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豌叫了门后,出来应门的照例是映月。小丫环不失礼ึ数地向她问了安,随即声称她家公子已经病愈返回县城当差去了,而夫人正在午休不便见客,让姜姑娘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云云。
姜宝山不善言辞,姜小豌抢先道:“钱大叔,我刚才说过了,我义แ兄已经走了,我和我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自从这位义แ兄来了以后,姜小豌已经无数次见到他威吓别人,但这还是头一回顾明堂对她露出这般愤怒而又凶狠的表情,如一头咆哮发怒的狮子,她心里不由一惊,不自觉后退两步,“顾明堂,你别过来!”
映月走到床边轻声劝道:“夫人,您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要是公子醒了见您如此,必定会更加难过。”
说来也怪,怎么เ好端端的会突然飞来个东西打到他的后背呢?明明四周没有旁人在啊。难道是鬼不成?
之ใ所以现在不赶顾明堂走,姜小豌还有另一层考虑,自己้应该不久就要和赵玉书成亲了,以这位义兄和赵玉书相看两ä厌的劲儿,到时候只怕不用人催,他自己้就会主动走人了,又何必此时多此一举枉做小人。
赵玉书被她说得忍俊不禁,旋即又赶紧正色,低声道:“归根究底都是顾ุ明堂惹出来的祸,小豌,事不宜迟,你须得立即和他撇清关系,让他尽早离开你们家,以后与他断绝往来,时日一长村民们或许就会淡忘了此人。”
他自小在周围人的夸赞中长大,中了秀才后无论品貌才学在整个白杨县皆是远近闻名,如今到เ了顾明堂这个五大三粗的莽夫这里,却成了“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寻常人”,还污蔑他图谋不轨,真是岂有此理!
“为什么要缓啊,你对赵家大哥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么?”
田春妮猛地咬住嘴唇,眼圈跟着红了。
虽然她觉得强|奸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却不想眼睁睁看着顾ุ明堂在自己้面前杀人。而且看李二狗现在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就算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以后肯定没法再作恶了。
她心里一跳,不会又是山里的“妖精”在打架吧!赶紧ู收回视线,脚下步伐迈得更快了。
姜小豌还在措辞,顾明堂已经皱了眉一眼横过去,粗声粗气道:“既ຂ然你这么能干那ว就替她把活干了吧。”
顾ุ明堂见状便奚落道:“赵家如今有钱有势,哪里看得上这点东西,这不,怎么去怎么回来了吧。”
他本意想买一样更好的首饰送姜ä小豌,但前些日子刚ธ给了他娘一笔银子买了一个丫环,现在手头有些拮据,一时拿不出更多的现钱来。不过,对于一般人家来说,那只珍珠发钗也可以了,不会显得寒酸小气。何况,他还想攒钱在县城里置一座象样点的宅子,以后把母亲和妻子都接到城里住,省得自己城里城外两头跑。
顾明堂一听脸色更黑,目露凶光,挥拳就要打过去。
车把式闻言勒马停了车。
顾明堂皱了皱眉,强忍着没一拳打上那只猪头,沉声道:“我带来的可是好货,钱掌柜不妨看了再说话。”
姜ä小豌无语,她今天出门不止带了只兔子,还带了姜宝山要她送给赵玉书的那ว双鞋,本打算进城后找人送进衙门的,不料现在被方氏一句话给堵死了。
姜小豌答:“恩,站起来比我还高呢。”
姜ä小豌直接逃回了房,把被子蒙在脑袋上生闷气,根本忘了拿刀的事,也没听到她爹的话,只在肚子里大骂,鬼明堂,烂明堂,没皮没脸的臭明堂!
至于那ว头黑熊,份量既重,体积又过于庞大,就算顾ุ明堂也无法背下山。还是姜ä小豌想了办法,砍了些树枝扎起来做了一架简易的雪橇,前头拴一根藤子,让顾明堂吭哧吭哧把黑熊拉回了家。
黑熊的身体虽然肥壮,但动作起来也相当灵活,一拍不中后便又是一记熊扑,不等姜ä小豌站起身就又泰山压顶ะ般将她扑倒身下,再次朝她扬起一双巨掌。
顾明堂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和姜宝山围着炉火胡吹海侃一番,其它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都不用做,这种日子是他从前颠沛流离四处闯荡时想都不想敢的,那叫一个ฐ安逸自在。甚至连时不时被姜小豌夹枪带棒地损两句,也成了别ี有滋味的小调剂。
“好,爹来试试。”姜ä宝山欣然除了左脚๐上的鞋,将黑色的新า布鞋套上,在地上铺的一块垫子上踩了踩,然后赞道:“不错不错,大小正合适,穿着挺舒服。不过啊,小豌,爹有一双就够了,记得玉书的脚๐跟爹的一般大,那双青色的不如就给他穿好了。”
顾明堂站直身体,清咳一声,“小豆,义兄吓到เ你了?”
那ว阵势,何止是没吃晚饭,根本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左右开弓,酒也一碗一碗白开水一般往下灌,那叫一个气吞山河豪迈奔放,把姜小豌看直了眼,这位义兄是饿死鬼加酒鬼投胎的么?!
“没事,能ม见到义แ父再辛苦也值得。”顾明堂大大咧咧道。
出了院子才发现不对劲,姜宝山右腿似乎受了伤,手里拄着一根棍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很费劲,浑不似平日的健步如飞。
一见他们出来,钱茂德立即凑到领ๆ头的捕快身边伸手一指,“李捕头,就是这对父女俩!”
李捕头抬手一招,“来啊,把这两名嫌犯拿下!”
一声应喏,出来四名膀大腰圆的捕快,分别抖开绳索ิ朝姜ä宝山和姜小豌身上套去。
姜小豌大惊失色,“等等!你们为什么เ要抓我们父女二人?我们犯了什么เ罪?”
捕头把眼一瞪,满脸煞气,“你们一个勾结土匪头子顾明堂犯上作乱,一个与土匪头子勾搭成奸,包庇窝藏朝廷重犯,你说犯了什么罪?”
恰如一个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震得姜小豌脑แ中ณ一片空白,土匪头子顾明堂?朝廷重犯?不,不会的,这怎么เ可能?!
姜ä宝山同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僵立当场。
几名捕快异常麻利地将过于震惊而完全未作抵抗的父女二人五花大绑捆个ฐ结实,然后在李捕头一声号令下,推搡着两名嫌犯去往白杨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