。叶之ใ荫疼的咬住嘴唇，腰弯成一张弓，两手死死扣住床垫。“你觉得别的alpha不会这样，是不是？”许天奇大力抽送，气喘吁吁，“刚刚ธ那ว个ฐ，那ว个ฐ人，你同事，你喜欢那ว个样子的alpha……”
“正人君子我装ณ不来，我骗你，你呢。”狠狠一顶，叶之荫忍不住喊了一声，“你不也骗我了吗。我们半斤ภ八两啊我的大博士，你想要个alpha当按摩棒，我认了，我他妈犯贱追你，但你能ม不装ณ死吗，”一面说，一面不断ษ摇晃着那ว具清瘦的身体，“你对我笑几次啊你！”
他忘不了有那么一个深夜，他开会很晚，一身疲惫地回到เ家里。打开门，客厅一盏小灯暖暖地亮着。叶之荫坐在沙发上，刘海在苍白的脸上打出和谐的阴影。他在叠衣服，手指灵巧，眉目平和。听到门响，抬起脸，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就是下意识地笑的吧，你，”许天奇吼道，“你——”
叶之ใ荫想逃。他努力往后仰着脖子，但疼痛让他暂时丧失了力量。许天奇本来就在气头，一见他挪动挣扎，一只手不由分说便按在他细瘦的腰上。
“跑，你想往哪里跑？你跑了找谁去？找你同事？你弟弟？”
剧痛袭来——小腹里有一把刀在不断绞动。叶之荫说不出话，虚汗顺ิ着脸颊๐淌进锁骨浅浅的凹坑。那里有一个ฐ标记，许天奇做的，他以往很喜欢舔舐这一圈椭圆形的牙印，“我，痛……”omega哀求道，“许天奇，我真的……”
叶之荫努力地抬起手，打算推开身上逞凶的alpha。刚ธ刚ธ抬到一半，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他昏死过去。
十三
叶之澜急匆匆地跑着。
医院，等电å梯的人非常多。时间来不及了，他当机立断ษ冲进楼梯间。十层，从来没这样跑过。他恨不能ม一步跨三四级台阶，心急如焚。
早该阻止哥哥去上班的，不，就该拦着他不去结婚。结什么เ婚！自责，悔恨，以及愤怒，在见到许天奇的那一瞬间，各种堆积已๐久的情绪……叶之澜一拳挥了过去。
许天奇没躲。叶之ใ澜一拳力气相当猛，打的他整个ฐ人扑倒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一声。
疼。
他捂着脸颊，半边脸是麻的，毫无知觉。耳朵嗡嗡作响，叶之ใ澜扑上来继续愤恨地捶打着这个ฐ可恶的始作俑者，一拳，两拳，拳头毫无保留地砸在许天奇脸上、身上，他死了一样任对方殴打，直到尖叫的护士喊来保安，几个ฐ人费尽力气，才把狂怒的叶之ใ澜拉开。
疼吗。好像有人对他讲话。疼啊，怎么不疼。许天奇仰面躺着，叶之ใ荫说他很疼，真的很疼，他对他做了什么？omega的身体多脆弱，他没学过吗？可他对他动手——至少按在腰上那一下，他用了全力。
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过你。这谁说的，我么เ。许天奇被人拖起来，有人拍他的脸，在他的伤口擦药。理我干什么，他呆滞地看着眼前人影晃来晃去，我的omegaທ怀孕了，然后，他现在在手术室里，医生说，他很危险。
是我，亲手把他推入黑暗的境地。
许天奇从叶之荫身体内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omega不对劲。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叶之ใ荫？”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