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秦氏,要是换了我,一早吊脖子跟阎王爷算账去!”
孙氏却没这些个顾忌,赵氏看她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有儿有女,犯得着怕赵氏吗?昂起头傲然说道:“你们来了正好,随我去村长家里走一趟。这个不孝女,我们家要同她断绝关系!”
孙氏说出了往后的几十年最后悔的一句话。偏偏此时的她,却觉得占了大便宜。
“她吃我们家喝我们家这么多年,我要她点东西还不应该啦?”说到这里,孙氏的腰杆硬气起来,指着秦羽瑶骂道:“你说,要不是我们收养你,你是不是被野狗吃了?哪还能活到现在?救命之恩,你是怎么报答我们的?如今你哥哥还伤着,你不说照顾他,居然还要断ษ他的粮!”说着,一拍大腿,竟然嚎啕哭了起来:“天啦!不能活啦!这世道做点善心事,怎么เ就这么难啊!我们活生生养了条白眼狼啊!”
招人笑话?王氏冷哼一声,在秀水村里,孙氏还有一点脸面吗?心知今日讨不了便宜,狠狠地瞪了秦羽瑶一眼,冷笑道:“银子?被夫君花掉了!”
可是,如今这副身躯里面,住着的人是来自现代的秦羽瑶。常年生活在暗处之ใ中,见过的大场面不知凡几,岂会被一个小小的村妇吓到?朝前一步,声音清冷如寒泉:“顾青臣派人给我送来十两银子,当作这些年我养育宝儿的补偿。我与那些人讨价还价时,银子不甚丢落在地,被弟妹拾了去。”
“叩叩叩。”书房的门被有韵律的敲响。
“娘,为什么不要了?秦妹子都倒在床上起不来了,正需要银子买东西补一补哪!”李氏不解地道。
“呵呵,你看这里,再看这里。”他比划着身高,比划着身材,甚至露出肱二头肌给她看:“这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瑶儿,你是做这一行的,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这是啥?哪来的?”刘ถ福贵眼疾手快,一把抓到手里。
“已๐经洗白白了,娘亲你看。”宝儿举起两只小爪子,手心白白净净,指缝里还残余着些许污迹。秦羽瑶抬头瞅了一眼,把碗筷放好,牵着宝儿走到水盆旁边,把脏水泼掉重新า打了一盆清水,将宝儿的小手按在清水里面仔细搓洗起来。
李氏捂住宝儿的嘴巴,笑吟吟地把纸包拿了出来,没有了馒头遮掩,香味儿更浓了。秦羽瑶惊讶地看过来,只见李氏揭开纸包,露出一大块香肉,扭头对她道:“平哥在田里逮了只野兔子,正好我回去的时候已๐经炖好了,我就捞了一块给你们送过来。”话刚ธ说完,瞧见秦羽瑶手中的东西,蓦地瞪大眼睛:“前日我见你挖了一大筐土豆回家,个ฐ个圆滚饱满,怎么今日就吃这个?”
李氏一听,顿ู时火了:“这不要脸的小娼妇!我当她美什么呢,原来偷了妹子你的银子!气死我了!妹子你等着,我去给你要回来!”
“呀!这是怎生了?”忽的,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秦羽瑶抬头一看,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急急跑进来,因为跑得太急,被木簪挽起的发髻松松欲散:“妹子,你头上怎么这么多血?啊?屋子怎么弄出来这么เ大的洞?天啦,那帮天杀的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
明明是一个ฐ瘦弱的女子,偏偏像是骇人的罗刹最新章节。只单单站在那里,便让人觉着腿脚发软,走不动路。几人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受,哆哆嗦嗦地朝前走了两ä步,心中纠结不已——倘若不能ม带小公子回京,便会失了大人的信任。可是,若要带走小公子,眼前的女罗刹้……
顾青臣跟他夫人的孩子?秦羽瑶挑了挑眉头,秦氏的记忆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三年前宝儿百日酒之ใ日,作为ฦ宝儿的父亲,新科状元顾ุ青臣不但没有出席,反而命人送来一纸休书。当着全村人的面,小厮坐在马背上,居高临ภ下地念出内容——秦氏,不守妇道,生下野种,休之!
“不知好歹!”男人一下子冷下脸,伸手去捉宝儿的后襟。顾大人发话,务必带小公子回京。至于这位愚钝农妇,却是不曾嘱托过什么,想来顾大人早已预ไ见这般场景。男人一手入怀,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丢在地上:“这是你照顾ุ小公子多年的酬劳!”
原以为ฦ秦羽瑶只是为ฦ了给孙氏添堵,谁知二一添作五,居然伶俐地跟孙氏断ษ绝了关系!往日也有许多人劝过秦氏,都被秦氏软绵绵地推了,如今竟然想通过来,不得不说大快人心!
秦羽瑶低头从盘子里拿了一只李子,掰下一块咬了一口,又软又香,便把剩余的李子塞到宝儿手里,回答道:“有什么法子呢?我是不忍心叫宝儿受委屈的。”这样乖巧的好孩子,吃点水果都想着娘亲,秦羽瑶是做不出秦氏那ว样的行径来txt下载。
怀里的宝儿听到这话,不禁眯起大大的眼睛笑了,张开小嘴咬着娘亲给他的李子。
不多时,刘有志与刘平安回来了。李氏下床穿鞋走了出去,秦羽瑶抱着宝儿跟在后头。这位堂兄有着一张被日头晒得黝黑的脸,一身结实的肌肉,标准的农村汉子模样:“大哥。”
刘ถ平安对她点了点头,一头扎进杂物间里翻找起来。不多时,提着一筐砌墙的工具:“走吧。”闷头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有志,你留下看家。”李氏对刘ถ有志吩咐了一声,便与秦羽瑶跟在刘平安后头,走了出去。
刘平安是秀水村里数一数二的能干的汉子,李氏的大方爽朗也跟他的能ม干有些关系——若是嫁了个ฐ懒โ惰无能ม的男ç人,谁还有多余的工ื夫接济别人?就像孙氏,就像王氏,简直人见人厌。
用稀泥和了麦秆,把地上散落的砖头重新砌回去,而后再里里外外糊了厚厚一层。前前后后,等屋子修葺好,才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刘平安收了工具,擦了把头上的汗:“行了,傍晚之ใ前晒得干。”说完,提起筐子闷头走了。
李氏直是又气又笑,指着他的背影骂道:“这个闷葫芦。”
“大哥这才是过日子的人。”秦羽瑶打心底敬佩这样的实诚人。与李氏又说了会儿话,便送了李氏回去。牵着宝儿走进屋里,摸了摸宝儿被晒出一头汗的额头:“宝儿,困不困?”
宝儿打了个ฐ哈欠,眼皮直往下垂:“嗯。”
“到เ床上睡会儿吧。”秦羽瑶抱着困得睁不开眼的宝儿来到床上,拧了条帕子为他擦了擦身上的汗。做完这一切,宝儿已๐经睡得沉了。秦羽瑶拿过一把破旧的蒲扇,缓缓摇动,为宝儿打凉。目光落在宝儿俊秀的面孔上,打量一阵,忽然眼皮一跳——宝儿怎么เ生得一点儿也不像顾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