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它们充满幻想:厚起来吧,再厚一点儿,堆满我的脚下,没上我的膝盖,像葛朗台那样守着这笔肮脏难闻的财富,直到动弹不了。让屋子成为ฦ垃圾场,让垃圾把我同化,然后得道升天。呼吸系统显然不行了。
怎么跟他说,做一次爱吧,这是最好的毁灭办法,而且你一定要表现得委琐。
我是“顺便看了一眼,顺便就乱来”的那种人类。鱼腩不同,三十岁了,纯情得要死。在广州七年,只有过一个ฐ女朋友,公司里惟一的女职员,也被他炒了。
我没见过dv,可见到t毒太阳晒伤的手臂,就想:被抓在手里感觉不错吧。
“喝点儿啤酒吗?”是他。
“那是因为喜欢她的,而跟她做,不顾及音乐,不刻๑意营造,听听也无妨,但选择什么เ无所谓。”
感受着一个“逛街”强迫症者的内心挣扎,我的欲念全消。我的常识不足以“医疗”他,虽然我也有过“逛街”经历,去年出差深圳时与情人走进一家又一家酒店打听钟点房,在路上走到累็,走到终于可以成全的钟点房时,我们忽然决定放弃,也很有成就感。但这与他的“逛街”完全不同。哪怕是李师江的小说《比爱情更假》,写到艺术型嫖客与功利ำ型嫖客的区别,写到“我”与一个妓女从宾馆聊天散步到海珠广场,又与另一个妓女从海珠广场散步回来——都不能解释他的“逛街”。他不属于任何一种嫖客。
从我迷恋文字表达的某天起,就像一个固执的鼓手,在敲、在打、在抚摸,那面叫做成长的鼓。
他说自己最大的悲哀就是性别ี的错误,所以喜欢穿裙子。
除夕的下午,在他一贫如洗的小屋,看的第一张照片就是十六岁的穿白色连衣裙的他。端庄,举止高雅,如清涟中不可亵玩的白色植物。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扶着一杯水,一副处女的表情让人防不胜防地受伤。
他把一张张纸摊开,诗,诗,诗,写了很多年,这就是他惟一的财富。
诗人的儿子是多么เ不可理喻!我的头发垂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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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写得歪歪斜ฒ斜密密麻麻的字上面,把他以为的每一句精华戏谑地评判,全盘否定。对于理想主ว义,我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要偏执那些东西,而使这不得不的偏执成为生活的羁绊。
他是个复杂不安的动物,我难以准确地描述真实的面目。宁愿看到เ他的卑微而不是张狂。
小屋里剩一些小女生送他的玫瑰,桌面上一只充满水和漂浮着玫瑰花瓣的避孕套,是他的艺术品。
我们的交谈持续了四个ฐ小时,后来一起待了整整五天。
他有一把没有刃的剑,他用剑疯狂地在墙上戳了一个个ฐ洞,泥灰掉了一地,剑最后刺๐向了墙上的石英钟,镜面碎了,秒针还在走,像要走到日历之外的一天,像他出演的那场话剧,撕开3๑1日,是32๐日。
我倚在门边,抽烟和看他的暴力。
“你能ม把剑砍向我吗?”
他笑了笑,收起剑,在床头不知怎么เ形成的小槽,点燃其中带芯的蜡油,对我说:
“你来吹灭它,就当过一次生日。”
很高的鼻子有严重的炎症,很深邃的眼睛有高度的近视,他身体上每个优秀的部分都有致命的缺陷。但他的湿吻让我不可自控地流泪了。
把自己宽宽大大的蓝色棉质长裙送给了他,为男孩拉裙ำ子拉链时,我快乐่得像要飞起来。
他穿起裙子比任何时候都美,阴雨不停的大年初ม一,普普通通的我和穿裙子的他相拥在街头漫步。
假如喝空气可以生存下去,我想自己้会跟他过一辈